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人之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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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雁门关回汴京,轻装上路,快马疾行,若天气良好,四日夜足够。 可我这一路,追杀不止,暗箭难防。 几名死士拼死护我周全,可待到半路也已折损大半,我亦负了小伤。 “侯爷……要不……暂歇此处?” 夜深了,我等行至山下,有死士询问道。 我观察周遭地形,前面是最易埋伏的山谷。 今日云层深厚,有些闷热,怕是夜里要降一场大雨。 “歇息,夜里雨行。”我吩咐道。 几人在隐秘处休整。 果不其然,夜里果然下起了大暴雨。 “……叶公子,雨太大了,确定现在闯过去?”死士低声问道。 “是。”我已上马。 此刻暴雨正盛,闯过去,正好。 埋伏之人必然精疲力竭,又逢大雨,必会懈怠。而再晚几分,难保山中泥流滚落,更加危险。 三人于是又顶着暴雨夜行穿越山谷。 果真如我所料,我等已将近闯出山谷时,那些埋伏之人才骤然惊醒般放箭,被我银枪轮转给挡了回去。 过了这山谷,离汴京就更近了,想来也更加不轻松。 三人急匆匆跑入庙中歇息,用内力烘干了衣服,待到天亮之时又再次上路。 勉强应付五轮追杀,我身边最终仅有一名死士跟随。 离汴京只有百里之遥了。 我越发坚定方应看此时陷入了险境。不然……以他的性情,不会时隔大半年,让我来替他跑这一趟。 可他选择我……是他相信我的能力。 必须为他跑至汴京。 身下的马儿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可我不得不加快马鞭驱策它。 深林之中,忽而传出极为细微的声音,我连忙拉紧缰绳,马儿扬起前蹄,止住脚步。只见前面两棵大树上被钉上锋锐的银丝。 若我刚才冲过去了,我与我的马儿顷刻间就会被那些锋锐银丝割裂分解。 周遭落下数十名黑衣人,为首者道:“方应看,你逃不掉了。” 我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他。 “是吗?”我尽量模仿印象中,方应看的语气。 “交出赵良嗣的密函,和你的右手,我就给你一个轻松的死法。”那人道。 赵良嗣是谁? 不过既然是密函……肯定不能给。我也没得给。 “赵良嗣的事,可是朝廷机密。本侯的右手,向来只勾死人魂魄。既然你想赴黄泉,那就来啊。”我道。 那黑衣人下令,顿时箭雨袭来。 我内力外放,形成护盾,拍马而下,持枪向那黑衣人杀去。 这护盾还是跟铁卫营学的,结实得很。 那黑衣人顿时提刀与我战作一块。 我毕竟多日奔波,一时之下,竟然没胜过他。 “哈哈哈,方应看,你不行了!” 你不行了…… 不可以不行…… 他的托付,我还没完成…… 朦胧之中,只看到死士扑过来护我,而我的手腕内侧烫得厉害,一些儿时的记忆开始闪现,眼前的一切都朦朦胧胧起来,变成了血色…… 自己似乎要爆开了! “啊啊啊!!!!”我大喝一声,忽而觉得强劲的力量充满四肢百骸,我重新提起枪来大杀四方。 挫他们骨,挑破他们皮,扬起他们杀的血! 本以为他有多厉害,结果……也没有很厉害。 我不过几招就秒了他,又提枪向其他人杀去。 大概我杀得太狠,那些人很快就都被解决完了。 方应看的衣服……全是血。我的血,别人的血……他最不喜欢血了。 胸中犹有燥热,想继续爆炸。眼前的世界……全是血。 我拄着银枪,踉跄回到马儿身边,爬了上去,扯扯缰绳,让他自己回汴京。 一路,再无他人阻拦。倒是城门口的守卫看见我,被我吓了一跳。 马儿向神通侯府跑去了,我却已经坚持不住。眼看经过一条寂静的路,我忙从马儿上跌了下来,滚到一边草丛里。 最后的印象……竟然是一轮圆月,与……一个神秘的男子。 我已经记不起他的名字了。 我似乎沉睡了很久,眼皮很重。 耳边有淅淅沥沥的流水声。 接着,温热的触感,贴上了脸颊。 我睁开眼,一时恍惚。 是那个神秘男子。我忘了名字……他似乎给了我一只骨笛。 “这是哪里?”我沙哑问道。 “安全的地方。”男子道。 我当然知道这里安全。 我坐起身来,才发现方应看的衣服已经被褪去,我只着了一身里衣。 我摸脸,摸上鬓角。易容也被去了。 “你是谁?”于是我又看向那男子。 “……燕无归。”男子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你又忘记了?” “不……没忘记……我知道你,上次见过你,只是忘了你的名字……没记住……对不起。”我解释道。 燕无归并没有生气。 “你的情况很危险。”他幽如碧潭的眼睛看着我。 我的情况……我知道。这个情况只有在那个世界里才出现过。 赖伯伯说的——蛊爆。我在新手剧情里,依靠蛊爆重伤了那个伤了问舟师兄、雪青师姐的坏蛋! 赖伯伯还说,我只有一年寿命。 可是我是玩家的角色啊,怎么可能真的一年之后死去?因此我对这蛊从来没有像过剧情一般放在心上。那段剧情里的悲愤、不甘,在我觉醒了自己角色的认知后,就彻底没有了。 我坚信这个蛊不会影响我,早就把它给忘记了。没有想到,来到这个游戏以后,我又蛊爆了。 依照那个小女孩的记忆,她也有蛊,可那蛊在她身上,明明只是失忆的副作用……怎么在我身上就变成了蛊爆? 我抬起手腕,看向自己忽略已久的蝎子印记,它已经……很明显了,距离成为一个完整的印记,可能花费不了多久。 怎么会这样…… 难道,我来到这个世界,那个一年的诅咒,也继续跟随着我?而且……因为没了原剧情的推动,我可能……可能真的会死? 那我的志向……这大半年的努力……岂不是很可笑? “这里是……汴京郊外?”我问道。 “是。”燕无归道。 “多谢你救我。可我已经报答不了你什么了。你拿神侯令,去神侯府取你想要的东西吧,他们应该会尽力满足你。” “它对我无用。”燕无归道。 “可他是我唯一可以给你的东西了。” 我下床,穿上鞋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里?”燕无归站起来,抓住了我的手。 “先去神侯府,再回三清山。”我道。 如果真要死,至少再看一眼他们。 “你必须得跟我走了。”燕无归道。 反正不在自己出生的世界,死在哪里,我无所谓。 “好,那就先去神侯府,再去三清山,最后跟你走。”我道。 “好。那我送你过去。”燕无归看上去很积极。 我没心思关注其他,只觉自己忽而又被那种不甘、惶恐给抓住了。不知不觉间,就被燕无归穿好了衣服,带上了马车,送到了神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