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有雷古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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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没有给周艾尔克的资料。然而,袁荣,以及艾尔克,出现在周的资料。 连明洲的确死亡在袁荣的地方。袁荣雇佣的“心理咨询师”,乃艾尔克。 当然,艾尔克给袁荣工作,使用的并非心理咨询师的头衔。艾尔克有时不以辉夜之城的名义,而以自己的名义,接调教奴隶的私活。 三年到二年前,袁荣在某地集中一批少年。袁荣聘请艾尔克,对这批少年实施“行为矫正”。由于防范措施疏漏,少年中有一大部分自杀。连明洲,即在这场有组织的集体自杀中,死亡。 原来是这种进展。 周曾经想过,小洲或许还活着;毕竟,小洲死不见尸,又即将成年,连城与于蔚不是没有可能把小洲遗弃到某个地方、与小洲断绝亲子关系、禁止小洲与家庭以及连明舟联络。 周亦曾经想过,或许,小洲死亡,但杀害小洲的凶手是相对普通的人;如此,凭借周在辉夜之城的职权,周可以把此人——假设其是男性——抓到香槟区,审讯,倘若年轻则调教成奴隶,倘若不年轻则虐杀。 周还曾经想过,或许,不存在“心理咨询师”,袁荣就是导致小洲死亡的直接凶手;那,由于袁荣是辉夜之城的股东,周或许可以作为辉夜之城的职员接近袁荣,伺机坑袁荣一把。 原来是艾尔克。 周点燃一支烟。周纾解压力与提神的方式,是吸烟。威廉的照片中,资料没有写艾尔克在给袁荣工作时,是否有助手。但,倘若艾尔克有助手,倘若直接“行为矫正”小洲的是艾尔克的助手,助手对小洲的虐待,大约也不比艾尔克亲自施加的虐待显著地不恶劣。 艾尔克未必记得自己调教过的每一个奴隶。“你不会记得你迄今为止吃过多少片面包。”即便艾尔克见过小洲,艾尔克亦未必彼时就知悉小洲的真名与大名。 周与小洲长得不像。 艾尔克知悉周的——与连明洲读音相同的——大名。 周不确定,艾尔克在香槟岛的资料库内,究竟有多大权限。但,艾尔克应当没有拿假情报欺骗周。首先,艾尔克大概不清楚威廉为周拍摄周的资料的计划。其次,艾尔克,尽管变态,手段却通常直白,没有必要采取这种迂回的方式令周与艾尔克结仇。 辉夜之城的情报部门,固然可能有动机——譬如,在更高层的授意下,培植艾尔克的竞争者与反对者——造假。不过,情报部门,不该预期调教师进入资料库找自己——或者其他调教师——的资料。 同理,其他人,假设要找乐子,或要离间周与艾尔克,或要愚弄辉夜之城的更高层,或随便搞什么,做手脚的地方,不该是香槟岛的资料库与其中的纸质档案。因为,资料库很难进入。作案成本似乎高。鱼也不方便游过去主动咬饵。 不过,暂时不能绝对排除,艾尔克并非杀害小洲的真凶,之可能性。 想到这一点后,周意识到,自己在恐惧。但凡自己的资料内写了小洲死亡,且将死亡归咎于一个相对普通的人,比如,一个一般通过戒网瘾中心工作人员,周一定已经开始考虑抓人,并不会在内心甚为疑惑其是否乃真的凶手。周将布局,把人抓到香槟岛,严重地拷打与欺负。倘若过一段时间,发现抓错,周可以再想办法。 周的档案中,对连明洲的死亡,有一句描述。其中说,连明洲死亡在某月某日,死亡方式是在浴室内自缢,死前,蘸着自己的血在地板写就一行字:“对不起哥哥,我受不了了。” 对这行血字的记录令周惊觉。 是谁,如何才能知晓,连明洲写过这一行血字? 情报部门,是独立调查出这行血字,还是……被艾尔克提供了情报? 香槟岛的员工食堂,周在熟食柜台打包一份贝果三明治。他又去饮品区,接一杯guntang的玛黛茶,随后端着早餐,在收银处结账。 期间,空旷的食堂内,周与艾尔克擦肩。艾尔克几乎不来食堂这种许多人皆出没的、过于众生平等的地域。艾尔克的住所内,有经过严格培训的奴隶充任专职厨师;一星期一次,员工食堂与辉夜之城的酒店部门将食材直接送至艾尔克的别墅与公寓;倘若艾尔克在办公,那艾尔克通常点酒店的外卖,或者,使助理去食堂购买今日特供的、不进入常规轮转菜谱的餐食。辉夜之城有购物中心。购物中心不坐落在香槟岛。香槟岛有咖啡厅。但,由于其乃知名品牌的连锁,哪怕其分散在不止一处、其建筑设计是旗舰的规制,其菜谱依然令人感觉无聊。周偶尔去咖啡厅。休息日,周曾经在咖啡厅遇到艾尔克。那天,周似乎购买了消夏常备的无花果柑橘气泡冷萃,艾尔克似乎刚结束晨跑。 今天,也是休息日,艾尔克也未穿其标志性的西装。周不习惯以貌取人。辉夜之城的调教师,普遍能以有个人风格的暴力使熟悉他们工作的人忽略、淡忘他们的长相。一时的打扮可能显得脆弱、平凡、易被攻击,根植于人心深处的、不基于五官的印象却可以有恒常的震撼力与威慑性。 倘若在其他地方见到艾尔克,周也许仅会将艾尔克当成一个好看的、头发仍旧健在的、眉眼深邃且捉摸不透的、适宜戴眼镜的中老年。艾尔克是高加索人种,来自主流的浅色民族,头发是有白丝的棕灰,眼睛,倘若仔细观察,是灰蓝或者海蓝。艾尔克的表情——至少,在影像资料中——时常有一点沉吟状、思索状或玩味状。艾尔克未必是焦点,却有一种能扮演上位者的、平易的威严。 周向艾尔克致意。艾尔克结账一份水果。殷红与暗紫的水果在白塑料碗边缘露出可亲的尖。发现自己的敌人与自己食用相似的食物,令周恍惚且转瞬即逝地感觉,彼此并非敌对。 周开始无法工作。 他休了年假。他去辉夜之城其他岛屿的自然保护区散步。他从电脑硬盘中翻出少年时对《溪畔天问》的摘录,《溪畔天问》是一本讲述昆虫与其他生物的生死爱欲、互相搏杀的书,内有“死亡乘夜而来,穿着最明亮的白袍子”。他播放若干集卢卡斯影业近期出品的义军反帝国谍战电视剧,令自己清醒少许。 期间,他也找出《霍比特人》。小说与电影内,幽暗密林中,比尔博·巴金斯攀爬至树海的顶,终于望见天空,亦望见万千蝴蝶从林间飞进天空里。是极美的一幕。比尔博由此发现目的地孤山的方向。 辉夜之城的工作者,有些察觉,周的情绪不对劲。他们符合辉夜之城的风格,提议,周该去cao一点奴隶,让自己的不愉快随性高潮一同被释放。周慎重考虑此提议,甚至考虑拿此提议试探艾尔克。 理论上,调教师只能随意caoB级及以下的奴隶。A级奴隶不是公用品,调教师对它们的使用,该是有规划的训练。然而,B级及以下的奴隶,由于,按定义,质量欠佳,年龄的众数与平均值皆较A级奴隶的众数与平均值大。B级奴隶内,没有几个未成年。周继续调教奴隶,亟待被克服的心理阴影是小洲的死。小洲是未成年——暂时尚不确定是否是——人。周或许可以cao几个未成年,帮助自己对小洲的死脱敏。 不过,周终究没有使艾尔克用找小洲替身的方式给周请客。周发现,自己似乎无法返回艾尔克的阵营。通过与艾尔克找来的未成年发生性关系,来推断艾尔克是否调教过小洲、可能如何对待过小洲,无必要。首先,艾尔克有一定的欺骗水平,能表现出他希望周认知到的他所表现的。其次,周既然已经选择相信资料库内的内容与辉夜之城的情报部门,就不应当因为情报部门与档案说杀死小洲的凶手是艾尔克,而撤回相信、变卦。艾尔克,或者随便什么其他人与事物,不是比情报部门与档案更可靠的知识来源。 并且,艾尔克对周的恶意的存在与否,不应当被周怀疑艾尔克是杀死小洲的凶手这件事影响。周怀疑归怀疑,只要这怀疑没有影响周的工作、亦没有导致周真的做出什么,艾尔克对待周的模式与态度,就应当与从前相同。 如果艾尔克要搞周,那,无论艾尔克是否杀了小洲,艾尔克都将欺负周。如果艾尔克没有折腾周的打算,那,连明洲是连明洲,连明舟是连明舟,艾尔克以及周,作为受过专业训练的辉夜之城员工,都——哪怕曾经短暂地以权谋私过——不该将私人恩怨代入在辉夜之城的工作。 抓住并调教小洲的是袁荣以及艾尔克,不是辉夜之城。就算辉夜之城介意调教师的弟弟与恋人曾经是奴隶、且死于奴隶制,周亦已经在辉夜之城平安、顺利地工作很久。哪怕周的升迁将因此被阻碍,那,辉夜之城给周的,应当仅限于一个职业天花板。辉夜之城有辉夜之城的规章。哪怕计入威廉与周之间的事,周依旧未字面意义上违反辉夜之城的规章。 周,依旧作为辉夜之城的员工,被辉夜之城的规章保护。 然而,周无法继续工作。 连明洲之于连明舟,是很重要乃至最重要的人。连明洲对连明舟,不止是与连明舟姓名读音相同——因此,符号化地,相当于另一个连明洲自己。连明洲是连明舟的血亲,是同父同母的兄弟,他们有几乎完全相同的成长环境。 在生命的某些阶段,他们一度没有共同语言。连明舟是各种意义上的好学生。连明洲沉迷电子游戏、游手好闲。不过,最终,他们还是了解并理解彼此、相爱。有很长一段时间,连明舟不明白这世界中有什么值得流连与留恋的存在,不知晓自己为什么生活。连明洲令连明舟有了一份连明舟以为将永远不离弃自己的陪伴。连明洲的快乐与关心,让连明舟作为一个天之骄子的一切荣光都有了无保留的分享对象、一切努力都有了绝不虚妄的意义。 他们去阿兹卡班监狱的坐落地看海。他们在礁石沐浴凛冽的风。他们路过贝克街221号B。他们在假期的午夜探秘城市,步行过一座桥,又取道另一座桥返回住所。连明舟在一个夏季的雨日去到伊斯灵顿。伊斯灵顿的房屋有影绰的黄调,色泽比《哈利·波特》电影浅。他找到克莱蒙特广场,思忖自己未来有无希望,买下在此取景的格里莫广场12号——自己是不懂魔法的麻瓜,因此,或许11号与13号也可。 西里斯·布莱克就读于霍格沃茨。“人生不比歌谣。”西里斯不曾认识詹姆·波特与莱姆斯·卢平。没有凤凰社携着飞天摩托与燃烧的鸟闯进西里斯的人生。 不过,也没有黑魔王。连城与于蔚不是奥赖恩·布莱克与沃尔布加·布莱克。他们甚至未必是坏人。现实中,少有人坏得像小说中那样偏执、那样极端、那样疯狂、那样有破坏性,少有人的理念像小说中那样不可理喻、那样魔音贯耳、那样难以反抗、那样难以存异求同。 西里斯有雷古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