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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天升沉异,满地网罗设

    

终天升沉异,满地网罗设



    夏日时节,船乘着东南风而行,比来时快了很多,估计再有几日,便可靠岸。周芷若站在船头,海风拂过,她的头发与衣衫纠缠在一起,一如她纷乱的思绪。

    武林之中,为夺宝器秘籍,曾经有过多少腥风血雨,倘使让这谢逊真的回了中原,那到时恐怕蒙古人还没发作,汉人就已经不攻自破了。何况,这若是消息真的放出去了,峨眉派一个后起门派,又有多少把握能拿到这屠龙刀?

    周芷若打定主意,还是要在这船上拿到屠龙刀,至于此后的事,便只能听天由命。

    她回了船舱,赵敏又在床上唉声叹气,见周芷若回来了,赵敏勉强起身道:“唉,你可总算回来了,我独守空房好不寂寞啊。”

    周芷若无奈道:“我才出去半盏茶时间,你这就空房了?”她又将赵敏按下去,“让你好好躺着就躺着,别瞎折腾。”

    赵敏便顺着她躺下,笑道:“我与芷若相处,一百天也只觉得像过了一天,离了你片刻,便觉得度日如年,如此算来也算守了好几日空房了。”

    周芷若道:“哦,原来你我不过一日之交,我看我是比不上你那些世家朋友了。”

    赵敏见周芷若又在生气,正要哄她,只听周芷若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这几日你我所经历的,何止是生死之交,我自是明白你心意的,只望……只望……苍天保佑吧。”

    赵敏道:“保佑什么?”

    “自是保佑你我能平平安安回去。”

    “我可从不信那些鬼神,难道岛上你被谢逊拿住的时候,念几句佛,那苍天就能打个雷将谢逊劈死不成?”

    周芷若见状也不再说,赵敏又闹着要去外面透气,列出了诸多理由,什么太闷了不利于养伤,什么周芷若医术出神入化自己已然全都好了。

    周芷若见她信口开河,却碍于她身上有伤不能动手,便只能忍气道:“原来换个药也算医术了?那你这指上功夫是不是都能媲美少林派的拈花指了?”话一出口,周芷若便懊悔起来。

    “那是自然。”赵敏倒是大大方方认了。

    但赵敏这伤本就不致命,加之谢逊当时有意输了内力保她,且用了那赵敏自带的药膏,如今倒也没什么大碍,周芷若便也由着她,扶她到甲板上去。

    只见殷离也在那甲板上,手中扯着一团渔网,赵周二人便也凑了过去。

    赵敏道:“蛛儿姑娘,你怎么不陪你师父了?”

    “方才那金毛老怪进来找我师父,他们叙旧了半天,我师父说想吃点rou,让我出来找点荤菜。我问遍了也没有,便只能自己用网试试了。”

    赵敏周芷若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答话,周芷若看她那下网方法,在这茫茫大海上,捞到针的可能性都比捞到鱼大,但她也不戳穿。

    周芷若心中无奈,她与赵敏在金花殷离醒来之时便合计过欺瞒这谢逊之事,只盼她不要将自己与赵敏假扮明教的事说给谢逊就好,金花婆婆为人多思,只是这殷离如此憨直,只能盯紧她一点了。

    赵敏道:“蛛儿姑娘真是心灵手巧,你且先忙着,我们在这儿也帮不上忙,我与芷若先去那边散个步。”

    于是赵敏牵着周芷若的手匆匆穿过甲板,周芷若担忧她身体,急忙忙想要拦住她,却被赵敏躲开,二人一路闹着到了那二层船舱。那船上水手见二人这般打情骂俏,赵敏又一身破烂水手服,便以为这又是一出富家小姐倒贴穷丫头的好戏,不禁羡慕起那人的运气来。赵敏趁机顺手从那发呆的水手那里拿了绳索。

    赵周二人到了那金花婆婆的房间外,赵敏便装作船工放帆,在外面窸窸窣窣弄起那绳索,周芷若便贴耳听谢逊与金花说话。

    却听谢逊道:“中土明教虽然出自波斯,但数百年来独立成派,自来不受波斯总教管辖。波斯总教惯来重传统,教中圣女圣子有谁失却贞cao,便当处以焚身之罚,纵然逃至天涯海角,教中也必遣人追拿,以维圣教贞善,你这些年行为怪癖,总是为此。”

    金花道:“贞cao一说不过吓唬人的罢了,我便是不与韩千叶有瓜葛,那几万条教规中又哪里找不到我一条错?其实自我被遣到中土来,便已然明了,这辈子都要东躲西藏,那些圣女圣子可不是善男信女,他们得了那教主之位,难道还能许我这么一个圣女逍遥法外?我便是拿了乾坤大挪移心法,做一辈子贞洁烈女,那也还是逃不过的。”

    谢逊道:“难道你要这屠龙刀还真是为了与那灭绝比试?”

    金花道:“谢三哥,自我到光明顶以来,多承蒙你们关照,不然以波斯总教之意,我当年就该死在你们手中了。你这些年被武林追杀,也该能体谅我这些年的处境了,我要拿屠龙刀与灭绝比试,与当年要与亡夫韩千叶欢好,与你要见那无忌孩儿一般,只是为了我自己的心,不想白活一场罢了。”

    谢逊道:“果然黛绮丝还是一如当年,只是这刀我暂且不能借,我必得见到无忌才能将这刀借你。”

    周芷若只听到金花婆婆冷哼一声,尚未听到下文,赵敏轻扯周芷若衣袖示意她看海面,只见东面有一艘大船急急驶来。

    周芷若见赵敏这般紧张,虽颇有些不解,但也还是随赵敏去了那船头观望。

    赵敏道:“我方才瞧这船本来只是缓缓而行,而后竟然直冲我们而来,怕是不妙?”

    周芷若拿了望远镜看那船道:“不好,那船上似是有炮!”

    赵敏撑手摸着下巴道:“难不成是海盗?那到时我只需亮一下腰牌就好,这些海盗也不敢惹官府。”

    周芷若见那船帆上似乎有火焰之形,与那明教标记一模一样。心道:“难道张无忌真的派人来接他义父不成?只是他们如何得知谢逊在这船上?”

    周芷若赶紧拉着赵敏手,一边离了甲板一边道:“怕是明教来了。”

    赵敏道:“看这形势他们已然盯上我们了,我看无论如何这船也快不过那炮船,倒不如以不变应万变,只装不知道。”

    周芷若道:“我还是去找艘小船以防万一。”

    赵周二人寻小船之际,那后面的大船已然靠近,只听身后传来两下玎玎异声,三个人飞身而落,只见那三人都身穿宽大白袍,每人的白袍角上赫然都绣着一个火焰之形,果然是明教中人,三人双手高高举起,每只手中各拿着一条两尺来长的黑牌。只听中间那身材最高之人朗声说道:“明教圣火令到,护教龙王、狮王,还不下跪迎接,更待何时?”话声语调不准,显得极是生硬。

    周芷若见这些人衣袍上绣着明教图案,长相又不似中原人,一个虬髯碧眼,一个黄须鹰鼻,余下那人倒是黑发,但眸子极淡,几乎无色,便疑他们是那波斯明教之人。再听他们说话口音,便更加确信。

    殷离正在打理那渔网,见这三个怪模怪样的人,便欲去找金花,却被那黄须之人手中黑牌击中,晕倒在地。那甲板上的船工见状,纷纷逃窜。

    那金花婆婆与谢逊听到动静,便也飞身而至,金花抢过殷离道:“你们三个为何伤我徒弟?本人早已破门出教,‘护教龙王’四字,再也休提。阁下尊姓大名?这圣火令是真是假,从何处得来?”

    突然之间,三人身形晃动,同时欺近,三只左手齐往金花婆婆身上抓去。谢逊拦在她身前,屠龙刀挥动,三人无法近身。

    虬髯人道:“我乃波斯明教总教流云使,另外两位是妙风使、辉月使。我等奉总教主之命,特从波斯来至中土。既然护教龙王已经破门出教,狮王何不杀了她?”

    谢逊道:“谢某杀人不眨眼,却不杀同教朋友。”

    辉月使道:“非要你杀她不可。你不听号令,我们先杀了你也。”

    船上水手见此变故,大都躲进船舱不敢动弹,也有几个想要上前探探究竟的,都被赵敏、周芷若拉住,让他们不要惹是生非。赵周二人则悄悄从周芷若所住船舱的窗口看那五人交战。

    赵敏道:“这谢逊真是老jian巨猾,他四处树敌,只剩下昔日明教之人还肯接纳他,你们江湖人把声名看的和性命一样,他对这金花如此,将来武林又要传为美谈了。”

    周芷若道:“你也说了他是老jian巨猾,难不成他还真能杀了金花邀那远在波斯的功劳不成?他们二人加上屠龙刀,也不一定敌不过那三个外国人。”

    果然谢逊与金花与那三使说不了几句便动起手来,波斯三使单独拿出来任何一个都不敌谢逊,只是他们三人招式互补交融,那圣火令又不知是何等宝物,屠龙刀竟然也削不断,谢逊本就双目失明,他与金花又有嫌隙,招招留着后路,自是不如波斯三使那般配合得天衣无缝,几十招下来,竟也不敌那波斯三使。

    辉月使欺身直进,左手持令向谢逊天灵盖上拍落。谢逊举刀挡架,当的一响,声音极是怪异。便在这一瞬之间,流云使滚身向左,已然一拳打在谢逊腿上。谢逊一个踉跄,那屠龙刀便脱手而去,被妙风使夺了去。

    周芷若本欲作壁上观,毕竟这五个人与她着实没有什么干系,只是没想到那波斯三使除了圣女之外,居然还想要屠龙刀。她无暇思索,飞身便是一招金顶绵掌,那妙风使正看那屠龙刀,辉月使与流云使也正欲再击金花谢逊,三人皆不防备周芷若这突然一击。妙风使反应过来时,那掌已经打到胸部,他只觉这掌力犹如长江大河,汹涌不绝,其实周芷若哪里有这般内力,不过是因为他方才交手所耗内力太多,又毫无防备罢了。周芷若见这一击竟然得手,也不夺屠龙刀,只拿了他左手的圣火令,又将圣火令扔给赵敏。

    那妙风使道:“你们中原人怎么不讲礼仪?这般偷袭也是英雄好汉吗?”

    周芷若道:“我不过中土明教一个小小教徒,本就不算英雄,方才见你欺辱我教法王,忍无可忍,不得不如此。”

    那剩下二使见圣火令在赵敏手中,便放了金花、谢逊二人,妙风使也丢了那沉重的屠龙刀,三人齐齐上阵来夺圣火令。赵敏有伤在身,她情急之下,便将那腰间玉佩解了向周芷若扔去,三使以为是圣火令,纷纷赶去接,赵敏趁机拔了倚天剑。那辉月使拿了玉佩,只道被骗,三人又去围攻赵敏来,赵敏一手持圣火令一手持倚天剑,仗着武器之利,倒也接住了两三招,只是那圣火令与倚天剑不相上下,辉月使、流云使二人以圣火令合击,赵敏毫无武功底子,便被从楼上击飞,就要砸到甲板之上。

    周芷若知赵敏不会再将那圣火令扔回给自己,她本欲去拿了那屠龙刀好去替赵敏解围,只是没想到那刀如此沉,她刚将那刀提起来,便见赵敏落了下来,她急忙施展轻功将她接住,二人连连后退,周芷若将那屠龙刀撑在甲板上,二人才堪堪立住。

    那三使又追了下来,赵周二人便持倚天剑屠龙刀与他们相斗,那波斯明教未曾见过中原武林的招数,周芷若所用峨眉派身法轻盈飘忽,三使难以捉摸,赵敏虽未正式学武,倒是也能将那倚天剑耍得十分唬人,二人眼波流转间便知对方所想,配合起来竟然比那三使还好,再加上三使心思都在那圣火令上,忙而生乱,五人竟然打得有来有回,一时间刀光剑影,步步惊险。

    谢逊与金花此时已然恢复过来,便要加入,那三使见状,便急急围攻赵敏,几招过后,他们也知道赵敏就是装个样子,那辉月使流云使用圣火令将倚天剑屠龙刀绊住,妙风使用余下一圣火令向赵敏袭来,周芷若见状,撤了刀用背部替她挡了这一击,只觉一股极阴寒刺骨的内力从那圣火令渗入到骨子里,她内力不及谢逊,登时委顿在地。赵敏此时退到了栏杆附近,她便顺势要将那圣火令抛入大海,她笑道:“尔等可看好了,我是在这将这圣火令扔下去的,尔等做好记号,待会儿好潜下去找吧。”

    那三使眼见赵敏就要扔了圣火令,便也挟持金花、谢逊、周芷若威胁赵敏。周芷若朗声对赵敏道:“不必管我死活,只要将我教法王救下,也算不负教主重托了。我这伤不碍事的,你不要担心。”

    那三使听周芷若之言,便以为她二人是为护教法王而来,于是那圣火令便将谢逊金花的头压的更紧了些。

    赵敏见周芷若似是恢复了一些,便将那圣火令抛入海中,那挟持周芷若的辉月使立即跳入海中去捞圣火令,周芷若趁机脱身,又从腰间拿了赵敏惯用的扇子一挥,几十根银针纷纷射到那二使与谢逊金花附近,那二使躲避暗器,只得放了谢逊金花,谢逊金花倒也不避开那银针,两人都去夺那波斯人的圣火令,又迅速抛进了海里,二使见状,也只得去海里捞圣火令。三人俱是脱险。

    只是赵敏那暗器制作甚是巧妙,针上也涂有毒,金花婆婆和谢逊因不慎中了针,一时半会儿不得使用内力。周芷若为此连连道歉,说自己刚刚手忙脚乱一时分不清敌我,那二位前辈见这两个功夫不济的小辈如此拼命,也不好责怪于她。甚至周芷若拿了那屠龙刀,谢逊也并未说什么。

    待到赵敏周芷若单独相处时,赵敏问周芷若道:“所以你这些天讨要我这扇子,就是为了这?”

    周芷若只望着赵敏笑道:“这金毛欺辱你我,定是不能让他活着回中原了。他既暂且中了毒,下手也方便许多。”

    赵敏又故意问道:“那你方才直接不去救他不就好了?”

    周芷若笑意更甚:“我们江湖人讲究一个行侠仗义,那谢逊该死,可殷离何其无辜?”

    赵敏便哀怨道:“从大都一路到这里,你又是上灵蛇岛又是,难道只是为了一个殷离不成?我可太后悔当初救她了。”

    “不过江湖道义罢了。”周芷若闻言,只得避开赵敏眼神。

    那波斯三使离船后,他们所乘坐的大船仍没有离开的意思,周芷若想起金花所说斩草除根之言,觉得不妙,又看那谢逊如此反常,连这片刻不离身的屠龙刀都能放心交与自己,更觉后背发凉。

    她方才问过船工,得知并无小船,便只得令那水手加速离开,趁那三使找圣火令尚未上船之际拉开距离。

    赵敏道:“可是他们有炮啊。”

    周芷若想到自己无端将赵敏拉进险境,心中有许多话想说,到最后也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汇成了一声长叹。

    须臾,金花婆婆进了二人房间,她身上衣衫湿透,还带了些血迹,她苦笑道:“方才我觉得不对劲,果然有几个波斯人潜入船底,我便下水杀了他们,可却是来不及了,那船底已经漏了水,今日我等怕是……”

    谢逊也接着进来道:“其实听那三使说他们是辉月使妙风使流云使,我便已经料到我们是必死无疑了,那总教此番出动圣使,如何能空手而归。方才那三使是为了活捉,如今便是退而求其次,非要置我们于死地。”

    他接着说道:“只是没想到我谢逊一生仇敌无数,最后没能杀了我自己的仇人,也没死在仇敌手上,却死在了不知道哪来的总教人手中。”

    那船渐渐沉了下去,船上不少水手涌上二楼船舱,求得片刻苟活。船舱挤了十来人,或是抱怨谢逊金花带来这无妄之灾,或是祈求菩萨佛祖保佑,或是最后念着家人的名字。谢逊金花也觉得祸源在自己,也不呵责那些可怜人,只喃喃道:“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周芷若与赵敏坐在那窗口,舱内是无尽的绝望,窗外是无边的水波。她们十指紧扣,周芷若问道:“敏敏,你那玉佩可拿回来了?”

    赵敏道:“他们刚跳下水我便捡回来了。”

    周芷若道:“好,有它在,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我说我这玉佩能保我性命之时,是谁说我胡说八道?你这可是胡说九道了!”赵敏强颜欢笑调侃。她见周芷若眉宇之中止不住的悲伤,便轻轻吻她眉间朱砂,又顺着鼻梁吻她嘴唇,二人互相纠缠,似乎要将彼此气息都融入到骨髓里。

    不知过了多久,周芷若只觉难以呼吸,却也不肯松开,将赵敏咬的更紧。还是赵敏先松了口,她两手抚摸周芷若脸颊道:“好了,难不成你我真要在这里吻到死,在水里做一对苦命鸳鸯不成?”

    “有何不可?你是不愿意与我死在一起?”

    “若是芷若真的想认命,也不会问我玉佩了。”她吞了吞喉咙,接着说道:“你只会发了疯地吻我。”

    周芷若微微脸红,她握紧赵敏的手道:“待会儿你一定不能松开我的手。”

    “你放心。”

    此时那船尚未进太多水,周芷若找了个僻静地方给赵敏伤口换了药,又扶她翻过栏杆,纵身便跳入水中。

    那些水手见周芷若赵敏如此,只当她们是太过害怕,便道:“姑娘,能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你把手伸过来,我把你们捞上来。”

    周芷若也不管他们,只紧紧拉着赵敏的手,又将她背住,潜入水中,尽可能离那船远一些。

    果然,那波斯船不一会儿就向这船开炮,将那甲板炸的支离破碎,那方才要救周芷若赵敏的水手也被炸的血rou模糊。

    那船继续开炮,或是落在船舱,或是落在帆上,或是落在附近水中,将那本就将要沉没的船炸的千疮百孔。周芷若赵敏已然离了那船很远,也听到了惨烈的叫喊声。

    待到那船已快要沉没,周芷若与赵敏看那边波斯船也将要离开,便又游回那船的残骸附近。

    周芷若拨开几个残肢,那海水中泛着骇人的红色,她有些恶心,还是循着记忆找到了那绳索,用力将悬挂的袋子捞起来——那袋中便是那倚天剑屠龙刀。

    赵敏水性不好,她抱着周芷若的背,探出头呼吸了许久,方能出声问道:“你何时把这刀剑放在这儿的?”

    周芷若道:“你说他们有炮之后,我便想了这办法了。”

    赵敏无奈道:“你还真的是什么都要啊?”

    周芷若也不答话,她拨开那许多尸体,找了块还比较完整的木板,二人爬了上去喘息许久。周芷若水性极好,但今日却累极,她自觉是因为方才背着赵敏游了太久,加之她又被波斯使者打伤,这般也是正常的。心头重负都卸掉后,她话都说不出,只勉力支撑道:“敏敏,我先……我先休息一会儿……”

    赵敏自小没下过这么久水,她看周芷若这样以为她是累极了,便也不打扰,只抚摸她身体。只是摸到背后时,手上沾了些腥腻味道,赵敏方觉出不对来,她将周芷若翻身,只见周芷若背后一个狭深的伤口,其间嵌入一个弹片,血不断流出,原来这炮弹碎片还是打中她了。只是周芷若心神紧张,未能察觉这疼痛,待身体反应过来,已经极度虚脱,故而直接昏死过去。

    赵敏心中只慌乱了片刻,她便掐周芷若手心道:“快醒醒!”在试了掐人中掐鼻子也没用后,赵敏便道:“周芷若,你再不醒我可要扇你耳光了!从此你就的脸上顶着我的巴掌印了!”

    却听周芷若道:“不要……”

    赵敏心下稍安,便一路哄着周芷若说话,将灭绝师太和周芷若的师姐妹们骂了个遍,又将那倚天剑屠龙刀来回说,总算周芷若还不至于晕死过去。赵敏估摸着那波斯船已然开出很远,便摸出信号弹发射了,等那帮属下来接应。

    赵敏看着周围那些可怖的残躯,天色又渐渐晚了,不禁出口骂道:“周芷若,都是你害的!”

    【怎么办感觉好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