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书吧 - 言情小说 - 有春愁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8

    缓向她靠近,暗哑了声线倒像是有意蛊惑一般。

“嗯?”

轻轻的气音,离得又近,沈肃容身上头的冷松香横行霸道得略过霜澶的鼻尖,好似利诱,霜澶木然,哪里还分辨得清是是非非,只低不可闻得嗯了一声。

虽声音轻而又轻,可还是教沈肃容听见了,瞬然,他那张面沉如水的面上随即起了微微波澜,继而扬了唇角,连眉眼都荡漾起了涟漪。

半晌,拉起霜澶的手,这便是要带人走的架势。

霜澶显然不曾想到沈肃容说风便是雨的,“且慢。”

沈肃容敛眉不解,“东西便不用收拾了罢,我晚些再差人去置办便是。”

霜澶连忙摆头,轻声道,“只我终究是多亏了顾公子相救,这一路过来全然都在哄骗他,就这般走了我心难安,待我去向他辞行罢。”

沈肃容听罢不以为然,脑中浮现出先头那顾长安万般阻拦于他来这小院的架势,嗤笑道,“你这点子伎俩妄想哄骗得了他,怕是不能够。”沈肃容复垂了视线对上霜澶剪秋水的眼眸,心道她当真是这世上最了不得之人,不过一双眉眼朝他看了,便能教他心软不能自抑,遂别开眼神,妥协道。

“罢了,你若执意要去便去罢,我陪你一道。”

霜澶遂笑开了眉眼,不着痕迹地拉了沈肃容的袖襟,轻声道,“公子,多谢你。”

沈肃容对上她的眼眸,只道才刚他是小瞧了她的,她不仅能教他心软不能自抑,还能不费一兵一卒让他丢盔弃甲,轻易便败下阵来……

……

二人一道去往顾长安的小院,待至院门口,霜澶将沈肃容拦下,只道她自去里头说话便是,让沈肃容于外头等着罢。

沈肃容一时倒不曾多想,颔首应下,眼瞧着霜澶进院的背影,却骤然意识到,说好他陪着她一道的,怎的眼下好似他是那见不得人的存在一般,单单将他落下了。

沈肃容想罢,面上不愉。

霜澶进了院子,自然不知那沈肃容于她身后已然脑补出了一部了不得大戏,只心下忐忑,为待会儿见着顾长安如何坦白而惴惴不安。

待入了小院,霜澶一时不知去哪处寻顾长安,先去了书房,顾长安人竟不在,遂拉了小厮女使问,才知顾长安人正在卧房,霜澶心下腹排,青霄白日的莫不是便要睡觉不成么?

遂复往卧房去,不想那卧房门紧闭,门口的顾寅不着声色得向前一步将霜澶拦住。

霜澶随即顿住步子,朝顾寅轻声道,“公子可在房内?我来——”

不待霜澶说完,那顾寅打断道,“公子已然休憩,眼下自然是不希望有人叨扰的。”

霜澶本就心虚,听得顾寅这般说,忙颔首称是,继而又听得顾寅开了口。

“至于霜澶姑娘如今是走亦或是想留,公子说了,全凭姑娘自己做主。”

明明顾寅语态轻柔,言辞恳切,半点揶揄讥讽都无的,可那一声声的‘霜澶’落在她耳中只愈发教她无地自处,面上抱赫,“终归是我对公子不住,往后倘或公子有用得着——”

霜澶还未说完,竟又被顾寅打断。

“公子还说了,他于姑娘无大恩,姑娘莫要挂怀。”

霜澶心下的千言万语,已然教顾寅皆怼了回去,一时无言,复又听得顾寅轻声宽慰道。

“霜澶,多保重。”

霜澶蓦得含泪鼻酸,却已然如鲠在喉一般默默无言,低垂着头慢慢退至廊下,于院中毕恭毕敬得朝顾长安的卧房行了跪拜大礼,复起身,朝院外去了。

顾寅眼瞧着霜澶步履缓而慢得走出了小院,才在门边侧转过身,垂眸轻声道。

“公子,她走了。”

屋内没有回应,只廊下忽起了一阵风,微而不易察,轻轻抚过萧索的枝干,带下几片迟迟不肯落下的枯叶,又稍稍拂动院中波澜不惊的湖面,略过层层波粼,好似天要渐凉,又好似谁人低不可闻的一声喟叹……

……

霜澶才刚出了小院,便见着沈肃容于院外负手而立,遂上前低首福身。

“教公子久等。”

沈肃容瞧了霜澶一眼,只见她泪眼婆娑,自然知晓才刚她与顾长安的道别教她落了泪,心下欲言又止,遂别过眼神,转过身跨步向前去,“走了。”

沈肃容走得不快,霜澶亦步亦趋得跟在后头,至宅院门口,不想便见到沈远驾了马车在候着了。

这还是霜澶自那日柳氏下葬之后头一回见着他,只那时隔得太远,霜澶亦瞧不真切,眼下复见着沈远,面上一喜,前头在飞鸿楼听沈肃容说沈远自去领罚了,当时还担心沈远会如何被罚,眼下细细瞧他,除面色苍白了些,旁的好似无甚异处的,想来是教冷风吹冻了的,心下略略放心,心道日后再向沈远道谢罢。

想罢,霜澶上前,“沈远,许久不见。”

沈肃容原要上马车,待听着霜澶的话,一时顿了顿身子,随即朝霜澶伸过手来。霜澶愕然,竟不知如何去应。沈肃容遂弯下腰,一把拉过霜澶,将她扶上马车去。

霜澶一时面红耳赤得入了车厢,沈肃容亦跟着一道入内,随即坐定不语。

外头的沈远扬了马鞭驾了马,马车不紧不慢得跑了起来。

霜澶于车厢内坐定,遂悄么儿抬了眉眼去瞧,只见沈肃容神色无异,却总教人觉着他满脸都写着‘心情欠佳’四个字。

遂霜澶小心翼翼得问道,“公子,怎的了?”

沈肃容闻言,微微挑眉,原不过是他自己跟自己较着劲怄着气,眼下被霜澶这般一问,心下笼着的那点子不堪说的迷雾随即被吹散,却瞧着霜澶这般谨省,便起了揶揄的心思,遂亦真亦假得说道,“你为何现下仍唤我公子。”

不待霜澶有应,复佯装正色道,“顾长安是公子,沈霂——兄长亦是公子,京都城里头还有张三公子李四公子,于你心里头我与旁人有甚分别。”

霜澶被沈肃容驳得一愣,张口结舌,顿了半晌,才磕磕绊绊道,“那公子——那你——您想让我——奴婢——如何唤您呢。”

原道这沈肃容最是近阴晴不定,从前在泸山院也不是不曾领教过,但从前都能佯装不解沉默着糊弄过去,可眼下沈肃容这般明火执仗得当真下却教人招架不住,一时脑中似打了结一般,连话都说不连贯。

“你自然得唤我瑾怀,才能将我与旁人区别开。”

骤然听到沈肃容的话,霜澶只觉脑中被骇得一片空白,已然连思考都不能,心下缓了又缓,才慢慢去回想这沈肃容才刚说了什么谬言。

一时是羞得寄言无所汗颜无地,心下微微颤动,半晌,才轻启丹唇。

“瑾怀……”

沈肃容原是着意揶揄霜澶,不想在堪堪听到他的表字从她的唇中念出时,心下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