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要去上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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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迎刃而解。 迎刃而解的是连明舟的疑问“我该怎样做”。连明舟是一个对生命没有太多追求的人。他爱小洲;他希望弄清楚小洲为何死、如何死;他亦希望为弟弟与恋人复仇。 小洲也许不会希望哥哥为他复仇。连明舟不确定。但,首先,小洲已死,其次,哪怕在小洲生前,连明舟做许多事,亦无关小洲的意愿。 他总是为小洲好。小洲不按时吃饭时,连明舟会让小洲吃饭。连明舟很尊重小洲意愿的一次,是允许小洲放松学业,既不学无兴趣的学科、也不去探索或许有兴趣的学科。结果,由于连明洲惨烈的成绩报告,双亲万里迢迢、打飞的上门、撞破恋爱、令小洲回国、导致小洲离世。 连明舟深切地后悔。 小洲有可能被尝试调教成奴隶。或者,至少,小洲被用调教奴隶的方法对待过。又或者,小洲的死亡,与奴隶、与调教,完全无关。 如果小洲的死亡与奴隶、与调教有关,那,连明舟该去辉夜之城。辉夜之城之于奴隶、主人,与这个世界观中当代的奴隶制,就像连明舟的本科与硕士学校——及其众多对家校——之于学术界。权威、高贵,代表某种“最好”,代表某种“无所不能”。 按连明舟仓促获取的、有关辉夜之城的知识,辉夜之城的员工——不是奴隶,是自由人的那种——有一类,叫做调教师。辉夜之城的调教师,仿佛某些公司的咨询顾问,由于东家的强度、由于东家在业内的地位、由于所在部门是东家的旗舰产品,能拥有许多重要人脉、接触许多高屋建瓴的内容。 倘若小洲的死亡与奴隶、与调教有关,那,去辉夜之城,也许能使连明舟调查出真相。辉夜之城的客户与网络遍布世界各地,成为辉夜之城的调教师,也许能使连明舟有机会使用这张网络、沿这张网络探寻。 倘若小洲的死亡与奴隶、与调教无关,那,去辉夜之城,不失为一种使连明舟飞升的途径。不是说物理飞升。辉夜之城的指导者是——很可能是一群——很有权势的人。在辉夜之城,离某些恐怖的、极强大的权力的间距,也许,较在其他处近。 如果连明舟能接近一些强大的、非常规的权力,也许,无论小洲死亡的因由是何,连明舟皆将更方便获取真相。 不要问,连明舟为何不求助于常规的权力。在这个世界观中,倘若常规的、合乎人类道德标准的权力有制约性、可以被凭依,那,这世界中或许依然有奴隶,却将没有辉夜之城。 辉夜之城有招聘季。连明舟表达求职意向,通过视频与线下面试,签订一份恍若卖身契的、条款离谱的、不受任何法律保护的工作协议。 他表世界的身份,比如户籍、学历认证之类,将依然保留。他也没有在表世界死亡。辉夜之城要求他自行处理自己在表世界的人际往来,自行决定是否对自己在辉夜之城的工作保密、对何人保密。倘若有连明舟的熟人由于连明舟而对辉夜之城做了不好的事,那,责任,由该熟人与连明舟承担。 辉夜之城,这个黑暗中的贝希摩斯,好像不害怕什么利维坦。 面试官询问连明舟,为何希望加入辉夜之城工作。这应当是一道必答题。 “我和我的亲弟弟恋爱。”连明舟说,“对我的父亲与母亲,luanlun、同性恋、同性性行为,都是不可以接受的丑闻。父亲与母亲逼死了我弟弟。”他刻意与双亲划清界限,“我不想再见到他们。” 就针对求职者的背景调查,连明舟有所准备。他告诉辉夜之城面试官的,是真相的一种表达。连城与于蔚反感同性恋。luanlun,之于他们,更是不可饶恕、耸人听闻,令他们——连明舟前所未见地——失态、暴怒。对自己的家庭、对常规的生活,连明舟不留恋。 连明舟对世界中喜乐的感知仿佛较其他人淡漠。世界与生活,之于他,按部就班、像模像样、严谨、有时容易有时困难,却始终有一种隔着雾的无谓。连明洲是能真切地体会喜乐的人。他让连明舟第一次与一个人建立了比较深层次的关系,第一次感觉自己能放松地、不孤独地欣赏世界,第一次感觉自己能真实地享受世界中的美好。 与连明洲恋爱前,连明舟生活在玛丽的房间。玛丽阅读过关于色彩的一切知识。玛丽的房间仅有黑白双色。玛丽,在离开房间前,未真正见过色彩。 连明洲是玛丽房间的开门者。他是连明舟生命的第一抹色彩,亦是最缤纷的。他使连明舟对世界中的色彩有全新的、被具体化的、不再是概念的认知。 然而,连明洲死了。连明舟的生活回归烦恼、无意义、西西弗斯的倦怠、无法与世界建立深层次的联系、有攻击性的寂寞。 连明舟封存博士项目的录取通知书。他的学校邮箱地址变更,身份由在校生转化为校友。就小洲的死,就自己不愿与市长家的女儿相亲,就自己的同性恋倾向,他与连城及于蔚争执。爆发冲突时,连明舟不甚生气,却擅长使别人生气。 连城与于蔚,大约被连明舟半假半真的话气到头昏脑热、气到变形,将长期拒绝承认连明舟是自己的孩子,将长期不认真思考,他们的孩子为何离家出走、又究竟前往去做什么。 “我偏好使用的名,是,周。”周说。现在,他在南大西洋的一座岛屿。地球有数千颗人造卫星,然而这座岛屿,及其所在的群岛,还是从一切常规地图中隐匿。 岛屿的通用语言,表音。同音不同义的现象,较周的第一语言不常见。因此,周从自己与弟弟的名中挑出一个字,拼写它的音节。无人在意,这个名在另一种语言中可以被怎样写、有几种方式写。 周是新入职的员工。辉夜之城的实习生好像不类其他地方的实习生,可以轻易离职,但辉夜之城还是有叫做实习调教师的岗位。周是实习调教师。他被分到一个辅导者。 辉夜之城分为若干不同的区。为希望进行男同性恋性行为的人士,调教生理性别为男的、体位为受的性奴隶的区,叫做香槟。 由于周在求职时提供的个人陈述与偏好,他被分到香槟区。周的辅导者是香槟区的头号角色,且,此人较其他区的头号角色,在辉夜之城的管理层更煊赫。 香槟区的首席调教师,艾尔克。 艾尔克的实习生不独周一位。周观察自己,与同组的其他实习生,判断,自己之所以分到这样大腕的辅导者,原因大约有以下: 一:周年轻。艾尔克是一个年长到已经开始禁欲的人。他需要实习生服从他的管理、不挑战他的权威。辉夜之城的、针对性奴隶的调教师,卖艺也卖身。他们需要以自己的身体——yinjing,以及其他男性的器官——作为训练性奴隶的道具。艾尔克从来不上奴隶。艾尔克的实习生,皆血气方刚,未尝不能说稚嫩,但,有性能力,亦有性欲。 二:周有潜力。不值得培养的苗,艾尔克不放在自己身边。艾尔克,未必需要接班人,却需要有能力的协助者、听话且能用的下属。因此,艾尔克的实习生,均在新人中优秀。 三:周的身体、脸、仪态、举止、声线,皆漂亮。这是周已经被具现化的天赋。这亦是周值得培养的原因之若干。不美丽的调教师,正如不美丽的奴隶,也许能满足某类特殊癖好,却更通常地,致辉夜之城的客人倒胃口。艾尔克是香槟区的首席调教师。艾尔克近前的人,代表辉夜之城的门面。 又有其他原因。譬如,周在来辉夜之城以前,过得干净、正常。在施虐之领域,周是一张白纸,可以任艾尔克涂写、教育。譬如,周求学的所在,与艾尔克的故乡,是相同国度。他们就工作以外的话题亦能聊天几句。他们有类似的口音。 周的另一些优点,亦在周入职一段时间后,逐渐现露。 他学习能力强,对陌生的活动上手快,需要艾尔克点拨,但不需要艾尔克劳神费力地逐步指导。他条理清晰,有观察力,亦有洞见,擅长汇报,亦擅长写报告。他能承受压力,相比其他人更能完成一些“做不到”的指标。他尽管有生人勿近的气质,却几乎没有惹恼过被要求接待的客人。他按时上班。他很尊重艾尔克。他不在辉夜之城鬼混。 “调教师该控制欲望。”艾尔克说,“奴隶们被训练得擅长唤醒人的欲望。它们,主观,亦试图唤醒调教师的欲望,希冀获得调教师的垂怜。调教师却不能被奴隶迷惑,不能对待奴隶放纵。在我面前,你从来没有在我不要求你使用奴隶的时候,使用过它们。这不错。你是如何做到这一点?” 周说:“我爱护身体,也认真工作。” 艾尔克说:“你认真工作。” 周调制一杯椰林飘香。菠萝块被切碎。白朗姆酒与黑朗姆酒被兑在一处。他与艾尔克在训练一只A级奴隶,项目是性欲忍耐、人体家具与感官剥夺。艾尔克与周面对面。奴隶的后xue咬住按摩棒,使其不滑落。奴隶光裸、有红艳痕迹的脊背充当周调酒、放置玻璃器皿的工作台。 “我希望,香槟区的调教师喜欢他们的工作。”艾尔克说,“辉夜之城报酬丰厚。辉夜之城屏蔽海岛以外的忧愁。不过,倘若调教师仅是为赚钱,或者避世,来辉夜之城,他们就似乎有些缺乏工作的动力。” “周,”艾尔克问,“调教奴隶时,你太收放有度,仿佛从未真正流露、真正有过自己的欲望。无论这欲望,关于性,还是关于暴力。周,你是否享受调教奴隶本身?” “我以为,”周回答,“没有人不享受调教奴隶本身。” “人皆有情绪。”周解释,“人的情绪需要被发泄。弗洛伊德,不是岛上的那个,认为人有塔纳托斯,死亡本能。人皆渴望破坏、欲求毁灭。调教奴隶,虽然不允许我破坏、毁灭奴隶——毕竟它们还要卖——却是对死亡本能的一种延迟享乐、一种升华。仿佛我在精神层面的高潮控制。我有施虐欲。调教奴隶本身,并非令我放纵自我的施虐。但,奴隶被售卖、被出货时,我的工作有了成就,我清楚,奴隶即将去往它们的主人、即将去往更彻底的摧残。这种认知,即能让我愉悦。不妨,将这种愉悦,理解为我的精神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