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来月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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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氏长公子与我疑似私交甚密,同吃同住,这些传言近来在洛阳城中愈演愈烈。 虽说袁家显赫,但我身为汉室宗亲,堂堂广陵王,倒也没必要真的去屈膝结交。 再说袁基的性子实不像表面那般清白,我时常公务缠身,实在没功夫去与他们这样的人玩什么“才子佳人”的把戏。 袁府度夜以后,我巴不得离袁基远一些,按理说他本该与我是一样的心思,实不该缠上来… 我在尔虞吾诈的官场也算周旋惯了,自然不信世间有什么纯粹的爱意与关怀,但他昨日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在绣衣楼中照顾了我一整日却是事实。 袁基并不是会坦白从宽的那一类人,便是我没有勇气去揣摩这段关系的因由。 极力去忘掉,然而冰冷玉戒嵌入人身体留下的触觉却实在太让人深刻。 入夜的那一回,到后面浑浑噩噩只记得袁基将我抱回了榻上,至于那一张张被揉的乱皱的白帕最后被如何处理,我便记不大清了。 - 告假的日子固然悠闲,但自刘辨去后,朝中便是董卓挟着刘协那个半大孩子,我心里头还是有些难过的… 到底都是刘家的子孙,袁基来绣衣楼这一趟,第二日的早朝我也不好再推。 少时习武,相较于刘辨,师尊虽对我好些,却也不失严格,我早在师尊的教养下习惯了早起,如旧赶着上早朝,但却是第一次被一些事儿误在了床榻上。 脏污的血迹染花了小片被褥,腹下让人头皮发麻的剧痛磨的人几乎直不起腰身。 阿蝉来时见我如此,亦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帮我取了月事带,便要去收拾床榻,我忙着推拒,可惜我痛极时声线虚弱的命令实在没有威慑力,只好由着阿蝉。 我的信期不大准,但差不多的日子我自己也能觉出不适早做防备,如今日这般来势汹汹的杀我一个措手不及实在太奇怪。 我隐约又记起昨日袁基白臂上鼓起盘根错节的浅青色脉络,以及那些几乎要将指骨嵌入我身体里的动作,心中也有几分慌乱。 可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与外人说的事,我心里紧张,但又不敢让阿蝉直接帮我寻大夫,只好捂住发疼的小腹横卧在窗下的贵妃塌上极力强忍着。 眼瞧着阿蝉在卧榻上差不多收拾干净,我微垂下眸,目光探进薄毯下黑暗的沟壑,用手扯着胸前的束带缓缓松开。 在绣衣楼入寝,夜眠也需防范一些,但这次月信来的人胸口都发疼,好在阿蝉收拾好就离开了。 见她随手阖门,我才将胸前束带彻底松开,压在毯子底下的手微微探出,将被拆解下来的一团布条丢在了贵妃塌脚底下。 胸前释怀的感觉让我舒了一口气,扣紧了阿蝉递来的小手炉,蹙着眉阖将手摁到了我的小腹上。 我并非极重欲念的人,对待男女之事也不大了解,但不可否认的事袁基每次对待我都会有些疼。 这些话我大抵是没办法从容的在大夫面前说出口的。 越想思绪越乱,我便合上了眼,身上似乎也冷极,连初夏的闷热都觉不出来。 手炉被我压在怀里,很快便冷了下来。 鸿日初升的时段,绣衣楼的密探鸢使们各司其职,大抵清净了。 阿蝉抱着我的被褥定然不会在绣衣楼处置,我知道她不在,绣衣楼里也没有人顾得上我。 我极为难受的睁眼,痛极只好将冰冷下来的暖炉也丢出去,压紧了被褥蜷缩起来压着自己的意识继续睡。 总觉得梦里不会觉得疼,可偏偏此番疼的人睡不着。 我知道自己月信不大安逸,但也没经历如此疼痛难忍时刻,彼时叫天不应叫地也不理的感觉,烦的我眼圈都开始发酸。 堂堂广陵王为这么点小事哭鼻子实在丢脸,我用力揉了揉眼睛,将泪晕揉净,定目看着木质地板上悬梁精致的倒影,眼圈便又湿起来了。 大抵是因为我痛的认真,并未听到门板开合,有人闯入的声音。 直至眼前晃过一抹青白衣角,我才忍了忍眼底泪晕,仰眸看着袁基俯身去捡贵妃塌边的小手炉以及那团被我胡乱丢在一出的白布带,半张脸也悄悄的往薄毯下藏。 这东西他昨日亲手扯开又束回去过,面色却不见一丝窘然。 唯我满身失态的躲在薄毯下无地自容,几乎要将整个人都藏进去,压在毯子下的手也连忙去拽放肆敞着的衣襟。 袁基将那些白布条收整叠好放置在了贵妃塌的一侧,才看到在薄毯下蜷缩成一团的我,他似乎眼底似乎有几分失望,伸手扯了下几乎盖过我头顶的薄毯。 我有些惊慌,湿漉漉的眸映入袁基那双浅瞳中,隐约看到他眸底有什么不好的情绪一闪而过。 但我并不想如昨日一般去哄这位太仆,吸了吸有些发塞的鼻子,继续往下缩。 “殿下的眼睛…好像在怨我?” 袁基盯着我,双手拉住我的被角往下叠了一些,彻底露出了我苍白的脸。 “殿下不舒服吗?” 袁基顺势朝我伸手,我隐隐意识到什么,身子猛地后缩了一下。 月事自古便被人视作血浊污秽之物,旁人尚且避之不及,袁基这样好洁的人大抵也不会想沾染。 我无意结交袁氏是其一,但也没想在袁基这里落个不干不净的坏印象。 且我怀疑他弄伤了我,现下不想与他接触。 袁基见我后缩,于榻边微俯的身影微怔片刻,而后缓缓在贵妃塌边单膝跪下。 他这动作做的极雅致,我微阖眸子看他,未曾遮掩眼底的疲态,袁基却从袖间缓缓掏出了一颗纸包着的糖丸,打开了那层油纸,将里面那颗浅白色的糖丸送到了我嘴边。 一股甜丝丝的奶香里浸染了袁基身上的几分竹意,缠绕在鼻间,引诱人一般,让我鬼使神差的张唇将那颗糖丸含了过来。 看着我腮侧被糖丸填的圆鼓鼓,袁基那双浅瞳微微眯起,似无意发出一声轻笑:“袁氏有几个小辈,往年除夕亦是这般与在下讨彩要糖。” “…” 我听出了袁基揶揄我是小孩子的意思,舌尖推着那颗奶糖从腮边滚动,捻在齿间重重咬了下,仍觉得不解气。 袁基大抵是捕捉到了我这可以报复的小动作,唇畔的笑意更浓,那只垂在身侧的手也覆到了我额间。 温暖近人的触觉,实在让浑身都泛寒的我感觉到舒适,可惜袁基只留了片刻,便收回了手,那双漂亮的浅瞳定定的盯着我。 横在榻上,我都觉出我的身上有些血腥的气味,袁基当会厌恶,虽然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神色。 屡次在他面前失态,只让我觉得惭愧,我用力耸了耸鼻尖,终于将整个人都塞进了薄毯下,更添几分委屈。 “殿下也像那些顽皮的小孩子一样吗?讨到了糖…” “还要哭鼻子,是想要赖掉吗?” 袁基听到了被我压在薄毯下那声哽咽的哭腔,下意识的便将手伸向我,后又觉得好似正因为碰了我一下,我才哭起来,便又迟疑了。 他似乎也在纠结,默了良久,才下定决心强硬的将缩成一团的我打开,抱起我坐进了他的怀中。 “这样抱住殿下…殿下还要哭鼻子吗…” 袁基好似在试探,落在我额首的气息也很轻,他的声音有些哑,连绵着一股竹意清冽的味道,暗藏了温情药物般,闻之便让人手脚发软。 我身上本就疼的没什么气力,委实与袁基抗衡不起来,但却并不敢往袁基怀里躲。 束胸的布带被我扯开,胸前没有遮掩,我才坐到袁基腿上,胸前那道被拽紧的衣襟便因为我手臂的脱力松垮下来。 那片柔腻洁白毫无征兆的坦然对人,我心里一紧,连忙抬目去盯袁基的眼神。 袁基却好像从头到尾没有看过什么不该看的地方,目光澄澈的望着我,而后扯过那张薄毯压到了我的肩上,温声宽慰我:“没有事,殿下不要害怕。” 有了这层遮羞布,我终于舒展了一口气,在薄毯的遮盖下,我抵在袁基胸膛的一只手动作极为小心的去扯衣领。 “有些地方红肿起来了,殿下还要压住她们,不会觉得疼吗?” 袁基却恰在这时开口,惊的我扯拽领口的手都发抖,仰目携着带了几分斥责的目光凝视他。 偏那双瞳孔无辜清澈到底,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件极为雅致闲逸之事。 反倒让我耳后极迅速的烧起一层灼热,颇有种刑场之上被人片片凌迟的感觉。 “人食五谷生百病,殿下这般都觉难堪,兴许以后再见面,要烦请殿下以洁白的长绸覆目了。” 袁基好似什么都懂得,见出了我的尴尬,将手落在了我脑后安抚般的轻轻揉了揉。 我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只觉得丢掉的脸好像被袁基恭恭敬敬捡回来又洗了一遍贴回到了脸皮上。 “对。” “是袁太仆弄的。” “是袁太仆不知节制…” 我将头低低埋进袁基颈窝,咬牙切齿的低声埋怨他,那只窝在薄毯下的手也伸向了袁基腰后,落在他束腰下隔四指宽的地方,用力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