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书吧 - 高辣小说 - 【女尊】杯深琥珀浓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4

    吧,”九霄公子淡淡道,“你且放心,只要陛下还能说话,就绝不可能让她当大楚太女。”

陆怜清不明白父君为何如此笃定,她紧紧拧眉,在心底思忖一轮,五指鹰爪似的蜷缩,却怎么也找不出他说这话的缘由。

难道宫中流言是真的?

晋王真的不是女帝的子嗣?

“其中曲折,你不必细究,”九霄公子垂下眼帘,“晋王绝不可能被陛下立为太女……她太像他了。”

陆怜清点点头。

“父君,您一定要登上帝君的宝座,”她擒住男人的手腕,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上的力气愈发大了。“没有嫡女的身份,女儿很难出头。”

不管多受宠、多有威望,立嫡立长,这礼法不能变。

“慌什么?如月公子都被赶出去几年了,而泠公子近半年老得厉害、疲态尽显,”九霄公子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谈起两名宿敌的现状,令他不自觉地带上笑意。“太女急吼吼送进宫的那帮兔子成不了气候,能爬到充仪都算有手腕。”

得到父亲有力的保证,陆怜清松了口气。

与不受喜爱的陆重霜不同,陆怜清与太女陆照月一样,自小养在深宫。她出生时,鸾和女帝尚未登基,皇太女也不过是个三岁毛孩。而当她年满三岁,陆重霜出生,已经是鸾和三年。

从最早的蒙学到日后的经学,礼乐射、御书数,陆怜清样样胜过陆照月,却也只能被师长摸着脑袋夸赞一句——日后必能辅佐太女。

这天下怎么就不能是我的?陆怜清常常想,明明是同一个母亲所生,只因父亲地位不同,就注定她为人臣子?

“还记得我说的吗?”九霄公子徐徐道。“你要让大家都说吴王有德,不论是于家还是夏家,是朝臣还是陛下。”

“女儿记得。”

九霄公子浅浅笑了下,呢喃道:“隐藏到最后的人,才能获胜。”他轻声说着,羊脂玉般的手指拂过枯朽的梅枝,一缕黑发垂落,衬着线条分明的面庞。

吴王的诞生其实是个意外,但他很好的把握住了这个机会,打磨她、引导她,让自己凭借她从不起眼的小侍一步步爬到现在的地位。

曾经的敌人一个个老去,如今轮到新一代出场了。

陆怜清抬手压平鬓发,偏头望向窗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灰蒙蒙的云徘徊在连绵的殿宇,透过浓雾般的烟云,能隐隐瞧见几月后春雨纷纷的朦胧情调。

就在这样一个苍白色的天气,沈怀南敲响了夏家的门。

他随女婢穿过迂回的廊道,遮面的帷帽垂下白纱,跟着紧凑的步伐起起落落。沿廊布置的山石花木还在沉睡之中,枯萎的园林别有一番动人风味。

果真是宰相府邸,坐落在威严显赫的皇城周边,却能布置地仿若世外桃源,一草一木都透着主人的风雅趣味。

往两侧倏得拉开木门,一阵暖风扑面而来,走入,合紧门,清雅的梅香暗涌。

“宰相大人,”沈怀南行礼。

夏鸢微微一笑,让他过来坐下。

“饿了吗?”她说着,食指在桌案上摆着的两个玻璃盏上点了点,口吻似是在与自己的儿子说话。

波斯的绿玻璃,龟兹的巴旦杏和新罗的松子。

沈怀南微微俯身,捻了几粒松子送到口中咀嚼,隔着一层纱,看不清他的神情。

毫无疑问,夏鸢欣赏沈怀南。

毕竟这样又聪明又识时务的男子已经很难找了。要躺上皇家女子的床榻,要么美得倾国倾城;要么是足够聪明,会讨人欢心。夏鸢不需要媚主的祸水,而要一只能被夏家控制的狐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辅佐文宣稳固正君的位置。

上元的火令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欠了晋王一个天大的人情,再加晋王护驾有功,圣上愿意下旨赐婚,她先前的计划算彻底作废。

如今,太女与她算是彻底撕破脸。吴王那儿有萧家撑着,短时间内不会与自己为敌,故而如何让自己的儿子在晋王府牢牢站住脚,成了夏鸢眼下的要紧事。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选晋王。”夏鸢不紧不慢地开口。“但凡对大楚政局有些了解,就该明白,晋王是个不受宠的。”

“宰相大人,夭娘害死了我弟弟,母亲又因此事气急攻心、卧病在床,我不过是病急乱投医。”沈怀南说。“何况沈某一介男子,初来乍到,怎敢谈朝堂之事。”

“但你要明白,你这种出身,远谈不上给亲王当侧君。”夏鸢眯起眼。“我瞧你同我儿差不多年岁,又写得一手好字,书也读了不少……与其入王府,倒不如随母亲回渠州。两地相距千万里,丑事传不到那么远,你能找到好人家的。”

“沈某来皇都前,曾听闻这儿是万城之城,天下所有的繁华都被倾倒于此,令人流连忘返。”他说道这儿,悄悄抬眸扫了眼对面人的脸色,斟酌着词句往下。“沈某本以为是来开眼界的,谁曾想飞来横祸……”男子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夏大人,这血海深仇未报,沈某要多冷血才能佯装无事地发生地回渠州?”

夏鸢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明明瞧不见对方的面容,可那玩味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的外壳,直直挖出心肺,将每一缕不干净的小心思都扒出来,打死一只蚊蝇般,轻易地将他话里藏着的心机捏在两指之间,

“甚好,”夏鸢柔声道,她似是估算完了男人的价值,并深觉自己做了桩好买卖。

待到从房内趋步退离,沈怀南绷紧的神经渐渐松弛,才发觉后颈满是细细的汗水。

“辛苦管事特地跑一趟,这是沈某的一些心意,您拿着买点酒喝。”沈怀南说着,掏出钱袋。

被派出来跑腿的女人,哪能是什么管事,左不过是个有点名堂的杂役。可被男人有礼有节地唤了声“管事”,女人浑身上下无一不畅快,虚荣心好似被泡发的干蘑菇,逐渐鼓胀。她接过他递出的铜钱,握在掌心瞧了瞧,咧嘴一笑。

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呼声。

“沈公子留步。”

沈怀南回头一瞧,笑了。“哦,是夏公子。”

二人相对行礼。

“沈公子是来见家母的?”夏文宣道。

“见过了。”沈怀南说完,轻巧地补上一句祝贺。“对了,沈某在这里先祝贺夏公子,愿您与晋王殿下……百年好合。”

夏文宣挑眉,神态流露出一丝懒得隐瞒的轻蔑。

他乃名门望族出身,自然瞧不起沈怀南这种不知廉耻的家伙。

“夏公子可知道沈恒?”沈怀南突然说出这个名字,“他是我弟弟。”

夭娘那事儿夏文宣有所耳闻,只是不知道被玷污名节的男子是叫沈恒。

“他本不想来这儿,嫌路途遥远,”沈怀南接着说,“是我劝他来的……我告诉他,这里比渠州好,他没准能在这里寻到一个待他极好的妻主,两情相悦,举案齐眉……是我让他来的,也是我害得他丢了性命。”

“事发后,我一直劝他没什么大不了,只是露面而已。沈恒却说,自己不仅仅露面,那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