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相逢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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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未见。 她不记得他了吗…… “辞总，咖啡都送了不自我介绍下。”直觉二人关系不简单的徐婈打趣。 “嗯？你们不认识？” “你什么表情，我肯定不认识啊，我还以为你……认识呢！” 徐婈差点将“你约的”三个字说出来。 难不成沈辞她以为这是我朋友才出手的？ 啧，这不像她这种老神仙的风格啊。 诡异…… “哦抱歉，我以为你是老徐的朋友。”沈辞道歉后，伸手，“你好，我叫沈辞，这我朋友徐婈。” “你、你好，我、我叫林远。”林远结巴着伸手回握。 认识至今……十年来，第一次肢体接触。 触感微凉，却烫得林远脸红耳热，心跳加速。 “林远……” 听自己的名字在女人嘴里轻轻吐露，林远呼吸顿收，心紧跟着提了起来，他紧张地望着沈辞，满心期待着她的反应。 “林远，好名字。”沈辞笑，收回了手，神色如常，并没有记忆的碎片出现在她的表情里。 “你……”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怎么了？” “没事，我说，你的名字更好听。”林远努力勾出一个不那么勉强的笑。 “谢谢。” 这个他记了十年，等了八年的人，不认识他了…… 而他，为了这个不认识他的人一句话，等了她八年，望了她八年…… 现如今，他还能等到她的回应吗？ 以前他就想过沈辞这么多年不回应他是不是因为她已经结婚了，要避嫌。 后来他又想，若是她真结婚了，才应该回复他才是，好跟他一刀两断。 回应有理，不回应也有理，林远意识里自然更愿意相信偏向自己的。 她没结婚，她可能只是没看到。 现在，如他所愿，她回来了。 可惜，她不记得他了。 为什么忘了他呢…… 她心里有人了吗？ 她现在结婚了吗？ 林远越想越气馁，在亲眼见到她不认识自己时，想逃避的心思更急切了。 他站起身来，对俩人道：“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今天的事谢谢二位帮忙。” “等等。” 听到沈辞的声音，林远心里不可抑制地涌出一阵期待和雀跃。 他停下要离开的脚步，等待。 “嘟嘟——”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正要说什么的沈辞看到来电显示，直接走到了楼梯间才接通。 林远这时不知走还是不走。 走，又不舍了，他想听她说什么。 不走，又心痛了，他怕她说什么。 明明心里诸多揣测，再见到她的那一刻，还是满心奢望。 奢望她的回复。 奢望靠近她。 奢望自己必须要选择的婚姻对象，是她。 “林大帅哥，方便留个建议方式不？” “啊？好。”林远听到徐婈的话，慌忙回神，像是掩饰什么似的，不假思索地一口答应。 “0285 7763。” 徐婈一边记着他电话，一边看向楼梯间，在里面的人似乎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诶，是857还是877来着。” 她记电话的手势慢得像个耄耋老妇，久久记不完全，一看就是在拖延时间，林远看出来也没催她，只是耐心地又念了一遍自己的号码。 “哦对了，我可以直接叫你名字吗？”徐婈收了手机，问。 “嗯，当然可以。” “哎呀，不过直接叫名字好像不太礼貌，刚刚听那人说你26了？那我们同年，你几月？” “六月。” “啊，那就这个月了啊！”徐婈惊讶，心里暗想：难怪那种人都能跟他相亲呢，这时间卡得也太危险了！ “是的。”林远微笑，面上丝毫看不出对这时间点的害怕。 徐婈在心里默默竖了个大拇指：现在的美人，啧啧，玩的就是一个刺激啊！ “我1月的，比你大几个月，那我叫你小远弟弟吧。” 小远弟弟？ 林远喜欢徐婈的这份自来熟，这人一张口，就能缓解他不少紧张的情绪，于是笑着答应：“好。” “那小远弟弟，今天周五，这车恐怕还要堵一会儿，不如今晚上就别回去了，跟你婈姐给辞总接风洗尘！” “接风洗尘？” “是啊，我们辞总大忙人，今天才回国，这不一落地我就给她叫这来了吗！” 原来，她才回国。 那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呢？ 林远想问，又觉得一个陌生人贸然打探她的消息太突兀了。 一看就心思不纯。 他扫了眼桌椅沙发都快被猫咪挤占完了的猫咖，实在将这地跟接风洗尘搭不上边。 接风洗尘不都在酒吧餐厅之类的地方吗？ 徐婈看出他的疑惑，笑着解释道：“没办法，这家伙从小就喜欢猫，所以先约在这地方等人，等人齐了再走。” 哦，原来如此。 林远视线再落在沈辞身上，这时她已经挂了电话走过来了，眉头锁着，看着像是出了什么事。 “老徐，我今晚上有点事，聚不了了，你跟其他人说一声。” 徐婈见她脸色不好，体贴没有追问，拍了拍她背，“行，那等你把事处理完再说，我给大伙说一声。” “好，那麻烦了，我走了。” “跟我客气什么。” 沈辞同时点头向林远示意先离开，“抱歉，先走一步。” 时刻关注她的林远立刻颔首示意理解。 “不好意思了小远弟弟。” 徐婈一边道歉一边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了，其他人应该也要到了，连忙在群里发了个消息： 姐妹们别来了，辞总跑了！ “徐总，那我也先走了。” “嗯，行，要不我送你一程吧。” “不必麻烦了，谢谢，前面路口就是地铁站，我坐地铁回去就行。”林远婉拒徐婈的客气。 “行，那你小心。” 等人离开，徐婈对着一屋子猫咪摆了摆手，随后掏出手机给一个布偶猫头像的人发了条消息过去： 我走了，你的猫咖可以继续营业了。 ——你来我这吗？ ——不去。 ——我准备了些你喜欢的好酒。 说着就是两张照片，一张酒柜的照片，一张裸着的男性rou体。 ——来了。 ———— 在得知沈辞才回国之后，林远空空落落的心又充满了希望。 一想到这人落地见到的第一个熟人是他，更是开心到一路上嘴角都没放下来过。 “妈，爸爸，meimei，我回来了。” 到了家，满脸笑容如沐春风的林远给一家人都看愣了。 “小远怎么了？”他爸问。 林母摇头，“小远……”话没说完，直接就被沉浸在喜悦里的林远给忽视了。 “春风荡漾，像是恋爱了。”看着径直回卧室的林远，正比苦读奋战高考的林青青傻眼了。 她何时见她哥这么乐过。 “恋爱！”夫妻二人眼神一亮，对视一眼： 他叔不是来电话说吹了吗？ 不知道啊。 “奇怪，哥怎么会看上你们介绍的歪瓜裂枣，难不成是在外面有人了？” “你说什么？”林母声音高了一度，怕吵着屋里人又立刻捂着嘴，她惊喜追问小女儿：“你哥在外面有人了，真的假的？” “妈，我咋知道啊，瞎猜的！” 林母听了作势要动手敲她，林青青连忙往旁边一躲，拿出顶着脑袋，大声喊道：“以我哥这条件，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还是南大高材生，追他的人两条街都不止，这么多年死活不结婚，肯定是心里有人啊！” “这妮子，小声点，别吵你哥！你给我们说清楚，到底是心里有人还是外面有人……” ———— “她又有谁了？” 沈辞为病床上的沈父顺了顺气，扶着他轻轻躺下。 “这次是她办公室的秘书。哎，也是难得，这么多年了才开始吃窝边草。” “爸爸。”沈辞制止男人苦涩的吐嘲，“你好好休息别想这些了。” 这么多年她妈换男人跟换衣服一样，他爸除了干看着生闷气，又能做什么呢。 反正她妈也不把人娶回家，家里的男主人永远还是他。 “小辞，还好你回来了，我这心里也舒坦了些。你妈想把集团交给她跟外面那些狐狸精生的女儿，这我哪能同意？你是她长女，集团继承人的位置怎么排也排不到老三身上去……” 老三，诗诗吗？ 想起这些年财经新闻对她三妹的肯定报道，沈辞点头：在经商一途，她确实比我适合。 “爸爸。”沈辞劝沈父樊祯远，“你知道我不想从商，这么多年我在国外也是一心扑在……” “小辞！”听到沈辞说不想从商，沈父立刻激动打断她，“你如果不从商，远大集团就要被她交给那些野男人的孩子了！” 野男人的孩子？ 不都是妈生的吗。 沈辞心想，却不敢把这话说出来。 毕竟在实行一夫一妻制的我国，她亲爸才是原配。 正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她妈没给她爸多少情感上的回馈，反而还跟包养的外室生了俩孩子，他爸心中郁结无处排解，才致使他积郁成疾，抱病多年。 “我这次要你回国就是想你回远大集团工作，我已经跟你妈说好了。她也同意让你先接触集团事务，你明天就去上班好不好？” 得不到人，就想着她的钱。 这些年眼看着老三在集团渐露头角，樊祯远更是着急。 他得不到，至少他女儿要得到。 这也是为何沈辞在外多年，接到的最多的电话，就是他爸时时催她何时回国继承家业。 沈辞在心里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她也不想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何况，她这次回国也不是为了谁。 国内研究所已经联系了她好几次，希望她能回国继续基因研究。 报效国家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沈辞从小就有这觉悟，要不是当初家里不同意，她现在恐怕已经在军队待了几年了。 如今刚好有这机会，她自然不想错过。 “爸爸，对不起，我不想去集团上班。” 沈父听了，拉着她的手失了些力道，抬眼见她一脸坚决，顿感失望至极。 “你们女人都这么绝情……” 沈辞：“……” 她只是志不在此罢了。 “爸爸……”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咳咳，你们母女俩都不用管我死活。”沈父冷脸赶人。 “爸……”沈辞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不愿妥协，“那您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来看您。” ———— “大小姐，沈总要见你。” 沈辞刚出疗养院，一个穿着西装制服的美貌男人拦住了她， 沈辞跟着人到了一家高档餐厅，她妈沈蓉已经在等着了。 沈蓉今年刚满五十，身材丝毫没有发福走样，看起来比沈辞还丰满性感些。 “妈。” “来了，坐吧。”沈母招呼沈辞坐她旁边，“听说国内跟你抛了橄榄枝？” “嗯。” 沈辞点头，视线落在她母亲手上，只见她轻轻拍了拍那美貌男人的屁股示意他出去，顿时明白这人就是他爸说的那个窝边草秘书。 “你刚去见了你爸，应该知道他的意思吧？我已经在集团安排好了，看你自己意愿。” 沈母一边说，一边贴心地给她夹菜——一块最嫩的鱼肚rou。 “我已经跟爸爸说了，我不愿意从商。” “呵，我尊重你的意思。”沈母收筷，示意她尝尝味道，“在经商这块还是你妹更有天赋，集团要更好发展的话，我肯定是更倾向于她。” 沈母说话直白，既然说到这话题了，直接就向自己大女儿表明了自己选择接班人这方面的打算和考量。 “我知道，您不需要跟我解释。” 术业有专攻，她meimei确实比她更适合接管集团，其实她跟她妈的想法是一致的。 沈母“嗯”了一声。 母子俩多年未见，沈辞又醉心学术研究，平时联系并不多，现在要聊的话题迅速结束，相对无言，又没话了。 两人沉默地吃了一会儿，沈母才开口道：“不过该你的股份是少不了的，你喜欢研究就研究吧，让你妹赚钱给你花。” “嗯，那得多辛苦她了。” 母子俩相视一笑，举杯碰了一下，算是达成了共识。 “对了，你都26了怎么还没见你带人回来。” 家产分配的事尘埃落定，心下松快的沈母自然就关心起大女儿的人身大事。 沈辞放下碗筷，她以前24小时除了睡觉都泡在研究所里，根本就没心思在自己人身问题上。 “还没来得及想这些。”她擦擦嘴，如实回答。 “你现在刚回国，研究所应该也不会急着跟你安排工作……对了，是哪个研究所来着。” “基因研究所。” “基因研究所？”沈母疑惑，“我记得历史书上记载过，我国基因研究所前身是古代的医药监，因为男人基因的问题影响着整个人类种群的延续，古时候医药监的主要职责就是做特效救他们的。” 沈母说着笑了起来，“后来各国基因研究所联手，还真解决了男人的基因畸变问题，那如今基因研究所还研究什么呢？” 沈母纯粹是好奇闲聊，可沈辞听了眼神闪了闪，像是想起了什么事。 “人类对基因的研究不过一百年多年，要想参透物种变化还有段路要走。” “哦。”沈母点头，不想在自己不了解的领域再发言，生怕自己说错话让沈辞觉得她认为她从事的研究不值一提，闹了误会。 “对了，那你的基因什么时候传承呢？” “嗯？” “我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生孩子？你忙起来就没个时间概念，一转眼若是到了三十岁还没个孩子，那政府岂不是会给你安排强制生育。” 听到强制生育，沈辞愣了一下。 她仿佛这才想起这世上还有这条法律。 也是，男人26岁不婚会安排强制婚配。 女人三十岁不育也会安排强制生育。 为了种群延续，世界上最大的种子库就是人类jingzi库了。 女人要是不想结婚，jingzi库会给你安排到位。 不结婚可以，孩子总得生一个吧！ 这个世界上的男女虽然都有不人权的法律压着，不过女人还是比男人好点。 因为她们只需要生育一胎，就会再获人权自由。 而男人26岁不婚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权。 思及此，沈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来。 “妈，能不能帮我查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