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剑圣祭典
珍佛明学院共有千多名学生，大大小小，有聊无聊的学系加起来廿多个，各个相关连的学系都有自己的课堂，而学院的食堂亦分成东、南、西、北四座，每一座皆由闻名的饭店承包，而且各有风味特色，像西食堂就是海鲜专门店，什幺龙虾、生蚝、海螺、鳕鱼扒、鱼子酱等一应俱全，无论卫生、环境、情调或料理水平皆是高水准。由于食堂并不属于贵族所管理，所以穷富同样欢迎，如果你能够付担高昂的价钱。 除了四座大食堂外，在平民学生的寄宿区亦有一个小饭店，规模只有大食堂的四份一，不过价钱便宜甚多，适合我们这些来自海外的苦学生，亦是我觉得最舒服的地方之一。经过辛劳的一天工作，我坐到小饭堂窗边的桌子，向过来点菜的老板娘说：“大婶，给我一碟咖喱牛rou饭。” “安格斯啊，你最近吃太多咖喱了，继续下去会变成胖子的。” “呀……可是你家的咖喱实在太好吃，变胖子也值得。” “哈哈哈哈……你真会说话，那我多送你一个水果沙律吧。” “噢，多谢老板娘！” 在珍佛明学院生活已有个多月，除了课室、炼金坊和宿舍之外，最常到的就是这个小饭堂，接下来是后山禁地和图书馆。其实我没去过大食堂，但我觉得这小饭堂已经不差，而且因为时常来，跟这里的老板娘也都混熟，有时还会送水果或糖水。 老爸说得对，富人吃饭要味道，穷人吃饭要饱肚，大饭店一半是吃华丽装潢，家常便饭往往是吃人情味道。 这小饭堂的老板娘叫爱玲，是位较丰满的成熟妇人，左边嘴角有一颗小红痣，常年束着一条留到后腰的长辫子，腰间总带着一条黄色围裙。除了老板娘外，小饭堂还有厨师一位及副厨两名，可是没有侍应生。 不消十分钟，一碟又热又香的咖喱牛rou饭送到面前，爱玲笑道：“你很喜欢吃咖喱吧。” 一边将咖喱汁淋到饭上，一边回答道：“对啊，我家老妈也很爱煮咖喱。” 爱玲笑着点头，忽然像想起什幺似的说：“安格斯，你有没有朋友想找兼职？我们一直也请不到侍应生，结果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害我腰部的老毛病又发作。” “上个月还有两名侍应生的，怎幺都不干了？” “唉，她们一个怀了孩子，一个转到南食堂去。” 原本这里的侍应都是年轻女孩，跟学生们搞在一起不足为奇，至于大食堂的工资较高，人望高处亦可以理解，我回应说：“暂时未有朋友要找工作，但我可以帮你留意。” 爱玲一边敲腰骨，一边苦恼说：“没有侍应生，今年初夏的剑圣祭要怎办啊？到时的生意会接不下来呢。” “剑圣祭？” 爱玲看我一眼，恍然道：“噢，我忘记你是今年的海外新生，不知道剑圣祭的事情。剑圣祭是从三百年前开始，为记念我国一位舍身报国的伟人而流传的祭典，每隔三年都会举办一次，可以预期到时候会场将是人山人海。” “听起来满像我国的丰收祭，那幺剑圣祭有什幺节目？” 没等爱玲说话，在我背后转出了佐明治接口说：“最瞩目的是剑圣对抗赛。” 我讶然道：“稀客呢，你平时很少在饭堂出现。” 佐明治一屁股坐到椅上，摊开两手说：“我那边宿舍的灶头坏了没法煮食，老板娘，麻烦给我炸猪扒饭。” 爱玲帮佐明治点菜后回去工作，佐明治望向窗外被流水包围的美女雕塑，说：“原来这饭堂的窗景也不错。” “喂喂，你扯开话题了。” “刚才说到……对了……是剑圣对抗赛。剑圣祭每三年举办一次，而每一次都会进行对抗赛，分为成年的‘傲龙组’和少年的‘幼狮组’。初赛将在海军大校场举行，决赛周将会移师至首都中央人民公园进行，这是珍佛明国内唯一的武技魔法较劲比赛，亦是历来最被重视的赛事。” 我问道：“你打算参加比赛？” 佐明治微一愕然，反问道：“你如何猜到的？” “哈，以阁下的个性，如此长篇大论即表示对话题感到兴趣。” 佐明治点头说：“看来我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反应。说回正题吧，剑圣祭通常定在初夏时间，也就是珍佛明学院的结业考试后约半个月。” “嗯，即是学院很重视比赛，故意迁就考试时间让学生备战。” “当然重视，奖金还是其次，比赛的表现会直接影响一辈子仕途。” “嗄？如此严重？重要的只有成年组吧？” 爱玲将炸猪扒饭放在佐明治面前，说：“以往或许如此，但近几届有些不同，尤其是上一届的幼狮组比傲龙组更加瞩目。” 我吃下最后一匙咖喱饭，抹抹嘴说：“那我搞不懂了，成年人的战斗反而不及小孩子打架？” 佐明治露出没好气的表情开始吃饭，爱玲看看饭店并不忙，索性坐下来聊天，说：“并非成人或小孩的问题，而是实际上的性质不同。其实剑圣祭主要功用，是让各派贵族挑选精英，当然越年轻越好。而且幼狮组的参赛者不见得比傲龙组逊色，单是上一届的冠军和亚军，恐怕连傲龙组的参赛者也不敢去惹。” 心里忽然闪过哈傲奇的背影，我记得教授曾提及他是什幺祭的冠军人物，原来就是指这个剑圣祭。几名学生进入小饭堂 ，爱玲忙着去招呼他们，我被剑圣祭的话题挑起了好奇心，问道：“参加剑圣祭比赛需要什幺条件？” 佐明治喝一口果汁，说：“幼狮组的参赛条件是年龄二十一岁或以下，如果以学生身份参加可以豁免第一轮预赛，但必须取得四名教师的推荐书。预赛会进行三轮甄别战，然后进入第四轮的晋级战，通过后才跟八位种籽选手进入三十二强总决赛。” 心中暗暗计算比赛轮数，预赛人数应该是七百至八百人之间，要连赢四场才能达到目标，但从六﹑七百人突围而出挤身三十二强谈何容易，不禁问道：“奖金应该不俗吧？” 佐明治会心微笑，说：“每打赢一场能得十个银币，能够打入三十二强，将可得到安慰奖十枚金币，十六强有鼓舞奖十五枚金币，八强有激励奖二十枚金币，所有奖金是累积计数。奖金虽然可观，但名利来得更吸引，要是进入三十二强将可接受国皇颁赠的幼狮勋章，此勋章的地位等同勇士。” 十枚金币够普通人家用上半年至一年，对我而言也很吸引，可是对贵族来说彷如无物。但是奖偿中包括功名就合理了，市井的参赛者想要奖金，贵族想要的则是声誉地位，不禁好奇问道：“要是取得冠军有何好处？” 佐明治在衣领上一划，道：“你有见过哈傲奇的领子吗，上面绣了一只金狮子，全国上下只有他一个人有权在领上绣狮，可以一直保持至下屈剑圣祭，连军尉看见他也会行礼。” 我笑说：“剑圣祭对抗赛的确很有趣，但以我们现时的能力根本没有作为，你真的打算参加？” 佐明治点头笑说：“反正预赛碰不到哈傲奇那类怪物，将目标锁定在三十二强，会不会太高？” 我苦笑说：“要是参赛者大部分为二、三年级学长，我们铁定达不到三十二强。” 我所说的皆为事实，原本想劝告佐明治，却没想到他不为所动，说：“没有目标就没有进步动力，只要尽过力输赢我都可以接受，不如你跟我一起参赛吧。” “嗄？我连一个像样的魔法也使不出来，难道到时靠放屁来吓人家啊？” “反正比赛在学年结束才进行，现在有的是修练时间，而且我们可以用魔法系学生身份参赛，在比赛中将能占到优势。” “魔法师为何可以占到优势？” 佐明治两眼一反，笑说：“比赛同时接受武斗及魔法选手，作为远攻的魔法师会有让时制度，这样才能公平竞赛。” 虽然我不了解让时是什幺，但如这小子所说，参加比赛或者可以累积战斗的经验，脑中不由想起地下城的大蜘蛛。要是准备充足我可以利用地下城锻练身手，说不定能够突破五轮预赛。安慰奖有十个金币，实在不由我不心动，回去要跟教授商量一下。 “比赛何时报名？要报名费吗？” 说到报名费，佐明治刚刚的兴奋立即消失，颓然道：“报名时间是第一学期考试后，还有两个多月时间。可是报名费需要八十银币，这倒是一个大问题。” 八十银币？！这等如是我四份一的月薪了！ 佐明治叹气说：“报名费基本上是八十银币，但除了报名费外还需要张罗装备、武器和咒语，粗略估计每人要花三、四个金币。” 我和佐明治对望一眼，大家都沉默不语。四个金币不是小数目，要是我们其中一个突围成功还好，若是大家一起失败，代价实在太沉重，不但暑假时候回乡无望，恐怕要天天做两份兼职，还要挨数个月面包饼干，内裤破了亦只好缝纫再穿，放假时候更别奢想到城内游玩。 我们一起打个寒颤，太可怕了！！ 佐明治苦笑道：“钱是我们现时最大难题，我打算在冬假时先去做兼职。” “普通装备和武器我或许有方法，但是咒语就……” 佐明治剑眉一挑，说：“你有能力造装备武器？你好像不是正式的炼金系学生。” 我摇一摇头道：“现在我造不出标准的装备，不过我已经答应教授在冬假时到铸造之岛学习冶炼技术，到了学期结束说不定能够造得出来。” 佐明治向我上下打量，沉思半响说道：“好小子，你真要得！我们兵分两路吧，你去学习铸造技术，我负责打探对抗赛的资料，以三十二强这个目标大家一起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