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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培。她不明白,但当时的萧乾肯定是明白的。可他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她,牵着她走下了天隐山,这件事让墨九在多年后回忆起来,心底依旧残留着当日的温暖。然而,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天隐山之事,对萧乾除了那些已经发生的深远影响,还有这个后续的恶果。若非那个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小伤疤,纳木罕根本就认不出萧乾,阿依古也就不会知道真相,更不会在暗里筹谋着害他,等他千辛万苦地杀掉蒙合,再釜底抽薪摆他一道,抛弃他改为支持乌日根登基称汗。那么,这三年多的战争,也都统统不会有……当然,阿依古也不会像今日这般痛苦,她会愉快地做位高权重的皇太后,与儿子阖家团圆。这个纳木罕啊!临死也不忘整萧乾。可他也许并没有想过,他不仅没能成全阿依古,反倒害了她。大殿里面,烛火闪烁,映得阿依古的脸格外凄恻。“萧乾,你如此心狠杀害我儿,夺我江山,是会遭报应的!”萧乾双眸微微一眯,“长公主应当明白,我没有必要对你撒谎。因为如今的你,并不值得我撒谎。”这句话有些残忍,却是事实。他已经占领了哈拉和林,整个北勐都在他的手上。如果他杀了苏赫,根本就没有必要不承认。“其实你心里很清楚,我并没有杀苏赫。杀他的人,是那顺。”萧乾看着失魂落魄的阿依古长公主,接着又道:“你将那顺囚于公主府的地牢之中,不见天日地关了整整三年,让他尝尽了苦头,那些残酷的折磨,不就为了报复他当日对苏赫的所作所为吗?”阿依古面色一变,脚步倏地一退,怔怔看他。“你怎会知道的?”“我猜的。”萧乾微微抿唇,“虽然你在逃离哈拉和林之前,把那顺处理了,可地牢还在,里面的痕迹也都还在。当然,他被你丢在水井里的尸体,也都会告诉我这些事情。”阿依古目光复杂的盯着他,冷脸不语。萧乾微笑,“姨母,我说得对吗?”阿依古冷哼一声,“你把我弄来,到底要我做什么?”“长公主是个聪明人。”萧乾声音不徐不疾,不过分冷漠,却也没有多余的温暖,“其实你弃我而扶植乌日根,这是为人母的正常行径,你无须编造我杀害苏赫的谎言,我亦不会怨你。但你也应当清楚一件事,乌日根并非可治理北勐江山之人,更不是可以完成老可汗遗愿一统天下之人。而你现在可以倚仗的人,也只有我。”他说到这里,顿了片刻,目光凉凉地看着阿依古。“只要你肯听我,我可以不计前嫌,尊你,重你,一如往昔以姨母之尊待你。”阿依古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样想,微微吃了一惊。末了,她抿着嘴唇想了片刻,才又复问:“你到底要什么?”“我要你以你长公主之名,召开忽里台大会,在皇室宗亲面前承认我的身份。”“你的身份?”阿依古不解地喃喃一声,忽而冷笑,“你什么身份?现在连假的苏赫都死了,你未必还做得了苏赫不成?”“不!”萧乾冷峻的目光里,波光微闪,似乎跳跃着一抹灼热的光芒,“我是三丹公主的儿子,北勐世子。”他本来就是三丹公主的儿子,也本该是北勐世子。只不过曾经的老可汗虽然认了他,却没有公开承认他。那么在北勐皇室宗亲和天下人面前,他就只有一个身份——南荣萧乾。而北勐是一个以忽里台大会为最高权力机关严格执行推举制的汗国,只要承认了他是三丹公主的儿子,是北勐的世子,那么他登上北勐大汗之位,就是名正言顺了。这样一来,那些来自北勐内部的质疑,都将得以平息,那些蠢蠢欲动,也都有了一个合情合理的解决方法。当然,这也是目前彼此最愉快的一个台阶。踩着这个台阶下来,不论是萧乾还是阿依古,从此就可以愉快地玩耍了。然而,思忖片刻,阿依古却幽幽一哼。“你在做梦!我成全了你,谁又来成全我?!与其等你事成之后卸磨杀驴,我不如就这样看着你难堪,看着你永不得人心,看着你永远只能做一个入侵北勐的jian佞贼子!”她的心思以及她的顾虑都在话里面。可萧乾听了,却不以为意地笑了。“可以!你不成全我,我无非多费些时日而已。但对你的乌日根来说,那就……未必有时间等待了。”每一个孩子都是母亲心里的宝。听到乌日根的名字,阿依古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你想对他做什么?”萧乾淡淡牵唇,笑得那张俊美的脸似乎都带了一层润泽的光,分明没有半点狠戾,却听得阿依古毛骨悚然,“我会把你对那顺做过的事,一件一件在他身上尝试。如果他运气好,也许能等到我问鼎天下那一天,大赦活命。如果运气不好……那就不知你们今世还有多少时日的母子缘分了?”那顺受过的惩罚?想到那一件件带血的刑器,阿依古身子瑟缩一下,微微战栗。她思忖片刻,眼睛倏地瞪大,怒视萧乾。“我要你先放他离开!待他安全,我就召开忽里台大会。”萧乾微微一笑,“姨母,我并未给你选择。”“你——”手指高高翘起,怒指着萧乾,阿依古恨得满脸铁青,可她嘴唇颤动着,终于骂不出来。缓缓的,她无力地瘫软在了地上。“你……断断不可再诓我……且饶我儿性命……”坑深350米,殇(含大结局请假)兴隆山。圆月挂在山巅,皎皎如银。五月中旬,正是酷夏季节,夏草在草丛里叽叽叫着,山后的一个小院,在虫鸣声中,一片安静。这里居住着墨家女眷,男弟子不可出入内院。所以,当一个苗条的身影撩开墨青色的纱帘,慢慢开门走出来时,几乎没有遇到一个人。她警惕地左右看了看,拎着一个盖了纱布的竹篮子,脚步轻盈地出了院子,径直往千连洞的方向去。一路上,除了风吹树林的沙沙声,整座兴隆山都在沉睡之中,安静得仿佛没有人一样。她中途避开了几名巡逻的弟子,无声无息地靠近了千连洞。站在一棵大树背后,她静默了许久,没有靠近。千连洞的洞口外,有一排巡守使用的值班房。已经是后半夜了,值班室里还灯火透亮,几名值夜的弟子在里面小声说着话。她远远地观望了片刻,慢慢从大树后面走出去,将竹篮挎在胳膊弯,款款走向值班房,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