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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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劳成疾,是医生对莫关山久病不愈的判断。本来这些小伤小痛对年轻人而言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贺天照顾得也算尽心尽力,但莫关山就是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发着低烧。 贺天是想折腾折腾青年,气他出去找野男人要给自己戴绿帽子,可他没想把莫关山弄成现在这样,病歪歪的没一点生气,仿佛一个破碎的瓷娃娃。 “你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我心疼吗?”柔软的指腹轻按上苍白干燥的嘴唇,莫关山现在很脆弱,贺天手上只需稍稍施力鲜血就会从濒临皲裂的唇面下涌出,“莫关山,我真的搞不清,你究竟是不是他。” 持续的低烧让莫关山无法保持清醒,贺天的呢喃自语此刻在他听来不过是一串无意义的低语,如恶魔低吟,潜意识都在逃避醒来。 醒来就要面对无止尽的羞辱、轻视和疏远,不如一直睡着寻个自在。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何况现在在梦里,他回到了两年前,初遇贺天的那一天。 日落时分的海面晃着金灿灿的夕阳,波光粼粼宛如爱神的鎏金裙。远处的海平面上时不时飞来几只啼叫的海鸥,它们敛起双翅猛得扎进流光里,不一会儿又甩着水珠冲出来,向着天空展示战利品,然后囫囵吞枣将猎物一口吞下。 莫关山不喜热闹,更不想在写生的时候被打扰,兜兜转转了半天,才在后山找到这片相对清净的海滩。他对着海岸支起画架,松软的沙砾飞溅起来,落在小腿和脚面上。但他没工夫去拍,黄金时刻非常短暂,稍有磨蹭太阳就会全部没入海里,黑灯瞎火可不适合写生。 这片海滩虽然远离市中心,但仍有不少情侣会将此选为约会圣地。阳光、沙滩,拥抱、亲吻,在这里一切热烈都是应景而生,一切冲动都是情不自禁。 落在纸上的红色,是女孩鲜艳的唇膏;金色,是阳光下散发着花果香气的发丝;紫色,是被海风扬起贴在男友身上的裙摆;橙色,是恋人缠绕、紧贴的身体。 “……我想我们……”女孩的话被风吹散,断断续续地飘进莫关山的耳朵里,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些定情的甜言蜜语。 过来的时候,莫关山注意到小吃街上有家清吧还算安静,等会儿小酌两杯当作今天的收尾。 莫关山不习惯人多的场合,但是酒吧不同。一张张各色的脸孔被昏暗的光线糅杂在一起,成为一团团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影,人成为酒色皮囊之下的符号,自然也就没了秘密。也每每只有这种时候,他才敢借着半醉去观察周遭,不过就算这样落在他眼里的也只有人像的光影。 导师总训斥他的人像没有灵魂,像是一片寸草不生的废墟,空洞得让人背后发凉。莫关山是他最有灵气的学生,绘画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技能,但在这点上有些冥顽不灵。 莫关山当然不是不会画,曾经的108张肖像,画笔下惟妙惟肖的少年,倾注了万般青涩与爱意的眼眸。但如今他已没有心力再去观察、了解一个人,甚至连长时间对视的勇气,也早在那场火里化为灰烬。 “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莫关山一惊,猛得回过头,原先的空位现在被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占领。男人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一副甘做倾听者的模样,可惜他现在没有说话的心情。“别来烦我。” “之前没见过你,第一次来这儿?”不耐烦的语调丝毫没有打击到男人的积极性,反而有种越挫越勇的架势,“你这么喝容易醉,我给你推荐一下?” 男人像苍蝇一样赶也赶不走,莫关山独酌的兴致被搅得一干二净,“你是推销酒的?” “当然不是!”男人皱了皱眉头,被人当成推销的酒保这一认知让他有点恼怒。 莫关山被烦得不行,觉得眼前这人有病到极点,来酒吧交朋友可还行,迟钝的大脑转了半天终于想出句能把男人吓跑的话。“我是gay。” 果不其然,男人停下来不再靠近,眼神中似乎带着质疑,在思考莫关山此言的真实性。成功的喜悦冲散所剩不多的理智,他完全没意识到,直男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来跟男人搭话。 莫关山正转身要走,肩膀上就被一只手攀住,然后进入视线的先是那双盈盈笑眼,再是那双上下启合的薄唇。“没关系,我现在也是了。” 莫关山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大庭广众下接吻,还是跟个陌生男人。周围的起哄声宛如烈酒烧得他的脸通红,他惊得作不出反应,因酒精而迟缓的动作在男人看来,不像是拒绝更像在调情。 亲着亲着莫关山像是缓过神来,抬手捧住男人的脸。 “宝贝,你真热情。”男人乘胜追击,脸上的狡黠和得意怎么也藏不住,不料下一秒却被青年狠狠地啐了口唾沫。 “我认得你!渣男!” 离开了熙熙攘攘的酒吧,马路上的海风一下让莫关山酒醒不少。流通的空气蒸发掉不必要的酒精,回笼的理智将面具重新塑起,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还残留着余温的唇瓣,一秒后又像触电般挪开。 吻,一个来自男人的吻。以前莫关山疯狂地渴望从那个人身上得到,几年后,竟然荒唐地靠个陌生人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