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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枕上说不出话来，好半天他才直起身来，带着笑把那个抱枕扔向她。

语琪一把接住，摇了摇头，“说真的，这个暗器实在太弱了，沈老师，你至少得把遥控器扔过来。”

他眼睛里笑意明灭，看上去是真的心情很好，“看，就算是这样糟糕的我们也可以很融洽地相处不是么？我懒散，你暴力；你颐指气使，我百般推脱——这样看下来，谁比谁恶劣还真不一定。”

“这听起来可不怎么美好。”

“嗯，虽然是不太美好，但你真的不去把碗洗了么？”

“沈！泽！臣！”

他笑得特别愉快，“真没想到，你第一次叫我的全名，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我也没想到你这么懒散无赖，沈老师，你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

他摸了摸鼻子，笑了一下，“像你一样不讨人喜欢么？”

“可能吧。”语琪看看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微笑道，“不过，我好像还是喜欢你。”

“唔……好突然。”沈泽臣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缓缓地眨了下眼睛，然后他摸了下有些烫的耳根，也轻轻笑了起来，“好吧，我也是。”

她高高挑了挑眉，把抱枕扔向他，“‘你也是’是什么意思？”

他接住抱枕，睫毛弯成一个流丽的弧度，半笑不笑地斜睨她一眼。她不理会他这半不满半威胁的眼神示意，直接弯下腰，猫一样挨过去，准备武力镇压。

可她膝盖刚触到沙发，便听到耳畔一句声线低柔的轻语。

“意思是，纪同学，我也喜欢你。”

语琪动作一顿，继而缓缓地弯起了唇，眼底的桀骜自发地柔化了棱角。

脑中的数据因任务的完成而自动开始解构和复制，她在欣慰和惆怅之中微微侧过头，本想凑上去给他一个拥抱，可上身前倾到一半，视野中他清俊斯文的面容就忽然定格。

一秒不到，她脑内所储的数据在解构之时全数崩溃为乱码，一股铺天盖地的精神压当头倾下。

她的意识被这个世界所限制，远远不能与之相抗，不过挣扎了一瞬，就被毫不留情地抽离了身体。

浩瀚庞大的数据流潮水一般褪去，眼前显出女配分部空旷的控制室来。

就如她一般，部门里的所有执行专员都被强行中断了任务，身形接二连三地凭空出现在她们的专属位置之上。

在她们略带惊慌和诧异的询问眼神下，语琪镇定地抬起右手，摸了摸耳机形状的黑色接收器，调整到在位模式，轻咳一声，淡淡道，“没事，我会和总部上报这次故障，中断的任务不计，你们的业绩积分不会有影——”

响字未出，一个更冷静淡漠的声音就轻描淡写地压过了她的。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么不长进。”

【沈则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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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尾声【上】

——控制室的终端屏幕上显示着这段声频的来源，编号0027，封舟。

有能耐中断整个部门的运作并在精神压上胜过她的只有他，语琪并不意外。

女配部门的主管极少由男人担任，他是一个例外。

部门历史上最辉煌的黄金时代，出现在他的任职期间。如今被传为神话的s级专员，在他的团队中随处可见。而那时她只是他手下的王牌团队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曾经的女配部门也与曾经的她一样，毫不起眼，被人轻看。

但是在他接任主管之后的短短三年之间，这个被视为属于失败者和懦弱者的部门就彻底地脱胎换骨，业绩接连赶超其他三大部门，变成了精英专员们挤破了头也想加入的部门。

他培养出了一批又一批的s级专员，彻底改造了这个部门的运作模式，更让这个曾处于边缘的部门至今仍然是完美与强大的代表。

在座的每个执行专员都听过他的名字，甚至他们选择加入这个部门的理由之一，就是想进入他曾领导过的团队，感受他留下的痕迹。

他对于这个部门的意义远远不止是一个令人仰望的传奇那么简单，他代表着所有专员所秉持的信念：追求卓越，创造完美。

这句曾被他用来训导部下时的话，如今已是每个专员自动自发地遵守的原则。

他是部门漫长的历史中最耀眼的那颗星辰，是年轻专员们将任务做到完美与极致的动力，也是老一辈专员们至今仍在日复一日的任务中坚持下去的原因。

荣耀、信念、原则。

梦想、勇气、坚持。

——这是他赋予这个部门的，辈辈相传的特质。

在其他三大部门日渐走向衰微时，这个部门的专员们仍然在一次又一次地突破自我的极限，一次又一次地奔赴几乎不可能的任务。

总部的人一直说，女配部是天才的领域，里面的专员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可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完美耀目的业绩之后，是无人知晓的汗水与疲惫。

任务中所有的小心翼翼与处心积虑，咬牙忍下的所有怀疑、伤害与背叛，都只是为了不让这个代表着强大与完美的部门被自己拖累。而此刻，她们视之为信仰，为之努力的那个人在消失了这么多年之后，忽然出现了。

他的声音经由通讯装置传出，在整个部门回荡。

还未现身，就已主宰全场。

整个控制室就此沸腾。

语琪沉默了片刻，取下了夹在耳上的黑色接收器，从首席座位站起身。

有权限向整个部门广播的只有控制室和她的套间，如果他不在控制室，那么只能是在她的房间里。

她走出控制室时，没人看到，所有的专员都被他的归来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她们一定在想，封舟是什么样子的，老成睿智的领袖，稳重温和的前辈，还是英俊严肃的上司？

无可厚非，当语琪还是个业绩糟糕，什么都不懂的专员的时候，对他也是这么好奇。

那个时候，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坐上他的位置，更没想过他们之间会有这样剑拔弩张的一天。

离那个他主宰一切的时代已经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