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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3

    ,只会流出你在率卜的传言。”

再道:“尹乐将要好了,我们明日就走罢。”

李瑄城道:“好。”

☆、章三十九众生幻相(三)

灯火晦暗不明,时有山石遮挡。风声剌剌,金铁声起,刀光剑影在黑夜里闪烁。

那人的眼里也是跳动的灯火。

李瑄城本以为这场打斗会很快结束,然而没有。穆修白出剑剑剑是杀招。他竟然不知道这人的身法已经高明至厮。或者又是什么旁的原因——这人的眼睛里的火花摇曳,总有些真真幻幻,不明不白。李瑄城不敢轻敌,但是他直觉自己无力。原本他一挑一刺尽能使穆修白败阵,略使巧劲便能使他剑器离手。他对付此人易如反掌。

但今日却不能占到上风。李瑄城不敢以杀招相对,剑法虽凌厉而略有保守。他直刺则穆修白翻身避过,反手袭来凌空回刺。李瑄城眼见刀锋至,亮剑于前以劈为挡,穆修白却巧力一回剑走偏锋,只听得“噌”地一声厉响,两剑相接接于剑格。双方各不相让,身前倾,足顶地,就势拼内劲。

穆修白的内力丝毫不逊色。两人此般一拼竟也有些势均力敌之势。李瑄城心知他本不该有这般能耐,更怕他这般经脉逆行伤到自身。相持已久,故而撤力回收,一退数丈。

刀剑无眼,李瑄城怕伤他,有心容让,穆修白却趁他蕴劲回力之时杀将上来。这一剑剑势狠戾,李瑄城虽得抵挡,剑尖已经伤到了小臂,霎时殷红鲜血渗透素白衣料。李瑄城和那人拼得一剑,跃至人侧后站定,垂眼看了伤口一眼,这一剑虽割得浅,李瑄城的眉头还是不悦地一皱。

穆修白想必是入了魔障,退后站定,似未喘息便又再度剑指,脚下生风,剑法极快。李瑄城执剑而对,亦用了十成的功力。

兵刃相接之声乍起。

·

……

星罗棋布阵并不比璇玑道难走。

几处大机关也因为李瑄城的极高的敏锐度而顺利地察觉。

两人本已将接近山顶,只需要再过一处长藤结成的阵。

穆修白不识阵法,他只觉的这处藤阵比之前的阵都好过。他并不需要去顾着李瑄城,他只要防自己给李瑄城添麻烦。他执了一柄软剑,挽着剑花护在身前。阵法之内,总有些迷迷蒙蒙看不真切。耳边有呼呼的风声,那些雾障也叫人有些胸闷,可幸没有什么更大的异常。这里的藤蔓虽会袭击人,但到底不过是一介草木,具形体,也畏刀剑,不似幻生萝那般难缠。穆修白砍掉长藤,躲开有毒的荆棘,接近法阵的边缘时,那些迷雾才散去。

便见得一柄长刃破空而来。剑法凌厉且直指要害,穆修白起腕招架,只觉得虎口巨震,便退开两步。如是便退回了阵内。

四周依旧是伺机而动的藤蔓,宛若吐着信子的长蛇。他才发现李瑄城并没有在自己的周身。

穆修白微微喘着气。他可以感受到藤蔓背后尽力刺入的光线。他如今依然在这个阵的边缘。他没有找到李瑄城,但是如今之计,还是尽快出去。之前已经有人用剑逼他回阵内。这处的阵,想必也确是连云山这些机关巧术的收尾了。

穆修白握着软剑的手紧了紧,身躯凌空跃起,再度披荆斩棘。剑身才破荆棘,一柄长剑代替长藤与他兵刃相接,穆修白顺势推过去,侧身跃出阵法。刺眼的阳光让穆修白有一瞬不能视物。他握着软剑的手只在周身招架,对面的剑气仍旧伤了他的小臂。如此十数招,渐渐视物后,才见一个少年持剑和他过招,那少年十五岁上下,手臂和脚踝都缠着色彩艳丽的缨子。

穆修白既已出了阵法,身形便灵活起来,剑法绵延,逼得那少年无法招架。穆修白料李瑄城还未出阵。两剑相接之际,回身望向阵中。穆修白已经算破了此阵,眼前之物便都云破月开,只见是尺寸之地,长藤也不如当时所见那般粗大。但这阵结于高山之巅,长藤贴着□□的岩石生长,虽不是悬崖峭壁,阵里阵外自是不同,阵内之人一叶障目,往往困厄非常。李瑄城正在阵内,长藤缠足,剑法紊乱,无法脱身。

穆修白只知李瑄城的身手绝对不会弱于自己,便思忖李瑄城是否是受了伤。这厢又尚要招架少年,一瞥之下也没有看分明,不得不把心思放到眼前的缠斗上来。

少年是剑气如织,穆修白只担心李瑄城,招招都刁钻凶狠,探人破绽,刺人空处。那少年一看穆修白剑势凶猛,亦不强行招架,只和穆修白拉开距离,远远引之。穆修白不能近阵,余光里只见得李瑄城动作迟缓,双目似乎是阖着,而结阵之处正在悬崖边上,心下更加忧虑。那少年已然缠得他畏手畏脚,穆修白不耐,便剑法一变,兔起鹘落,急掠向少年。少年不意他欺身近前,且招招都是杀招,不敢硬抗,连连退开数十步。

便见斜刺里一道银光接了穆修白的剑气。再有一如罄人声响起,呵斥一声,那少年便退下了。

这剑势极生猛,穆修白躲避不及,软剑抵石,一个倒拔垂杨柳,借软剑之力避开。站定,才见一位白髯老者,头裹长巾,胸前数串琉璃子,提剑而立。

穆修白知这人大约就是老鸮,但不知他是何意。方站定,便又去看阵中。老鸮见他还要去阵里,便也亮了剑锋,做了攻势,不留余地掠石踏木而来。穆修白眼见阵中李瑄城一步一步竟然往悬崖边上移,喊道“李瑄城”,左手便也在腰际拔出一把匕首,一刀甩向那碗口粗的长藤。右手所执的软剑也做招架之势,可老者的功力实在不容小觑,一时招架不住,仰面摔在石坪上。那老者的剑势不减,依旧向下压来。

许是穆修白左掌经脉断过,那厢匕首气力有缺,没能将长藤截断,尚有韧皮相连。李瑄城却转了方向,背向悬崖了。

……

·

穆修白敌不过,无法入阵去,只道:“前辈,这阵设在悬崖边上,我兄长是否会不慎落谷?”

这人确是老鸮,他开口是不熟练的中原话,回道:“我这阵从来没有人落谷。”来寻我的人,大都到不了相杀阵,哪来的落谷。

穆修白听他这般讲,心底安心一些,但是到底悬崖边上的藤阵,又问道:“前辈,我兄长是什么情状?要如何才能脱身?”

老鸮道:“这是相杀阵,脱不脱了身看他自己。我不知道如何脱身。”

穆修白道:“何为相杀阵?”

老鸮低下头来看他,一双眼睛眯得几近于无,笑道:“小兄弟,你没有入相杀境。也怪,这么快便脱身。”

便抬起头来和那少年说了一串话。那少年听不懂中原话,听老鸮说了几句,倒是惊异地盯着穆修白看起来。

穆修白只想去看相杀阵,但是他持剑站得远,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