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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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峥带着荷叶鸡进屋,书包随手扔沙发上。 厨房里的邢爸闻风而来,他摘下围巾,侧头瞥向紧闭的房门,小声问邢峥:“乔乔怎么了?一回来就进屋,眼睛也红红的,是不是在学校受什么委屈了?” 邢峥装模作样摸摸鼻子,“没事,我刚说了她两句。” “你说她干什么?” 邢爸是典型的女儿奴,向来对女儿千依百顺,“她学习压力本来就大,你作为哥哥应该想办法多帮助和鼓励她,每天板着一张脸跟地狱判官似的,别说乔乔了,我看着都瘆人。” 邢峥听完皱了皱眉,陷入沉思,低着嗓问:“我有那么凶吗?” “怎么没有。” 邢爸叹了口气,“别人家都是哥哥宠着meimei,成天嘘寒问暖,到你这就好,你不惹她哭就算好事了,哪还敢指望你疼她。” “我现在要不对她严厉点,万一以后” “万一什么万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邢爸一想到闺女那双隐忍泪意的眼睛,倍感心疼,“我不管啊,你怎么把我闺女弄哭的,你就怎么给我哄回来。” 他抬头看了眼时间,拧了件外套火速穿鞋,“菜都做好放桌上的,记得喊乔乔出来一起吃,我先走了,今晚约了你林叔张叔喝酒。” 邢爸平时工作忙,闲暇时要不拉着老战友喝酒钓鱼,要不就是化身妻奴,准时准点接送老婆。 老大不小依然有一颗浪漫的真心,每逢情人节纪念日都会准备鲜花和礼物,夫妻感情也是十年如一日地保持高浓度。 乔乔羡慕得不得了。 她会把mama收到的玫瑰花细心养在花瓶里,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给娇嫩的花儿喷水,看它在阳光下尽情绽放光彩。 邢峥对此嗤之以鼻,“花再美,还不是会枯萎。” “花虽会凋谢,可心意不会。”乔浠难得有机会揶揄他两句,“说了你也不懂,脑子里只有学习和足球的机器人。” 时钟指向7点整。 邢峥在乔浠门前呆站了几分钟,抬手敲门,“出来吃饭了。” 半晌,里面没动静。 “乔浠?” “我不吃。”隔着一扇门,小姑娘满腔怨气夹杂着委屈扑面而来,“像我这种脑子不灵光的人,不配吃你这位IQ800,品学兼优,完美无瑕的好学生做的饭!” 邢峥忍不住抿唇笑,声音尽可能放软,“今晚是爸做的。”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似在犹豫和挣扎中纠结。 “板栗烧rou,葱烧排骨,都是你爱吃的。” 杀手锏一旦祭出,再嘴硬的小吃货也只有举手投降的份。 “滋溜。” 门开了。 她换了件嫩粉色的卫衣,胸前印上一朵可爱的小白花图腾,随手扎起丸子头,露出一张干净清爽的脸,低头不看他,唯见浓密的长睫轻轻扇动。 “麻烦让一让。” 连说话都不愿抬起头,想来是气惨了。 不知为何,邢峥很喜欢看她赌气不理人的样子,就是莫名地想要逗弄,想看她被自己气到跳脚又无计可施的样子,转身一个人藏在被子里偷偷抹眼泪。 然后,他会很邪恶的做她喜欢的宵夜。 再然后,几口甜汤下肚,单细胞的小姑娘眯着眼无比餍足,生气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地站着,谁也不肯让步。 高大结实的rou墙挡在门前,似一张巨大的网,强势地将她困在里面。 最后,邢峥先败下阵来,侧身让开,放她过去。 两人擦身而过时,求和的少年伸手想拽她的手腕,她还在气头上,转身就是猛踩他一脚,小姑娘昂首挺胸,神采奕奕地走向餐桌。 邢峥默默收回手,手心里似乎还残留她肌肤的触感。 温温热热,酥酥麻麻。 晚餐桌上很安静,唯有两人咀嚼和吞咽的声音。 荷叶鸡用盘子盛出,手撕鸡rou后再伴上自带的料包和辣椒油,扑鼻香气袭来,让人欲罢不能。 乔浠想到自己跑那么远准备的惊喜,最后只剩一场空,泄愤似的啃光一个大鸡腿。 桌对面的筷子慢慢伸出,直奔荷叶鸡而来。 她很不给面子地挪开盘子,他穷追不舍,她百般阻拦,最后竟幼稚地用手臂护住。 邢峥努力憋笑,有种和小学生斗法的错觉。 “不是给我买的吗?” “之前是,现在不是了。” “吃一块也不行?” “不行。” 她想了想,傲娇地昂起下巴,“鸡屁股你要不要?” “要啊。” 回答过于爽快,本想捉弄他的小姑娘愣住,一时间不知该回什么。 她不情愿地撤掉“护栏”,他筷子伸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另一个大鸡腿。 “喂!” 乔浠猛地跳起,探身想抢,“谁让你吃的,鸡腿还给我!” 邢峥身子后仰,手里拿着鸡腿,美滋滋地大口啃。 小姑娘不依不饶地追过去,他也起身逃跑,一场追逐战正式打响。 身高差距下,她即使在客厅中央抓到他也无济于事,脚尖都快离地了也抢不到,只能眼睁睁看他一口一口吃得很香。 只是谁都没有在意,她骤然贴近的身体,鼻息喷洒的热气擦过他的锁骨,以及他恐她摔倒,下意识护在她后腰的手臂。 “没了。”他晃晃吃剩的骨头,少见的嘚瑟。 “你无耻!” 邢峥感觉到她想逃,环在腰后的长臂无意识收紧,那股专属于她的味道融进身体里。 他低头看她,呼吸微微发颤,“喂饱你这么多年,吃个鸡腿也不行?” 反射弧再慢,她也终于意识到两人之间过于亲昵的姿势。 “我” 脸一下就红了。 完了。 她刚生什么气来着? 邢峥盯着她绯红的脸,喉间滚下了,诱惑人地低嗓,“哥哥是不是不能吃?” 她紧贴着他的胸口,羞得不敢抬头,心跳已然暴走。 “鸡、鸡腿吗?” 他闻言笑了,话里没有以往的冷漠和严厉,温柔得不像他。 “你说呢?” “我” 乔浠舌头打转,好不容易燃起的气势,分秒瓦解,“不知道啊。” 空气里,似乎有什么在悄然改变。 盘旋在头顶的喘息声忽而加重,在压抑中奋起,想突破那层厚厚的盔甲,躁动不安的音律仿佛沾染汹涌的欲望,在她耳朵如数奏响。 “乔乔” 她心跳如雷,小小地“唔”了声。 恰逢此时,钥匙轻轻插入的声音响起。 乔浠惊恐地推开他,他始料未及,往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 伴着开关门声,刚走不久的邢爸再次出现,诧异地看着客厅中央罚站的两人。 “出什么事了?” 乔浠还没找回心跳,脸红红地控诉,“他抢我的鸡腿吃。” 话说完,她逃也似的跑回房间。 邢峥仰着头,轻轻闭眼,绵长地深呼吸。 “你怎么回来了?” “你妈打电话说有资料落在家里,我过来帮她取。” “哦。” 他用只有自己听见的声音说,“来得真是时候。” “什么?” “没什么。”他抽出纸巾擦干净手,摇摇头,难掩郁闷之色,“我回房了。” 眨眼之间,客厅里的人全走空了。 邢爸一脸懵逼地摸了摸头。 什么情况? 他是不是不该回来? 清晨,屋外阴天,灰沉沉的。 闹钟准时响起。 床上的少年眯眼缓了两分钟,下床走向屋外。 隔壁的乔浠几乎和他同时走出房间。 她换好校服,背上书包,俨然已经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起这么早?”他面露诧异。 “嗯。”她两手拢拢书包袋子,目光坚定地说:“我决定以后要自力更生,不能什么都依赖你,薇薇会负责叫我起床,以后就不劳烦哥哥了。” 邢峥刚醒,脑子还在放空,等到她穿好鞋,他才后知后觉记起昨天的事,无奈中又有点好笑。 “早饭也不吃?” “不了。” 她拉开门,笑眯眯地转头看着他,“我约了薇薇去吃光明路的牛rou粉,吃完再一起上学。” “欸你” “我走了,拜拜。” 不等他把嘱咐的话说完,她已经急吼吼地出门。 “砰。” 邢峥看着闭合的大门,心里五味杂陈。 昨晚睡前还在思考今早给她做什么好吃的,结果,呵。 这个小笨蛋。 她是真的不明白,自己有多喜欢被她依赖。 清晨的寒风吹开窗帘,吹起少年宽松的衣摆,半空中轻盈飞舞。 这件短T是他18岁生日时,乔浠送的礼物。 纯净无瑕的白色,胸口是她用颜料笔画的小兔子,虽然他嘴上嘲笑四不像,可自此以后,成了他的专属睡衣。 他转身走进她的房间,瞧见乱糟糟的被子,认命似的帮她整理。 挪开枕头时,意外发现藏在枕头下的照片。 邢峥看着照片里的两人,思绪瞬间回到14岁的夏天。 那年暑假,邢爸特意请假带两人回老家避暑几天。 乔浠亢奋得满山跑,邢峥虽不耐烦,可还是听邢爸的话全程照看她。 谁知一个不留神,她脚滑掉进水潭,邢峥跟着跳进去,费了很大劲才救起她,小腿被玻璃刺破,水流不止。 送去医院的路上,乔浠一直隐忍泪意,自责因为自己贪玩害他受伤。 护士处理伤口时,邢峥皱眉低“恩”了声,她眼泪再也止不住,哭得梨花带雨。 她一嚎,他头更疼了。 “别哭了。” “对不起,哥哥。”她眼泪成串地掉,哭得一抽一抽的,“我以后一定会乖乖听你的话。” 少年明显愣了下,看着那张泪意朦胧的脸,心一点点软下去,他鬼使神差地抬手,安慰似地摸她的头。 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什么叫做责任。 所以他说,“我不疼。” 这一幕,恰好被邢爸拍了下来。 屋外的阳光强势刺破灰暗的天,如流水般瞬间灌满整间屋子。 邢峥翻到照片后面,是她写下的一句话。 “我会一直很乖,能不能换你一点点喜欢?” 他眼睛仿佛被什么刺痛到,很用力地闭眼。 他到底还在等什么? 是哥哥也好,男朋友也罢。 不管是什么身份,他都应该让所有人知道。 乔浠是他的。 没有人可以伤害她,包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