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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加更) 前方两扇大门有队伍巡逻,出入者需要盘查,待盘查后进去,芸娣留意四周,才知道此处是桓丞相所歇的院子,婢女正是来送 晚膳的。 闹了个大乌龙,眼下出不去,只能跟在后头。 膳食端到暖香柔软的屋中,一名女郎卧在床上,膳食一一摆在她面前。 轮到芸娣摆放时,无意抬眼,恰好与女郎四目相对,皆是一惊。 一个是惊对方面容之巨大,一个惊她怎会出现在此处。 二人一时不曾说话,满腹疑惑时,外面传来躁动,好像是驿馆丢了人。 霍娘叫一名婢女出去问问,又让其他人退下,只留下芸娣。 人散尽后,霍娘满是欣喜,“芸儿你怎么在此处,还有你的脸,怎么,怎么变了个样儿,”她仔细瞅着,攥紧手心,笑容里满 是惊叹,“可比以前好看多啦。” 芸娣尚未在熟人面前露过真面目,就连阿兄也鲜少瞧见,面上有一丝赧然,“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长开了的缘故。”又抬头, 目露疑惑,“你怎么在此处,可是桓丞相救了你?” 芸娣之前被困在驿馆,消息与外面隔绝,自然是不知霍娘的经历,以为那天在城门口分别后,霍娘被抓回牢里,同兰香坊的姐 妹们一起关押。 她原想着为她求情,可后来被桓猊欺负成那样,自身难保,无力庇护任何人,说不定求了情,霍娘反而受她牵连,这才作罢。 眼下面对霍娘,芸娣仍微感歉意。 霍娘眉梢含笑,却说无事,“你瞧我现在过的,可比之前好多了。” “你可知道他们把阿兄的尸体扔哪了?” 提到刘镇邪,霍娘身子一颤,仿佛还是接受不了他的死讯,脸上落了泪,“我不知道,你阿兄死了,把你一个人孤零零留在人 间,对了,你还未告诉你,是谁把你带到这里,你来这里做什么?还有那天带你走的人是谁?” 面对霍娘微微灼热的美眸,芸娣微感不适,垂眼道:“阿兄去后,我就带到驿馆,好像跟刺客的案子有关,后来查清了与我无 关,但我没了地方去,就留在驿馆当奴婢,之后又随队伍回建康。” “真的?”霍娘盯着她。 芸娣轻轻蹙眉,正欲说是,婢女绿碧进来了,说是桓大都督的院子丢了一名要犯,眼下正派人在驿馆内查。 霍娘似乎明白了,扭头说,“我知道除了正门,还有一处可以出去的偏门,眼下他们还没有这么快查到那儿,你还有时间。” 芸娣心里一惊,面上却皱眉疑惑,“我只是一名奴婢,他们查人与我无关。” “依你现在的容貌,怎么只会当一个下人?”霍娘深看她一眼,显然不信她这套说辞。 芸娣知道瞒不过她,也不耽误时间,开门见山道:“就算能出去,驿馆内外都被包围,出去也无用,这里却无人敢查。” 这边看守颇严,又是桓丞相住着,不看僧面看佛面,不会查到这里。 除非桓猊亲自带人过来。 为了她? 她不是女刺客,无关紧要的一个人,他不会这么做。 霍娘点头:“也是,此处也最安全,不过待会桓丞相要来,免得扰人,你还去后院躲躲,那里清净。” 芸娣抿了抿唇,有些犹疑。 霍娘就一推她手肘,委屈冷笑,“你现在可是连我都不信了?” “没有。”芸娣忙道,最后应下来。 “那你当心些。” 临走前,芸娣嘱咐了声,就如往常霍娘被恩客带出门,她留在兰香坊,也同是这般关切叮嘱。 霍娘含笑看她,目光温柔,却等到芸娣跟着绿碧出门后,脸上再无一丝笑意。 经过一处莲池,四下无人,绿碧忽然停下脚步,嘴里哎呦一声,“看我把事忘了。”说着忽然转身过来。 芸娣低头似乎想着自己的事,一时不曾注意,被绿碧往胸口一推,不禁往后跌了半步。 身后是莲池。 只听见扑通一声,人掉进了莲池,开始还浮出水面挣扎,后来就没了动静,静静卧在水面上。 绿碧见人不动,眼瞥周围没人,慌忙回去复命。 “看仔细了?”霍娘坐在梳妆台前,指尖的胭脂抹在唇间,朝铜镜看去,嫌浓抹去一些。 绿碧含笑道,“小娘子天生丽质,这样就足矣,何需要打扮,那人我瞧仔细了,浮在水上一动不动,若是还有一丝活气,不可 能是这样。” 转念一想,又担忧道,“桓大都督那边正在寻人,寻的会不会是她?” 现在才想起来这个,霍娘心下冷笑,安抚道:“是又如何,是她自己不小心跌到池中溺死了,有谁瞧见是你我干的,没有瞧 见,桓大都督便是查不到我们头上,若是乱了方寸,反而惹人嫌疑。” 说着,霍娘面前一会掠过张黑炭脸,一会是粉面桃腮的脸庞,抚了抚微微凌乱的鬓发,“你觉得和她相比,谁美?” 绿碧也想起那张俏生生的脸,一点脂粉未沾,刚才伸手推她时,她含惊带惧,柔弱的模样让人动心荡魄,别说男人了,连她一 个女人都一时失神。 但再美又如何,身后没有权势依仗,只能成为他人的垫脚石。 “自然是女郎至美,奴婢瞧着都心动,天下男人又有谁能拒绝,连丞相,”绿碧笑了一笑,语气暧昧,“都将是您的裙下之 臣,事成之后,还请女郎莫忘了奴婢。” 霍娘听得唇角上翘,心下隐隐的担忧瞬间消去大半。 原来,只有先前两天桓琨来看望她,之后到现在一直不曾召见她。 霍娘心下不安,恐叫他识破又跌落风尘,倚仗在兰香坊多年的本事,贿赂了近身伺候的绿碧,从外面偷偷拿药,想用美色勾 人。 不过她虽是头牌,对付男人,有独一无二的自信,唯独对桓丞相,不大看懂他的心思,如今芸娣一死,唯一的顾虑也没了。 霍娘含笑握住绿碧的手,“你待我一片赤诚,我自是体恤你辛劳,事成了,”抿唇笑笑,“不止此事,往后多需要你照 顾。” 二人达成协议,又特地备好茶,绿碧去请桓琨过来。 屋中,霍娘独自顾影自怜,她在兰香坊当了这么久头牌,知道哪种样子最受男人怜爱。 却这么想着,心下又恨起来,刀疤的话犹在耳边,“是你夫君将你送来的,不要白不要。” 小时候父母要卖掉她,哄着她说那地方有好多吃的,她信了,后来那男人说离庐江越远越好,她信了,男人却转过身,毫不留 情将她卖到土匪窝,被土匪们jianyin。 谁生来不是命贱,让人白白糟蹋。 明明芸娣更命贱,一只毫不起眼的蝼蚁,却有刘镇邪护着她,又有美貌,引得桓大都督亲自寻她,连自己有如今安稳优渥的日 子,都是因为她。 那块玉佩的真相,不能让桓丞相发现,只能灭口,只有玉佩的真正主人死了,自己才能高枕无忧。 霍娘想着,抹去眼下的泪珠,含笑看着镜中。 美人泪痕未干,嘴唇嫣红,没有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