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骄与卑
“Wouldyoumindswipingmein?”（你能刷卡放我进去吗？）说到这他压低声音带了笑容。“Don'ttellhim,Ihaveapresentforhim.”（别告诉他，我有个礼物给他。）秘书当即露出一个我懂你的笑容。——这不是周希尧第一次让她刷卡放他进去，以前秦琛和秦澈关系尚可的时候，因为秦琛经常忘记自己的生日，秦澈每年会给他准备生日惊喜，周希尧也会跟着一起，有两年就是在HSK大楼里办的，秦琛知道他们的好意，从未责备过前台。“Ok.”前台拿出卡帮周希尧开了门，门关上前她俏皮的露头问周希尧。“Hey.WhatifIgetfired?”（如果我被解雇了怎么办？）周希尧回头，一边倒退着走一边对她笑。“WeletoAGT.”（AGT欢迎你。）说完他转身，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渐渐消失。此时的沈冬至和秦琛已经吻得衣服都快乱掉了。秦琛的手放在沈冬至后腰上，第一次有意识的来回摩擦，沈冬至被他摸得几乎想乱叫，腿心也跟着开始痒起来。亲到一半，沈冬至松开他，两片湿漉漉的小唇瓣特别诱人。她跟他声明：“就只是亲啊，不做你女朋友的。”秦琛把这当成女人的撒娇，而且追女人本来不也是漫长的过程吗？他嗯了一声，立刻又按住小猫的后颈继续吻她。安静的办公室里弥漫着缠绵的接吻声，两人缠绵的身影和沈冬至颤抖的白皙肩头深深刺痛了周希尧的眼睛。他的声音就是这时候传来的。“沈冬至。”沈冬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秦琛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回头一看，双开的办公室门开了一半，周希尧就站在门口进来两步的位置。沈冬至一愣，四目相对，周希尧双眼凉透。她叫他。“周希尧？”周希尧没有回答。他一边笑一边退后，眼里说不清是恨还是嘲弄，唯一能看清的愤怒已然堆积到最高点。退到门口的位置，他对两人抬手，嘴角一勾，意思是你们继续。然后他双手插袋头也不回的走了。沈冬至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三秒钟后，她听到一声巨大的玻璃破碎声。——周希尧握拳打碎了路过的第一扇玻璃隔断。周希尧离开后的三秒里，秦琛看到沈冬至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认真神色整理好衣服和头发，他起身握住她的手，迅速抓住了重点。“我和他，你更喜欢他？”沈冬至依旧坦诚，她点头。“他比你重要。”秦琛和她对视一眼，松开了她的手。沈冬至坐的是专用电梯，比周希尧快，所以赶在他把车开出去之前拦住了他。HSK大厦前的马路上，周希尧的车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上坡之后一转弯，就看到沈冬至站在右侧的路上拦他。眼看就要撞上沈冬至的身体，周希尧只好猛踩刹车。最后一刻，跑车车头在沈冬至的高跟鞋前停了下来。周希尧的语气里依旧沸腾着怒火。“让开。”沈冬至伸手按住引擎盖。“不让，周希尧，你把话说清楚再走。”两人透过前车窗对视，沈冬至分毫不让，周希尧紧紧握着方向盘，最后还是狠狠拍了两下，下车砰得一声关上车门。两人一路乘坐电梯来到HSK大厦的顶楼。顶楼的风很大，周希尧解了西装外套，领带也扯的松松垮垮，他伸手握住栏杆，身体微微低俯，一边说话一边剧烈的喘气。“沈冬至，为什么？他是我舅舅啊！”沈冬至这次不打算再和他打哑迷。她看着他的侧脸回应他：“是吗？真的是因为秦琛是你的舅舅吗？”周希尧握住栏杆的手紧了紧，头也跟着转过去。“难道不是？沈冬至，你到底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沈冬至心头又被撞了一下。她反问他。“周希尧，你这么生气，是因为你觉得我背叛你了吗？”她停顿一秒：“周希尧，我不是你的女朋友。”周希尧的胸口剧烈起伏，嘴角自嘲意味更甚。“是，你不是我的女朋友，我求了你那么多次，你还是不做我女朋友，为什么，就因为秦琛？”沈冬至也因为这句话来了几丝怒火。“周希尧，你能不能不要用求这个字。”“是，你问了我很多次要不要做你的女朋友，可我没有答应。”周希尧露出一丝脆弱：“那你为什么不答应我呢？”沈冬至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想答应。”周希尧的怒气瞬间又升上去，好一个不想答应！沈冬至继续开口：“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不想吗？”周希尧把头转过去不看她。沈冬至靠近他一步，声音不大不小，确保周希尧能听到。“一，你是问过我不下百次要不要做你的女朋友，但你没有一次真正告诉过我你想我做你女朋友的原因。”“二，周希尧，你不是因为秦琛是你的舅舅才生气的，甚至不是因为我和他上了床。”“我不知道你到底生了什么病才会和许翘分手离开英国，因为你到现在也没有告诉我。”周希尧一愣，她知道自己生病了？沈冬至继续说。“可我知道，你生气的原因是你害怕。”“周希尧，我们认识有四年多了吧，这四年多你难道还不了解我，我不止和你、和秦琛，甚至和盛怀宣、赵霆桀他们都有超过正常的男女关系。”“你是知道的，可你从来不在乎，为什么，因为你很骄傲，除了沈冬行，你没有把任何一个人当成和你同一等级的对手，甚至你觉得你在失去了优势的情况下也在他们之上。”“自从来了英国，你就不停逼我做选择，为什么，因为沈冬行变成了我的哥哥，你觉得我只有你一个最好的选择！”“周希尧，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说话的方式、你看人的眼神都能看出来，你不是我能接触的阶层，但是周希尧，我从来没有攀附你的心！”“你一直知道，知道我和别的男人的关系，但从前的你没那么喜欢我，唯一能给你危机感的沈冬行也离开了。”“但秦琛不一样，秦琛是和你同一阶层的人，所以你看到我和他一起才会那么生气那么难过。”“你憋了太多的东西需要发泄，今天不过是这个机会发泄出来。”“周希尧，你不是在气我，是在气你自——”沈冬至字字诛心，将所有的遮羞布都扯下来，周希尧再也忍受不住，猛然开口打断她。“够了！！！”“不够！！！”——沈冬至也不甘示弱。她句句紧逼。“周希尧，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到底是什么病会让你这么自卑！像个懦夫一样逃去中国！”懦夫，这两个字深深刺痛了周希尧的心。他的头埋得更低，握紧的指节噼啪作响。是啊，沈冬至说的对，他就是个懦夫，什么去中国散心，其实就是逃避，逃避旁人的同情异样目光，逃避自己即将在轮椅上度过的未来半生。现在的他仍能回想起他当时的心情，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未来只能做个废物。在看到秦琛和沈冬至拥吻的那一刻，他很愤怒，因为他无法接受自己爱的女人还爱别的男人，他想将她拉走，将她带回去好好管起来，可当他想开口的时候，却发现他根本没有立场这么做。——沈冬至从来没有同意做她的女朋友，她有自己的选择和性爱自由。但这都不是重点。沈冬至说的对，他并不是因为秦琛是他的舅舅才生气，而是他怕自己争不过秦琛，他怕他一败涂地。五年前那个倒地，倒下的不止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骄傲。他不知道一个根本不能站起来的男人还能做什么。所以他没去找沈冬至谈，而是去找秦琛谈，因为他认为沈冬至一定不会选他，他希望秦琛能放手。以他对秦琛的了解，秦琛绝不会染指他的女人。他真的是个可笑的懦夫。不对，不仅可笑，还很卑鄙。“沈冬至，是我配不上你。”天台的风很大，沈冬至的眼眶突然红了。她第一次用那种无理取闹的方式吼他“周希尧！！！”——她深知他的占有欲，也更深知他的敏感，她怕这个男人一去不回。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时周希尧突然松了手看向她。“沈冬至，你将我的心暴晒在烈日之下，那你呢？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作者有话说】感谢大家对现在版本的喜爱，都看到了?鞠躬~第317章爱与诚·周周冬至的坦诚与分离她想要什么？周希尧帮沈冬至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她也一直都在思考她到底想要什么。“周希尧，其实我也曾经想过要不要就做你的女朋友。”周希尧心头一软：“那为什么最后没有？”沈冬至看着他的眼睛。“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但是之后呢？我嫁给你，金杉和AGT合并，我做你的董事长夫人？”“周希尧，我不愿意，我不想当什么周夫人，我要做金杉的主人，要做光明正大的沈董。”周希尧不解：“这有什么冲突吗？我会支持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你依旧是金杉的沈董！”“这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沈冬至眼里出现一种坚定的光芒。“因为我要做的，是我自己。”周希尧不懂她的意思。“周希尧，或许在你看来，赵霆桀盛怀宣这些人和你不是一个阶层，但是在我看来，你们都是一样的。”“我喜欢你，也喜欢他们，而且从来没有隐瞒过。”“和你zuoai我很开心，和他们zuoai我也很开心，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是最亲密、最平等的伙伴和家人。”周希尧脸上出现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沈冬至就知道会这样。她的心一颤，语气却依旧有着自己的坚定。“我曾经想过，什么是婚约，为什么婚约就代表神圣，到底是谁给了这个定义，没有婚约的爱情就不神圣了吗？”“还是说世俗规定爱一个人就必须和他确定关系，然后嫁给他，永远一心一意才能称的上一个好女人，我不就这么做就是罪无可恕？”“说到底，究竟是谁定下了一对一才是神圣的规则，我同时爱几个人就要被千夫所指？”“在我看来，订下这些规则的人也不过是满足他们自己的欲望罢了。”“规则都是人订的，世界这么大，同是人，我为什么要听订下规则这些人的话，他们凭什么要我臣服？就因为他们拥有无穷的支持者？”周希尧已经完全愣了。“周希尧，现在是父系社会，可母系社会也是曾经存在过的，订下母亲社会规则的人和推倒母系社会建立父系社会的人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过去的几千年里，男人总是想掌控女人，而我不想被任何人掌控。”周希尧辩解：“我没有想掌控你。”沈冬至笑着摇头：“你可能没有想，但结果都一样。”“——我嫁给你，我被你掌控，被贴上属于你的标签。”“所以周希尧，我做不到，做不到因为禁不住你的诱惑而答应做你的女朋友，更做不到因为你的请求就违背自己的价值观。”——这是对你的侮辱，也是对我的侮辱，沈冬至在心里补充。“而且我也不想答应你，那样我会不快乐。”周希尧不解：“和我在一起你不快乐吗？”沈冬至摇头：“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也很开心、你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知己，可这些快乐都是建立在自由的基础上的。”“一旦这份快乐被绑定、被拘束，那被拘束的不快乐就超过了这份快乐。”说到这沈冬至看向周希尧。“人只有一颗心。”“周希尧，我要为自己的心而活。”她的眼里诉说着她的诉求，展示着她的坚定和不驯。“我要我的心只属于我自己。”“我要按自己的心意活在这世上，我要按照我想要的、我制定的规则行事。”“我要做制定规则的人。”她靠近他。“最重要的，周希尧，我从来没有欺骗你。”周希尧没有说话，他知道，沈冬至没有说谎。他和沈冬至的感情从来都是相互的，在感情方面，她一直坚持自己的独立性，在朋友方面，他们互相用真心相对，他护她，她亦然对他好，至于他们的起点，那份投资？沈冬至早就加倍还给他了。是，她没有对不起他。她只是不能只爱他一个。她享受爱情，但爱情只是她快乐的源泉之一，所以她不能接受他，她光明正大却又残忍的告诉他这个事实，只因为她不能欺骗自己爱的人。她坦诚而又无情，坚韧却又强大。顶楼的风很大，周希尧第一次读懂了沈冬至的内心。——她要做的是制定规则的人，但她不会强迫自己接受她的规则。她在对他说：“看，我就是这样，你愿意接受吗？”当然，她的眼里写着我想你接受。他突然很感谢她。她是懂他的，懂他的骄傲和自卑，所以她才咬紧牙关没有松口。他最怕的，就是因为她因为感动和同情答应和他在一起，所以他才要等她答应了以后才说。她帮他保留了最后一分弥足珍贵的骄傲。他走过去面对她开口。“冬至，我有个疑问，秦琛是怎么答应和你做的？”沈冬至已经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心里窒息般的难受，却还是强忍着回答他。“我告诉他，我从来不是你的女朋友。”她仰头看他，眼里有一丝脆弱和祈求，像是想要被抛弃的小猫扯着他的袖子。“是陈述句。”——不是为了推掉和你的关系。周希尧懂，这个小东西就是这样的，她只是在告诉秦琛事实。这是她的骄傲，她不会、也不屑于用隐瞒和欺骗周旋在众人之间。既然如此，那秦琛接受她就不奇怪了。他很清楚，秦琛喜欢的就是沈冬至这样的人。“冬至，谢谢你。”——谢谢你没有将我最讨厌的同情当作恩赐给我。“但是我接受不了。”说完他轻轻理了理沈冬至的头发，指尖残留的温柔让沈冬至几乎落泪。他要走了，她知道。“现在……”周希尧退后一步。“沈小姐，请让开。”沈冬至侧身让他，即使眼里已经含了泪，哽咽的声音却依旧倔强。“周先生请。”她有她的坚持，他有他的立场，周希尧大步离开，两人擦肩而过。【作者有话说】本周五更已完成，上周加更至珍珠41000，这章是珍珠41300的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