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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色相一无所有

    风声似乎静止,时初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分不太清现实和虚拟。她抬头看他,江峙侧靠在柱子上,眼睛是亮的带着光。

    “那八十万,算你借我的,我已经打回你账户上了。”他看她,却不催促什么,“第一次跟一个女生有亲密关系,也不想把它跟‘情色交易’四个字扯上。”

    时初眨了下眼睛,江峙收回目光看向前方,“你可以考虑考虑,我觉得你好像挺喜欢我的身体。”

    他又把人送回家,看着时初进了门才转身离开。

    家里安静,佣人都已经休息,时初摸着黑上了二楼自己房间。她躺到床上,周身都是江峙身上的气味,时初心跳的很快,她打开手机,去查账户,下午两点多,确实有八十万打进来。

    心口好像塞了团棉花迅速地膨胀,甜蜜爆开。

    时间过得很快,音乐会结束,课程补习正常进行,江峙照常按时每天来给她补两个小时的数学。

    但每次补课又跟以往不一样,他没再提让她考虑跟他谈恋爱的事,也不再跟她亲密,短暂的包养关系结束,他们俩又变成陌生人。

    周二下午补课结束,外面又下起小雨,江峙离开时时初去给他拿伞,雨伞送到他手里,江峙客套道了谢。

    雨天让人心情莫名烦躁,时初心情有些沉闷,送江峙到门口,看他换好鞋子要离开,门拧开一半,雨飘进来。

    时初还是没忍住扯住他的衣袖,要离开的人停了步子,他转身看她,表情又挂起来第一次两人见面的客套疏离的微笑。

    “有事吗?”江峙看她,语气都没什么起伏,平调说出来的话,没什么人情味。

    时初心口莫名的塞,她看他,直截了当开问,“明晚,我想请你吃饭,你会赴约吗?”

    江峙挑了下眉,看她微拧的眉,不拆穿她的小心思,佯装思考几秒,略为难开口,“明天我得去医院陪家里老人做检查,可能没时间。”

    周三,十八岁成人礼,时初父母在国外被公事缠身赶不回来,她也不准备跟朋友聚,为的就是有足够的时间去拿下江峙这只漂亮狐狸。

    但他拒绝了。

    时初眼睛一瞬间起了涩意,她装淡定“哦”了声,转过身不让他窥探她情绪的不对劲”,背挺得笔直,“那你忙吧,江老师再见。”

    家里还有佣人,时初不好跟他说什么,她转身上了二楼,楼梯口堪堪稳住情绪停脚步转身。

    江峙还没离开,他也看过来,时初鼻子一酸眼泪都要掉出来,她暗骂了声“笨蛋”,不做停留上楼进了卧室。

    玄关处,江峙收回目光,看手里的小花伞,轻笑了下。

    二楼卧室窗户边,时初看着江峙从小院出去,他走得轻快,小花伞跟他一点都不搭,他打着却又让人跟“滑稽”二字联系不到一起。

    时初拉住窗帘,原本准备跟江峙说明心意的计划被无情打乱,她这几天精心的准备都功亏一篑。

    周三这天,时初跟朋友出去小聚给自己过了简单的生日,吃了蛋糕生日就算结束。夕阳落下,白天拉上帷幕,天彻底暗下来,时初的手机一直静悄悄。

    上下划动刷新几十遍,江峙的对话框没一句消息进来。

    他还是忘了她的生日。

    时初坐在广场的凳子上,湖边的灯亮起,游人来往不断,热闹却始终跟自己无关。

    挂断父母打过来祝她生日快乐的电话,今天的一切行程好像就画上了一个句号。

    时初买了个棉花糖想找点糖分消散一些心里的不开心,付了款,却有一通电话打进来,座机的陌生号码。

    她拿着棉花糖站在人群中,看着陌生的号码眼眶却莫名的发热,直觉告诉她电话会是江峙打来的。

    时初摁了接听,她没开口,沉默了两三秒,细细的电流声过后,对方终于开口,“时初。”读的很轻的语调,她攥紧棉花糖,强压着心里泛起的酸涩,语气平淡“嗯”了声。

    “吃长寿面了吗?”一句话出来,时初突然感觉自己很委屈,他明明就知道今天是她生日的。

    时初不接话,江峙也不觉得冷场,他刚从医院出来,奶奶因为明天还要复诊,今晚住在医院,接近傍晚哄着老人睡着,才有空出来。

    “要不要赏我个薄面,给你做长寿面好不好?”温柔的声音,带着哄人的语调,时初知道或许自己该有骨气一点直接拒绝,但就是说不出来“不要”两个字,她还是想见他。

    二十分钟后,江峙在中心广场附近的公交站牌椅子上找到了专心吃棉花糖的时初,她低头咬着棉花糖,灯牌的灯映射的光圈着她的身体,乖又漂亮的过分。

    江峙一步一步走过去,停在她面前俯身,时初眼前的光被挡住,她抬头,撞进去他笑意盈盈弯着的眼眸,心跳漏一拍。

    时初被他近距离盯着,心跳暴露了心绪,她后退一点背抵在广告牌上,江峙眨了下眼睛,看她从口袋里掏出个盒子,一秒后,盒子被塞到她手心。

    他低头,看盒子上的英文字母,这东西设计的隐晦,盒子底部最不起眼的位置有一行小字,江峙眼尖看到,才明白自己手里拿着个烫手山芋,不是糖果。

    ——避孕套。

    那盒子被他举起来一点在两人中间,江峙看着她,轻笑了声,“我想着跟你搞纯爱,你跟我玩这个?时初,就这么觊觎我身体?”

    时初咬了一大口棉花糖,泄愤一样狠狠嚼着,听他的话,也学着他的语气笑了声,“对,我单纯想睡你。”

    公交站牌站着三四个等车的人,时初声音并未刻意压低,她一句话出来,几个人齐刷刷带着震惊看过来,时初后知后觉自己口出狂言的话,脸红的发烫。

    江峙却用实践告诉她,他的脸皮厚度是够可以的。

    某人跟自己戴了面罩一样,手指捏着避孕套盒子把玩几下,坦荡万分,“行啊,带你去开房,我献身,让你随便玩。”

    时初:“……”

    几个等车的路人:“……”这帅哥脑子可能不好。

    时初原本以为他只是开玩笑,但某个人践行言出必行这四个字,时初被他带着站到酒店大厅前,唇瓣紧闭,有些想转头就走。

    江峙似乎探知到她内心的小想法,胳膊抬起来搭在她肩上,侧头看她,“怎么,怂了?”

    时初:“没有。”她扯掉江峙拿在手里的盒子,塞进口袋里,“我去开房。”

    她到前台那刚成年的身份证开了个套间,输信息的时候时初侧身看了眼身后的人,江峙拉着服务人员在说着什么,察觉她的视线,抬头看她。

    时初收回视线,拿着开好的房卡往电梯处走。

    摁电梯的时候手机响了下,时初看自动亮起来的屏幕。

    江峙:【你先上去,我做做心理准备。】

    时初:“……”真的有病。

    可能江峙除了色相再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