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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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和段天边不欢而散后,程泽开车回了程家二老那边。别墅里来了贵客,门口停着一排黑色的车队,程泽扫了一眼前面几辆车的牌子,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干脆也把车停在门口,走了进去。这里的房子是程夫人前几年买下来的,说是安静,地方也宽敞,笑着说以后就在这里养老,顺便还能给他们带带孩子,当年听了没什么感觉,现在程泽只觉得可笑。养老?呵,他这对父母的野心可比谁的都大。刚走进大厅,就看见程学鸿面带笑意地坐在沙发里沏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相当的考究,哪怕人到中年也极有成熟男人的稳重和魅力。他用的茶具还是当年招待段天边父亲时用的那套,花了十几万置办的汝窑,只有必要的时候才会摆出来。其实程学鸿根本不爱喝茶,对茶也没什么兴趣,他只喜欢喝酒,红酒白酒都喝,别墅底下还特地挖了个酒窖,里头全是他搜罗来的各种好酒名酒。“茶香怡人,入口微苦,的确是好水、好茶,现在像程先生这样爱茶的人不多了,想不到今日还能在这觅得知音,实在是令人惊喜。”程学鸿抿了一口茶,笑道:“年轻的时候不懂,嫌麻烦,等年纪大了忽然就明白,喝茶要的便是这个过程,泡茶可以静心,品茶则神安,不过是闲暇时的爱好,能得到李市长这么大的肯定,反倒让我受之有愧。”李市长摆手道:“程先生太谦虚了。”等两人互相吹捧一番过后,程泽才走过去,沉声喊道:“爸。”程学鸿抬头,仿佛完全忘了他们连日来不断爆发的争吵与冲突,笑容儒雅淡然,“回来了?快过来打个招呼,这位是李市长,今天正好有空来我们家做客,李市长,这就是犬子程泽。”程泽脸上没什么表情,朝转过头来看他的肥胖中年男人微微颔首,“您好。”李市长打量了程泽两眼,点点头道:“果然是一表人才,听说小程是律师,自己还开了家律所,名声很不错。”“哈哈,年轻人嘛,让他们多在外面闯闯,等自己一个人拼累了就知道回家了。”“说的对,现在的年轻人是越来越有个性了,我女儿还天天跟我说什么不想在国外念书了,要回国自己拉投资,在国内创业。”李市长无奈地摇摇头,“她要是个男孩子这么说我还能高兴点,可小姑娘家家,嫩的很,根本不清楚社会有多残酷,吃人呐!”“为人父哪能不cao心啊,咱们老了,不懂新一代人的想法很正常,不过犬子和令爱年纪相仿……”“爸。”程泽突然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妈今天不在家吗?”程学鸿看他一眼,也不恼,慢条斯理道:“她正和李小姐在后院赏花呢,正好,你工作忙也很久没来了,过去陪你妈聊聊天吧。”程泽动了动嘴角。说的什么狗屁,他昨天还在这住了一晚。“爹地!”后门突然跑出一个穿着藕粉色连衣裙的女孩,看着十八九岁青春无敌的模样,两只手掌松松地拢在一起,兴冲冲地跑到李市长面前,撒娇道:“Daddy,你猜我和程阿姨在后院发现了什么!”李市长训她,“都多大了,来别人家做客要有点礼貌!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快给程先生道歉!”话说的凶,但语气明显是宠着的,李鑫这人没什么子孙福,求了半辈子才求来这么一个金贵女儿,平时宝贝得要命,连根指头都不敢动。女孩耷拉着眼睛,不情不愿地道歉,“对不起嘛。”“不用道歉,小姑娘活泼点是好事。”程学鸿淡笑,饶有兴趣地看着女孩拢着的手掌,“那是什么?”方才失落的表情瞬间消失,李茗语笑嘻嘻地打开手掌,“蝴蝶!”程泽扫了眼,那只花蝴蝶奄奄一息地躺在女孩白嫩的掌心里,翅膀被撕得破破烂烂、参差不齐,细长的口器被人强行拉扯出来,几条腿断得零零散散,看起来诡异又恶心,李市长脸色一变,呵斥道:“胡闹!”这蝴蝶明显是被人故意凌虐成这样的,程夫人从后厅走进来,神色有点难看,看来是被这小魔女折腾得不轻。唯有程学鸿面不改色,看着那只死状惨烈的蝴蝶微微一笑道:“是只漂亮的蝴蝶。”李茗语一愣,缩了缩手,不说话了。一直沉默站在李市长身边,毫无存在感的男秘书动作迅速地抽出手帕,将李茗语手里的死蝴蝶包起来,面无表情地揣进自己衣兜里。李市长勉强笑了笑,“小姑娘不懂事,顽劣了些,程先生见谅。”把“不懂事”这个词放在一个已经成年的女人身上,在这种场合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可笑,程学鸿却自然而然地接话道:“令爱还小,正是爱闹的年纪,谈不上顽劣。”李市长的脸色这才好看许多,笑着点点头道:“说起来,小程年纪不比茗语大多少,性子却比茗语沉稳多了,以后要是有机会,两个年轻人可以多交流交流……”第八十七章:所谓选择送走李市长和李茗语后,程学鸿端起一旁的清水漱口,头也不抬地问,“去见段宏和那丫头了?聊得怎么样?”拿到离婚证的第三天,程学鸿就得到了消息,把程泽喊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扇他一个耳光,然后拿着高尔夫球杆揍了他一顿。是真的下了狠手,过了两周,他背上那些青青紫紫的淤痕还没消。程泽看着被他随手倒掉的普洱,语气平静,“她不同意复婚。”这是他一开始就能料到的结果。去之前程泽都觉得自己可真不要脸,别说不同意,段天边给他一脚都是他活该。程学鸿脸色阴沉沉的,抬眼盯着他骂了句,“废物,连个女人都哄不回来!”程夫人慢悠悠地在程学鸿身边坐下,动作神态又重新变得优雅,“这才几天,心急什么,那丫头心软得很,多哄几天就高兴了。只要她不说,这么一时半会儿段宏能从哪儿听到消息?”程学鸿不悦:“以前看着挺乖巧,怎么现在还开始拿乔了!”程泽扯了扯嘴角,“爸,你双标得未免太过明显。”李市长千金当场下他们面子是活泼爱闹,倒台的段家独女拒绝他们就是拿乔。说到底也不过是看有没有利益可图,当初他们利用段天边搭桥,笼络了不少段家的人脉,如今榨得差不多了,就打算弃之如敝屣,嫌这嫌那。“我双标?”程学鸿冷眼盯着自己这个儿子,厉声道:“要不是你弄出这一档子事,我和你妈还用得着和李鑫这只老狐狸打交道?!”“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在外面你偷偷找多少女人都行,我不会管也懒得管,但绝对不能带到段家那丫头面前,也绝不能和她离婚,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别以为赢了几场官司,旁人夸你几句就觉得什么事都能自己做主!我告诉你,在商人眼里,所有你看得见,看不见的东西都是标有价格的,我当初费了多大功夫,花了多少代价才让公司变成现在的规模,你既然是我的儿子,就应该发挥出自己的价值!而不是在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程泽垂着眼站在原地,神色麻木,懒得去反驳争执,也懒得再去追问为什么执意不让他和段天边离婚。在他们眼里,他的价值不过是件能随时交换的物品,只需要听从命令,没必要问为什么。程夫人给这闹了半个月的两父子打圆场,“行了,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你还想怎么样,阿泽又不清楚当年的事,再说,我们不是还有李市长这条线吗?”程学鸿眉头紧皱,直接拍板做了决定,“这段时间你就给我待在家里,也别去你那什么律所了,过两天,我帮你约李市长的千金,你想办法把她给留住。李鑫这两年的仕途很不错,只要他愿意帮我们,段宏就算知道了,想鱼死网破也没那么容易。”“我对李市长的女儿没兴趣。”“老子管你有没有兴趣!”程学鸿猛地将手里的茶杯砸在他身上,语气表情都恶狠狠的,显然动了真怒。“要么让段家丫头跟你回来,要么留住李茗语,你自己选!否则就等着程家陪你一起完蛋吧!”凌晨一点,正是酒吧里猎艳的高峰期。陈最从十一点坐到现在,喝了三四杯鸡尾,中间还在一楼各处的卡座边上溜达了一圈,愣是没碰到主动和他搭讪的。“奇了怪了。”陈最看了看手机,“今天不是周六吗,怎么一楼的美女这么少!清一色的臭男人,女神呢?辣妹呢?我今夜的缪斯在哪里?”旁边坐着喝酒的人听见他的自言自语,“噗呲”一下笑出来,搭话道:“兄弟,你要找伴儿,去楼梯口那儿碰碰运气说不定能行,听说酒吧老板在二楼和朋友喝酒,妹子们都在上面玩呢。”陈最闻言挑眉。他是听说青屿蓝酒吧的老板以前是个挺有名的一线男模,酒吧对外的营销宣传也是这个,所以才会吸引这么多女粉来这喝酒打卡,不过老板平时挺忙,基本没在酒吧露过面,也难怪一出现就把全场妹子给吸过去了。“在网上见过不少照片,看上去是挺帅的。”陈最摸了摸下巴,“我还以为是小姑娘p的呢,真人也长那样?”好不容易周六不加班来趟酒吧,等到半夜却空手而归,陈最一身精力无处发泄当然不爽,抱着点不服气的心思上楼,就想见识见识这人到底帅成什么样。结果看到坐在酒吧老板旁边,一杯杯给自己灌闷酒的男人,一愣,眼睛顿时亮了,“诶,程泽?!”第八十八章:为什么说“又”青屿蓝酒吧一共两层,比起一楼的鱼龙混杂、奢靡喧嚣,二楼明显更安静雅致些。平常没什么人在二楼订卡座,上来的都是直接进包厢玩,今天却全被人订满了,放眼看去都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眼神有意无意地往某个角落里飘。栾鸣靠在吧台上,托腮看着保镖挡掉第八个过来搭讪要签名的小姑娘后,又百无聊赖地看向喝得脸色驼红的程泽,“差不多得了,装高冷装忧郁不是你这样的,要真在我酒吧里喝出个好歹,你手下那帮律师还不告死我?”程泽仍旧自己喝自己的,“安静点。”“我的酒吧我的嘴,你叫我安静?老子大半夜跑来陪你喝酒,你什么态度!”见他杯子空了,又准备倒酒,栾鸣不耐烦地夺过他的酒杯,“到底什么事?不说我走了。”说起来,他和程泽先前并不是能喝酒聊天的关系,顶多算大学校友,还不是同一届。后来因为栾鸣在娱乐圈被人阴了,惹上大官司,经朋友介绍找到程泽帮忙解决,这才慢慢熟了起来。程泽没兴趣和外人说自己的家事,他就觉得有口气堵在喉咙口,不想一个人待着,也没心情找女人zuoai,这才开车出来叫人喝酒。见他不依不饶,干脆扯开话题,“听说你那个哥哥找到了,怎么样,人还好吗?”以前听栾鸣提过一嘴,说他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四岁就被人贩子拐走,不知道被卖到哪里,一直没找回来,前段时间才听说有了消息。闻言,栾鸣脸色立马冷了。“好,怎么不好!”他嘴角勾起个阴桀桀的笑,懒散地往后一靠,“没缺胳膊少腿,活得人模人样,刚见面时身后跟着一帮刺头儿混混,也不知道这些年在外头干了什么勾当。”“还以为他早死了,白瞎老子烧这么多年的纸钱!”记得那时栾家老爷子一见到他人,当场哭得瘫在椅子上直不起身,DNA都没做呢,就说这是他的大孙子,绝对不可能认错人。栾鸣还觉得可笑,心道老爷子年纪大糊涂了,他那个倒霉哥被拐的时候才四岁,四岁,还没汽车轮子高呢,这都二十多年了,怎么可能一眼就能认得出来?最后是老爷子死乞白赖求人家做了DNA鉴定,鉴定结果啪啪打了栾鸣的脸。“怎么,关系处的不好?”“你觉得呢?”栾鸣抿了一口酒,冷笑道:“没过多久老爷子就把遗嘱给改了,名下的所有产业分给他一半,我妈听说后,气得差点把我那死鬼老爸挖出来鞭尸。”程泽扬了下眉,正想说话,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程泽!”回头就见有个略眼熟的男人笑着冲他打招呼,走过来往他肩膀上兴奋地拍了几下,“诶,真是你啊!咱们这都几年没见了,你还和高中长得一样帅啊哈哈哈哈,当初听段天边说你当了大律师,我还说什么时候出来聚聚,没想到在这先碰见你了!”程泽还没认出他是谁,对方就张嘴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眉头刚不耐烦地皱起来,结果意外听到段天边的名字,顿了下。他认真打量对方一会儿,“你是陈最?”“对对对,就是我,想不到你还记得我啊哈哈哈哈哈哈!”陈最非常自然熟地坐下,朝一脸懵圈的栾鸣say了声嗨,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栾鸣瞥了程泽一眼,“你朋友?”程泽点了头。他和陈最当然不是朋友,认识罢了,高中时期的程泽根本没把陈最这种龙套放眼里,他只是突然想起上高中那段时间,陈最似乎和段天边的关系不错,经常给段天边出各种馊主意来追他。算是段天边当时的狗头军师。“既然程大律师有朋友陪,那我就先走了。”栾鸣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又弹了下酒杯,朝陈最慢悠悠道:“程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今晚这儿的酒随便喝,我请客。”陈最一脸受宠若惊,“诶,那谢谢了!”栾鸣摆手,潇洒地带着几个保镖走了。他一离开,二楼卡座里的人顿时少了大半。陈最感叹道:“明星就是明星,出来喝酒还要带保镖,够排面。”程泽淡淡道:“他不是明星,就是个怕死的富二代。以前是模特,现在也算个老板。”别人不知道,程泽却清楚,栾鸣去当男模、混娱乐圈什么的都不过是玩票性质,唯一看重的只有栾家名下的产业,要不是突然冒出一个哥哥和他抢家产,他现在也不会这么急于接手家里的生意。陈最咂舌,“怪不得,有钱人怎么折腾都有钱。”程泽随口应了声,抬手给他倒酒,过了会儿慢慢开口问道:“我记得,你高中和天边是朋友。”“对啊,我们一个班的,当了几年的前后桌。”陈最和他碰杯,主动接过话题,“去年听说你们结婚了我还不信,以为段天边又跟我们吹牛,后来看了结婚证照片才知道你们真结了,恭喜啊哈哈。”程泽没回他的恭喜,敏锐地抓到某个字,“又?”为什么说又?“噢对,这事儿你肯定不知道。”陈最自己扶额笑了一会儿,完全当成是段天边的糗事拿出来说,“好早以前,段天边给我们群发过一条微信,说你们要结婚了,嚷嚷着要请高中所有同学去喝喜酒,说不收我们的份子钱,结果过了两天我们再问,她跟没事人一样,解释那条群发消息是恶作剧,喝醉酒玩的真心话大冒险,你说说,这不耍人玩嘛,看她当时那高兴劲儿,我们还真信了……”“什么时候?”程泽打断他。陈最想了想,不太确定,“大概四年前?”四年前,就是段天边刚大学毕业那一年。程泽盯着酒杯愣了一会儿才想起,他当年……确实向段天边求过一次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