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之下

    1

    综艺并不是连拍两个月，每周三是固定的拍摄时间，周三早上八点开始，小白楼内外所有的录音录像设备都会开启24小时。白天有导演组和摄像组驻扎在小白楼一楼，完成设定好的流程任务。

    简而言之，卧室里的设备还是要开的，为此，三个人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东西有没有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乔殊散落在各个房间的创作稿、游戏卡带，林致没看完的书，顾子尧之前挂上的照片，都被妥帖收纳。

    “衣服也放回原位了。”忙碌了一下午，三个人总算将他们生活的痕迹分开。

    2

    “总觉得还是不太放心。”乔殊在置顶群发消息。

    生活在摄影机下，大家都多了一丝谨慎。虽然卧室的设备还没开启，他们依然盖上了镜头盖。

    “相信节目组，”林致回复他，“不过你要早点睡哦。”

    “你不会要去节目组那问我几点睡觉吧？”乔殊发了个他们俩的Q版疑问表情。

    林致回了他一个摊手表情。

    “花絮素材孟姐会检查的，”顾子尧发了条语音，“明天第一次录制，早点休息。”

    3

    “可以打招呼吗？”林致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对着镜头挥了挥手，“早上好呀，直播间里的追光者们都起这么早吗？”

    “今天是直播第一天，我们还不知道导演组要安排什么任务，我在准备早餐。”

    “子尧带扬扬晨跑去了，应该快回来了，小乔还没起，”摄像头正对料理台，林致把东西一样样拿过来，“今天的主食有谷物麦片、白水煮鸡蛋和蔬菜碗，不需要什么时间，我也多睡了一会。”

    “林，你还挺适合做生活直播up的。”乔殊敲了敲门框，懒懒笑道。

    “小乔？什么时候来的？”林致回头，看到乔殊倚在门口，笑着招呼他，“来和追光者们打个招呼吧？”

    “大家早上好，”乔殊对着镜头看了看，“希望这个角度没有吓到你们。”

    他转身去冰箱里拿牛奶，“林，你和他们聊吧，我帮你做早餐。”

    3

    “一起睡？”从床底救出夏予扬，把他和大乔一起赶出房间后，顾子尧看了一眼被暂时关掉的摄影机和录音设备，问林致。

    “其他摄影机都还开着呢，”林致莞尔，“我先回去了，晚安，明天见。”

    4

    早上睡醒，乔殊起身冲摄影机打了个招呼，又躺了回去。

    他刷到微博在讨论夏予扬卡床底事件，切回群里发消息，“夏予扬真能惹事。”

    过了一会，林致回了消息，“小乔醒了？起来吃早餐吧，听节目组说你昨晚那时候已经睡了，就没惊动你。”

    “林，你过来～”

    林致看了一眼时间，关了火，冲镜头笑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去喊一下小乔，大家拜拜，下周见。”

    林致敲门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八点。节目组准时关闭设备，断开与直播间的连接。

    林致刚推开门，就被乔殊握着手腕拽了进去。

    乔殊把人按在门后，伸手关上他别在腰后的收音器，低头吻了上去。

    “早。”一吻结束，乔殊又亲了亲林致的眼角。

    “早，”林致看了一眼已经灭掉的摄影机指示灯，无奈道，“你胆子也太大了。”

    “镜头盖盖好了，直播间看过了，你的收音麦我也关了。”乔殊退后一步，顺手开了顶灯。

    林致双手还搭在乔殊腰上，被他逗笑了，“好了，知道你考虑周到。”

    “那，奖励我再亲一个？”

    5

    “子尧，小乔的牛奶喝完了，我点了外卖，辛苦你回来的时候帮忙带进来。”

    “好，”顾子尧看了摄影机一眼，在心里算了下时间，无奈自己确实起得太早，“还有其他要带的吗？”

    “没有了，回来的时候可以顺便叫小乔起床吗？节目组说他昨天也挺晚睡的。”

    顾子尧走出小白楼后给林致发消息，“你不是说不问节目组？”

    顾子尧晨跑完看到林致回复他一个摊手表情包，“我没说过呀～”

    6

    “来得正好，”乔殊盘腿坐在飘窗上，从一堆纸稿里抬起头，“帮我看两句词。”

    他瞥见顾子尧的领口，有些意外对方没戴收音麦。

    顾子尧看了一眼飘窗上方正对着乔殊的摄影机，乔殊道，“跟他们说新歌要保密，已经关了，看不到歌词的。”

    眼神流转间，他起了点兴致，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唇，勾唇一笑。

    顾子尧挑了下眉，卧室的两台设备都是定死角度的，乔殊关掉这一台意味着整个飘窗附近都成为了安全区域。

    他这么一站，就算是有人推门进来，也完全看不见被他挡住的乔殊。

    顾子尧舔了下齿缝，眸色深沉地低头。为了避免旋律外泄，乔殊的收音麦已经摘了放在一边。那台运转着的摄影机因为距离原因并不能清晰地录下他们的声音。

    天时地利人和。

    乔殊和他对视，眼里全是揶揄和挑衅，无声道，“动——作——轻——点。”

    顾子尧眯了眯眼睛，伸手从乔殊脑后一路摸到后颈，顾子尧像抚摸猫咪一样摩挲他后颈几秒，接着将他按进自己怀里，抽走他手上写满歌词的草稿本，认真看了起来。

    乔殊愣了一下，埋在顾子尧胸口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半晌，他就着这个姿势低声笑了起来。

    7

    “林——”乔殊打开房门，看到林致后顿了下，“我有件睡衣是不是在你那？”

    “对，晒干后我收起来了。”林致正在做瑜伽，这是他的新晋爱好之一。客厅重新布置以后，空出来的位置正合适铺瑜伽垫。

    “那我去楼上洗吧，省得再下来了。”

    林致结束了舒展的动作，直起身问，“我过会点个香薰，你们想要什么味道？”

    “队长，阿姨前两天给你的是什么味道的？”

    “佛手柑，放林致房间了，”顾子尧放下相机，“一起上去？”

    “好，正好也做完了，”林致起身，看着顾子尧手上的相机有些惊讶，“在拍我吗？”

    “嗯，”顾子尧顿了下，“你不喜欢的话我删掉。”

    “没有没有，”林致忙道，脸有点红，“就是没看过……”

    “好看的。”顾子尧脱口而出。

    乔殊觉得简直没眼看，他绕到沙发后，敲了敲顾子尧的肩膀，“眼神收收，都要把林吃了。”

    顾子尧捉住他的手，回头看他，没说话。

    乔殊和他对视两秒，无辜地耸耸肩，反正无论谁想吃谁，过会都能开动了。

    看得着吃不着的生活终于结束了。

    摄像机拆了没几天，他们的生活点滴又自然而然地混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