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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秋狩

    31,秋狩

    冀州。

    独孤冽收到了来自京城皇上的诏书,还有来自独孤遥雁的书信,独孤冽看过后就把信给烧了。

    “哥,他们说了什么啊?”

    独孤冽没有直说,“收拾一下,明天出发去京城,准备参加秋狩。”

    “秋狩?!”独孤熙悦一下兴奋了起来,可是一想到去京城,她又有些不开心,“可我不想见到那个女人。”

    “无礼,那是你长姐。”

    独孤熙悦吐了吐舌头,跑出去了。

    想不到吧,独孤遥雁跟皇室姐妹的关系就是这么差。

    当年,独孤钰身体不行的消息漏出去时,是有一部分朝臣拥护独孤冽的。

    他只比独孤钰小两岁,母族在朝中也有些权力,平时独孤钰也挺宠信他的,所以一部分人就押宝独孤冽了,包括丞相。

    然而,独孤钰活的最后一个月,独孤冽被调出京城放到冀州了,直到独孤夜登基后也没回来。

    有心人都能看出独孤钰是在为独孤夜和独孤遥雁扫清障碍,却很少有人知道独孤钰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是独孤钰用独孤熙悦威胁独孤冽的。

    独孤熙悦怎么也想不到,她和兄长在京城里跟独孤钰来往的日子明明比那个被赶到淮南名声败坏的女人长多了,而且同样是meimei,独孤熙悦还是年纪最小的meimei,关键时刻,独孤钰把她软禁起来威胁她亲哥哥,给独孤遥雁姐弟扫清道路。

    独孤熙悦那段时间要被气死了。

    同样被气的要死的还有独孤敏婷,独孤钰的同母meimei。

    她才是独孤钰的亲meimei,她才是真正嫡出的公主,但是独孤钰从小就是偏心独孤遥雁。当她听说独孤遥雁进伶人馆被父皇惩罚的时候,心里还幸灾乐祸,结果自己亲哥哥登基后立马把她放了出来。

    之后,独孤敏婷的封地不如独孤遥雁,婚事也是规规矩矩的嫁了人,平时犯了什么事还要被独孤钰说教。那个女人在封地广收美男,皇兄居然还不让大臣说!

    所以啊,独孤钰快走的时候,把皇位留给独孤遥雁姐弟,让独孤敏婷和独孤熙悦对独孤遥雁的不爽达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独孤敏婷在独孤钰的丧事过后,干不过独孤遥雁回了封地,独孤熙悦虽然没犯什么事,但也是等独孤夜登基至少一个月后才被独孤钰留下的人送到冀州。

    现在又要去见他们姐弟,独孤熙悦很不爽。

    当然,独孤遥雁对她的不爽一无所知。

    ……

    秋狩前一天独孤冽和独孤熙悦来到了皇城,独孤夜和独孤遥雁设了个小宴为他们接风。

    “臣参见皇上,长公主。”

    “臣妹参见皇上,长公主。”

    “免礼,坐吧。”

    “谢皇上。”

    独孤遥雁笑到,“都是自家人,不用太拘于礼节。”

    事实是,虽然都是一家人,但彼此并不熟悉。

    “是啊,王兄和小妹一路也辛苦了,放松些吧。”

    然而独孤冽本就是个少言之人,独孤熙悦对独孤遥雁姐弟心里有怨怼,所以气氛根本活跃不起来。

    独孤遥雁也不介意,本来她从小就只跟太子哥哥亲近,不过走个过场而已,就她吃的轻松一些。

    “本宫最早得了封地离京,跟哥哥还有弟弟meimei们多年没有亲近过了,一转眼又到秋狩,想起父皇还在的时候也去过几次,那时候太子哥哥和王兄还有老三都在,如今……倒是难得一聚了。”

    “不过还好王兄和熙悦离得近,想着也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次秋狩,皇上自己小的时候太小了没跟着去过,正好王兄隔的近,又是骑射的高手,便叫你们来一同聚一聚,也好给皇上撑个场面。”

    独孤遥雁说的话也算是滴水不漏了。

    独孤冽面无表情,“皇上虽年少,却行为处事没有不周之处,可见能力过人,相信明日秋狩也能一展雄风。”

    独孤遥雁好歹打了点感情牌,独孤冽就是直接商业互吹了。

    “哈哈,明日秋狩,皇上能不能比过王兄不知道,但听说熙悦骑射功夫了得,肯定比本宫这个jiejie厉害。”

    独孤熙悦转了转眼,笑到,“皇姐这话说早了,皇姐是长姐,想来来猎场的次数应当比我多,我还想与皇姐切磋一二,皇姐怎能未战先降呢?”

    独孤冽瞥了眼独孤熙悦,让她收敛点。

    独孤遥雁自然能感觉她话里的挑衅,倒也不生气,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而已。

    “熙悦说的有理,难得相聚,明日我们姐妹也痛快地比一场。”

    独孤熙悦见她答应了,把独孤冽递的眼神抛到脑后,“既是比试切磋,可要讨个好彩头,我要是赢了皇姐,皇姐打算怎么赏我?”

    “熙悦年幼无礼,长公主不用理她。”独孤冽出言打断。

    独孤遥雁笑笑,“无妨,只是不知熙悦想要什么赏赐?”

    “这个嘛,还没想好,明天再说吧。”

    “那好,等熙悦赢了本宫,本宫就赏你。”独孤遥雁依旧笑意盈盈的。

    独孤熙悦倒是提前把胜者的喜悦挂在脸上了。

    独孤夜看了看独孤遥雁,莫名觉得她是不会让熙悦赢的。

    ……

    秋狩可是个大活动,每年参加秋狩的,除了王公大臣,皇帝妃嫔,皇子公主,还有京中的青年才俊和贵族小姐。

    当然,既然胡林使臣赶上了,那自然也是要邀请的。

    考虑到秋狩要持续几天,加上距离较远,本来独孤遥雁只打算带云钰涵和越柯的,但是最后舍不得,把宋子清也带上了。

    独孤夜带了皇后,其他就象征性的让皇后安排了几名高位份的妃嫔随行。

    大臣里,赵鹤和封扬也来了。

    ……

    路上,独孤冽和独孤熙悦兄妹没有进马车,自己骑马。

    独孤夜和独孤遥雁都是待在马车里的。

    老实说,这一路可没有独孤遥雁平时出行那么平坦,独孤遥雁有些晕乎乎的靠在云钰涵怀里,越柯在前面骑马,宋子清和秀茹她们在的车里。

    “公主,喝点水吧。”

    独孤遥雁嘴唇有些发白,云钰涵心疼的给她喂水。

    这时有人敲了敲独孤遥雁的马车侧面,云钰涵掀开车窗,是独孤遥雁府里的奴才。

    “驸马,宋公子说,如果公主觉得晕的话,就拿这个香包枕着,可以安神助眠。”

    云钰涵接过丝绢做的香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说,“替我谢谢他。”

    云钰涵把香包放腿上,让独孤遥雁枕着。

    独孤遥雁枕着香包后,嗅着香味,蹙着的眉渐渐松开了,“还是子清想的周到。”

    云钰涵酸酸的,“我以后也会注意的。”

    独孤遥雁笑笑,“你也不必如此。”然后困意上头,渐渐睡了过去。

    独孤遥雁一句话,云钰涵就想歪了。

    是因为他跟着独孤遥雁的时间始终没有宋子清长,不可能比宋子清更了解独孤遥雁也不可能比宋子清更细致吗?

    还是有宋子清就够了,她不需要他做这些呢?

    可惜独孤遥雁睡了,并不知道他竟然这般敏感多思起来。

    后面骑马的独孤熙悦可看见了有人给独孤遥雁递香包,她跟独孤冽说,“哥哥你看,那个女人不会还晕马车吧?”

    “慎言。”

    独孤熙悦没有听进去,“我看她到时候怎么赢我!”

    ……

    到皇家猎场的时候,时日已晚,狩猎活动明早展开,此刻,各位主子都正让下人们整理帐篷,以备晚上休息。

    左右无事,独孤遥雁让云钰涵陪她骑马逛一逛。

    猎场很大,如果独孤遥雁没记错的话,森林有41万亩,草原30万亩,湿地20万亩,大大小小的湖泊也有十多个。

    独孤遥雁自己马术一般,也不知道云钰涵怎样,就和云钰涵各骑一匹马慢悠悠的走着。

    “我以前来过三次猎场,但是也就十几岁,马术也不行,通常是皇兄结束了一天的狩猎后再带我逛逛。”

    这是独孤遥雁第一次在云钰涵面前提起独孤钰,她看了看草原上即将落下的红日,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云钰涵听说过她与先皇兄妹情谊深厚,没有打扰她。

    不过很快,她就回神了,问:“你以前来过吗?”

    云钰涵摇了摇头,“我小时候有个道士说我不宜过早显露名声,所以父亲从来不带我参加这些京城里的大活动。”

    独孤遥雁笑了,“那个道士说的还挺准。”

    云钰涵也笑了,确实,第一次正式被丞相带出来见世面,就被独孤遥雁看上了。

    “这不是皇姐吗?”

    一声脆生生的女声让独孤遥雁和云钰涵一起回头。

    “熙悦啊。”独孤遥雁看了看,后面还跟着独孤冽,两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独孤熙悦以为独孤遥雁正和自己哪个男宠在外面闲逛呢,正想贬一下独孤遥雁的品位,却在他开口时愣了一下。

    “明玉公主,定亲王。”云钰涵是独孤遥雁的驸马,也就没有特地跟他们行礼,也就是打个招呼而已。

    独孤熙悦原本想嘲讽的话咽下了,长得确实玉树临风,没什么好挑剔的,就是……

    “皇姐,这是谁?”

    “云钰涵,本宫的驸马。”

    驸马?是了,独孤遥雁前两个月才大婚的。

    可是……这人怎么有点眼熟啊?

    “原来是驸马啊,皇姐大婚时我不在,失礼了。”

    独孤熙悦还在想他跟谁像时,随口问了一句,“不过姐夫好像有点眼熟呢,是不是见过?”

    独孤冽比独孤熙悦反应快多了,想的也更多,打断了独孤熙悦,“好了,不要打扰你皇姐了。”

    招呼着独孤熙悦走了。

    云钰涵随意笑了笑,“明玉公主真奇怪,我应该没有见过她,想是认错人了吧。”

    他去看独孤遥雁时,却发现独孤遥雁表情有些奇怪。

    她看着独孤熙悦离去的方向,察觉到云钰涵的视线后又急忙收了回来。

    “呵呵,美男都是相似的。”独孤遥雁似乎很随意的笑着。

    云钰涵没有多想,默认了这个说法。

    当两人再次前行时,云钰涵没有发现独孤遥雁眼中的暗芒。

    ……

    “到底像谁呢?”

    独孤熙悦跟独孤冽走远了还在想,突然,她惊叫一声,“啊,我想起来了,他像皇兄!不…是先皇!”

    独孤冽是哥哥,现在的独孤夜是皇兄,而独孤钰,已经是先皇了。

    “哥哥,她那个驸马是不是长得像先皇?”

    独孤冽闭了闭眼,严肃的说到,“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为什么?”独孤冽很少跟她这么严肃的说话,她下意识想反驳,但是又在独孤冽的眼神中沉默了下来。

    以她的脑子,很快也能想到。

    独孤遥雁为什么要跟一个长的像兄长的男人成亲?

    联想到先皇在世时对独孤遥雁明目张胆的偏爱,很难不去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

    独孤熙悦有些不安,她抬眼去看独孤冽,“哥哥,她跟先皇……?”

    独孤冽叹了口气,“不要再提了。”然而他的眼神告诉独孤熙悦,就是她想的那样,而且独孤冽早已知情。

    独孤熙悦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恶心。

    但确实不能提,这显然是独孤遥雁的禁忌,她可是把持朝政的长公主,独孤熙悦能说什么?

    只是,恶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