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百鸟朝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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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冬,凰城已迎过一轮初雪,放眼望去,皆是茫茫一片银白,园中花木禁不住沉甸甸的霜雪,被压折坠落了好些残枝。夏虫们早已了无踪影,觅不到食的鸟雀纷纷离巢,飞往温暖的南方。 宫里却并不寂寂,相反,人人都在奔忙,人人都面带喜色,恨不得装点偌大宫廷每一处角落,为即将到来的百鸟朝凰做准备。 百鸟朝凰,万邦来朝——各藩属国使节将在此日携贡礼进入凰宫,而凰国也全面开放,伴以降低关税、放宽入关条件等政策,与整片大陆共庆盛典。今年是新帝凰羽熙在位第一次百鸟朝凰,举国上下都为此忙碌着,翘首以盼大庆之日到来。 她人尚且如此,漩涡中心的凰羽熙忙起来就更是没日没夜,礼服形制要她亲自过目,庆典日程也得由她许可,再加上每日例行的上朝批折、官员接见,凰羽熙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勤政殿终日亮着夜灯,若不是贴身女官紫鸢催促,只怕凰羽熙要日日熬到天明。 “陛下……陛下?”凰羽熙恍惚之间听见紫鸢的声音,一下清醒过来,看见毛笔在奏折上泅开的墨痕,问道:“我刚才又睡过去了?” “已经是第三次了。”紫鸢道,“陛下请快去宫中休息吧,您整日只在殿里睡两个时辰,这可怎么行?” 凰羽熙抵着额头,神色倦怠,“我何尝不想好好睡上一觉?可这首次大庆,我必是要做万全准备,树立新帝威信的。” “陛下登基尚未一年,已使先前屡屡进犯的白沃国俯首称臣,尤其沃野一战,威名远扬,足以震慑八方。” “沃野之战大捷,当属戚将军功劳甚伟。”凰羽熙想到戚渊得了二姐战胜消息时喜悦的面孔,不由得也带了些笑意。“戚家女将,当真个个勇猛,名不虚传。” 紫鸢接话:“要说这白沃国也是奇怪,竟让男子执政打仗,女子持家,如此逆天道而行,难怪国力衰微,屡战屡败。” “莫要妄议,天道岂容你我轻言?” “臣失言。”紫鸢悄悄吐舌,赶紧欠身。“白沃败局,还是陛下英明决策、高瞻远瞩。” “花言巧语。”凰羽熙哼笑一声,将闲聊间干透的毛笔蘸足墨汁,笔尖轻点于奏折上白沃二字,“说起来,我还真是好奇这样一个阴阳颠倒之国,能否给我带来些惊喜。” 万众瞩目之下,凰国终于向整片大陆揭开她神秘的面纱,金色与红色成为这个冬日的主色调,凰国女子们以深浅不一的红发带彰显身份,家家户户门口挂着誊有鸟雀纹样的灯笼,就连男子也被允许结伴出门,沐浴帝王的恩典。 异国面孔在今日的都城格外之多,一车车奇珍异兽、珠宝美人作为贡品被运进凰宫,各个藩属国都卯足了劲儿要得到这位年轻有为的凰帝的青睐,从而获得庇佑与更加丰厚的回礼。 其中最坐立不安的当属白沃国使节——自从进了凰国疆域,一切见闻都在冲击着他的认知:张扬行走在街上的女子,蒙面低头而行的男子,甚至于进入凰宫,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十余名使节中唯一的异性,而其他使节打量他的眼神,仿佛他的到来已经是错棋一般。 荒谬,太荒谬了。使节在心里嗟叹,想白沃泱泱大国,怎么会败给这样阴阳颠倒的国家?不过听说凰国的戍边将军也是女子,莫不是用了什么惑人的妖术,在战场上勾去将士们的魂魄? 心念流转间,宾客名单已宣读完毕,众人起身恭迎凰帝入座。白沃使节只往高高在上的帝位一瞥,便肯定了内心的猜想。 帝位上端坐的女人实在太美丽,就算与白沃皇帝后宫之中的三千佳丽相比,也绝对能艳压群芳。凰帝头戴黄金九凤冠,身着红底金纹凤袍,两肩、前胸、交襟处皆绣有形态不同的金凤与五色彩云,饰以繁复的玉带和珠串,衬得年轻的帝王气势逼人,不可直视。她只是垂眼环视众人一圈,就令人感到一种强大的威压——这是白沃使节不曾在自己国土中任何一个女子身上感受到的。 好强大的气势!使节心道,暗暗告诫自己别被蛊惑,看来美艳的女人果然都危险,想来戍边将军肯定也是条狡诈的美女蛇,不然如何能让白沃勇猛的军士们吃败仗呢? 使节一边浮想联翩,一边观看其他藩属国献礼。贡品大多是异国特产,绫罗绸缎、飞禽走兽、香料器皿不在少数,种种贡礼如流水一般出入殿堂,种类品相繁多令人眼花缭乱,而凰帝赐予的回礼也足够慷慨,价值远远超过贡礼,她却连表情都未曾变过。 终于轮到白沃,使节擦一擦汗,开始介绍贡品。按理说白沃刚签署归降条约,成为藩属国不久,理应献上最多最宝贵的贡品以示诚意,奈何旷日持久的战争让白沃的国库雪上加霜,老皇帝又舍不得手中国宝,除了白熊皮、矮脚马之类的特产和几箱红绿宝石,白沃实在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又有其他藩属国珠玉在前,使节介绍时难免有些底气不足,一边说话一边偷偷端详凰帝表情。 所幸女帝神情平稳,看似对白沃的失礼并无不悦之意,使节暗松一口气,正要行礼受赏,却见又一口巨大的白箱被抬入殿中。箱子印有白沃国徽,装饰也与其他贡箱别无二致,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遗漏了什么贡品未曾介绍。 使节立在殿中被几十双眼睛注视着,说也不是退也不是,冷汗涔涔之时,只见箱子晃动一下,竟从内部传来两声轻叩。使节再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掀开了箱盖。 箱中立刻跳出一名奇装异服之人,此人头戴异教兽皮面具,身穿各色飘带制成的长袍,腰系方铃铜镜,手持单面抓鼓,在铃鼓声中模仿鹰舞虎扑,鹿跃熊啸,种种情态栩栩如生,仿佛真有兽灵附体,cao纵他行动一样。舞者月光般银白的长发束在脑后,脚踝上系着的银铃随着舞蹈与不停歇的旋转发出声声脆响。所有声音停止的刹那,他倾身跪倒在通向凰座的阶梯之下,面具被掷于一旁。殿中寂然,只听闻舞者沉重的呼吸声。 凰羽熙望向殿中低头跪拜之人,“听闻白沃笃信兽舞可召唤神灵,想来便是此舞?” “陛下圣明。”那人答道,“臣下今日献上唤神之舞,通过与鹰、虎、熊、鹿、羊五神对话,向凰国献上五谷丰登、六畜兴旺之虔诚祝愿。” “很好。”凰羽熙勾起极浅的笑,指尖轻点扶手,“抬起头来。” 那人听话地仰头,宝石般的蓝色眼睛与凰羽熙遥遥相望。这是一个足够漂亮的青年,若不是面具遮掩,无人敢信如此清俊秀丽的青年能跳出刚才那般野性狂放的舞蹈。舞蹈在他的颧骨上留下红潮,散落的银发衬着无杂质的透蓝眼眸,显得青年如同不谙世事的神鸟,落入凡尘的仙灵。 凰羽熙望着青年,而后者坦然回望,未曾挪开目光。几次呼吸之间,她终于动作,在一众使节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到青年身前,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表情玩味:“你远道而来,想要献上的究竟是唤神舞,还是舞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