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嫔,抬起头笑着冲萧恒开口道:“是了,方才哀家也都点过戏了,不若皇上来点一出。正好,再唱一出戏,咱们便可以移步去参加宫宴了。”萧恒闻言,目光看了一眼太后,没有说什么,只是接过了戏本。虽然萧恒的态度并非十分热情,可显然能接过戏本子,便是让太后心中不觉松了一口气,面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不过,萧恒接过了戏本子,手随意的翻过几页,面上神色淡淡,似乎并不感兴趣。而在翻完那几页后,萧恒却是意兴阑珊的合上了本子。他这不轻不重啪的一声合上本子,却是让太后的心头不觉跳了一下,也让众人脸上原本就有些勉强的笑容,不觉再次凝重了起来。萧恒目光清淡的瞧过众人,嘴角撇起了一抹浅笑,出声说了一句:“朕对这些也没个研究,翻着也没瞧见好的,不若将戏班主叫上来,朕问一问!”萧恒这话,再次让众人大喘气了一下,也是连连点头应了。姚贵妃坐在一侧,连忙招呼了宫人过来去唤戏班主,戏班主就守在后边,也很快被召了过来。他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贵人,心中难免忐忑,不过这些年来走南闯北,倒也不是没有见识,好歹还是稳住了心神,走到了萧恒与太后跟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萧恒点头免了礼。太后瞧了瞧萧恒的脸色,倒是主动开口问萧恒道:“倒不知皇上对什么戏感兴趣,可以问一下戏班主有没有这样的戏曲!”萧恒闻言,面上笑容未变,也抬起了眼看向了戏班主,笑道:“方才排的那出是唐明皇的,不过朕对唐明皇不感兴趣,倒是对汉武大帝,挺有兴趣的!”“汉武大帝?”戏班主心中思索,没有说话,但是太后闻言,有些奇怪的瞧了一眼萧恒。她有心与萧恒卖好,倒也态度热情的问道:“倒是从未听皇上提及过喜欢汉武大帝。”萧恒闻言,面上的笑容带了一丝别有意味,他看着太后语气随意道:“以前倒也没有这般感兴趣,不过近来看了一些史书,却是对汉武帝感兴趣了!”“哦?”太后面带疑惑微笑,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萧恒则是不紧不慢捡起了放在手边的杯子,又是往嘴里送了一口茶水,然后递给梁庸之后,抬眼又看向了太后笑道:“汉武帝这一生倒也甚是传奇,朕这几日仔细瞧着,却是颇有几分体会,只觉得与朕的经历,颇有相似……”萧恒话说完,太后没有开口说话。倒是皇贵妃坐在边上,笑着奉承了一句:“臣妾倒是没瞧出皇上与汉武帝的相似之处,不过瞧着,皇上与汉武帝一般,都是明君。”萧恒似乎是被皇贵妃的话逗笑了,嘴角的笑容微微加深了一些。这副情形,引得太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太后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应和了一句:“是啊,皇上自是明君。”萧恒笑着摇了摇头,温声道:“母后和贵妃说笑了,朕如何敢与先人去比,只是瞧着汉武帝的经历,仿佛与朕有几分相似。汉武帝从一个微末皇子变成太子,再至登位,最后能够把持朝政,一路走的甚是艰幸。而这一路走来,瞧着与朕如今在走的路,也有些相似。”萧恒说的话,轻描淡写,而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可是落在在场人的心头上,却都是心神一震,旁人看向坐在上首的萧恒与太后的目光,多了一些不同。而太后神色几乎能称之为难堪。细细品味,虽然萧恒并未直言,可汉武帝的事迹,在场但凡念过书之人,都知晓,若是对朝政与历史有些知详之人,更是立刻品味出了皇上那番话的意思。汉武帝能够登位,说来全是外戚之功,他的陈皇后母家、窦太后扶持,只是外戚说到底,是把双刃剑,有利有弊。汉武帝登位借着外戚之力,却也深受外戚之苦,而他为了能够一步一步把持住朝政,剪除外戚自是不可避免。从废后到剪除太后的势力,汉武帝的心狠,也让人心惊。甚至,汉武帝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受到外戚之苦,在临终之时,还特地杀死了钩弋夫人。而萧恒能够坐上皇位,杨家也的确是功不可没,可近年来,显然萧恒对于杨家的耐心已经告罄,对于杨家的势力,渐渐在削弱,不过萧恒比之汉武帝,手段自是温和许多,也给杨家与杨太后留足颜面。毕竟萧恒如今真想除掉杨家,也并非难事。朝臣只当皇上感念杨家当年相助之情,也对太后孝顺,所以才会这般,可如今皇上突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似乎……别有意味。在场所坐之人,倒并无太多朝臣,皆是一些皇亲国戚后宫嫔妃与朝臣家眷命妇。虽然这些人并不会直接参与到朝事之中,可又有前朝息息相关。萧恒当着这些人的面,说出这番话来,似乎又像是在朝中传递着什么信号。众人沉默低头,皆若有所思之态。在这个时候,没有人再敢说话了,戏班主虽然似懂非懂,可瞧着现场的气氛,也吓得半点话都不敢说出来。脑中原本已经想好的曲目,此刻也都是一片空白。而作为一切始作俑者的萧恒,始终没有说话,只坐着慢悠悠捡起了茶杯,又往嘴里送了一口。茶水喝去大半,也不再像刚送上来时热气腾腾。梁庸瞧着,朝着底下宫人做了个手势,示意过来换一杯茶。萧恒目光看向了戏班主,催促的问了一声:“想不出朕想看的戏目吗?”戏班主动了动嘴角,未来得及说话,萧恒将茶水递给梁庸,开口又打断道:“行了,你退下吧,既然想不出,就不必想了。”说罢这话,萧恒看了一眼上来换茶的宫人,笑着吩咐道:“这茶不必换了,朕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不若及早去宫宴,如今冬日夜晚寒冷,不若早日办了,早日散了!”“是。”众人见萧恒站起了身,皆跟着站了起来,面上笑容各异,异口同声而语。萧恒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在场唯一还坐着的太后,突然伸出了自己的手,开口笑道:“母后,朕扶您过去!”杨太后神色复杂抬起头,看向萧恒,只瞧见萧恒面上笑容如常,不带一丝异样,仿若方才说出那般心惊胆跳之语的人,不是她。杨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勉强翘了翘,伸出自己染了红蔻丹保养得宜的手,放入了皇上伸出的那一只手的手心之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