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书吧 - 耽美小说 - 一念三千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说是仍在子归殿议事,只打发刘成宝过来,赏了赴宴的嫔妃每人一只翠玉镯子。

宴席伊始,兰嘉的脸色就不大好,席间有个美人来敬酒,她吃了一口便冷汗涔涔,硬撑不住,还是昏晕过去。

妃妾们乱作一团,我令侍卫把守住宫门,一面着人去请太医,一面命小三登去请大皇兄。

子时时分,大皇兄披着一身风雪赶来暖阁,眉眼间萧肃沉默,看了一眼倚榻而坐的兰嘉,冷声问:“怎么回事?”

太医跪在地上磕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是喜脉,已有三个月身孕了!”

大皇兄愣住,看着盈盈笑着的兰嘉,刚走近两步,不知想到什么,又一言不发地折去外间。他褪了绒氅,就着火盆烤了火,直到将一身寒意熔尽,才坐去兰嘉身边,将她的手拢在手里,却没与她说话,也没笑,只是问地上跪着的美人:“方才就是你敬皇后的酒?”

那美人浑身打颤:“回皇上,是……是妾身,但妾身当真不知皇后娘娘已有了身孕。”

大皇兄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一旁内务府的公公代答:“皇上,这是汀芷宫的袁美人,已进宫年余了。”

大皇兄“嗯”了一声,过了会儿,道:“封妃吧。”

暖阁一众人等全都傻了眼,莫说这袁美人连彤册都没上过不能晋位分,便是破例要晋,断没有直接封妃的道理。

我原以为大皇兄一脸不苟言笑是忧心战事难以展颜,原来竟是欢喜得难以言表因此无声无息。

这年开春后,我每日里都往未央宫去,恨不能伴着兰嘉住下,请了宫里最好的嬷嬷来教我做小衣裳,到三月暮春,已能做出几身很像样子的了。

彼时兰嘉已显怀,偶尔她说肚子里的小人儿会踢她,握着我的手放在她肚子上,手心微微一震,我夜里做梦都是一个小人儿追着我喊“姑姑”。

做小衣裳的时候,我也给小胖墩子精心缝了几身。

去年我被赐婚给沈羽,他很是别扭了一阵,后来似是想通,不再唤我世婶,而是改称婶婶了。

他自小跟在沈琼身边的时间少,小小年纪大江南北跑了个遍,在平西住过,在远南住过,甚至跟着沈羽也在军中住过,而今久居宫中,倒也随遇而安。

逾春入夏,沈琼来信说,拖了一年,不日便进京赔礼。但他说是赔礼,却没在信上提我与沈羽的亲事。

大皇兄回信上亦不提,大约是等着见招拆招。

隔一日,我去倚晖堂给小胖墩子送新裁好的夏衣,他试过后,说:“凌娘子手也不巧,但她就没有婶婶这份心。”

我问:“凌娘子是谁?”

小胖墩子正往嘴里塞糕饼,含糊着答:“就是三叔养在辽东王府里的一房妾室,听说是将门之后,从前还有过三叔的——”

他说到这里,一下梗住,大约觉得不该与我提这个。

我明白过来,这个凌娘子大约就是沈羽提过的,曾怀过他骨rou的将门女,彼时沈羽还说等成亲后,想将她接来公主府安住。

思及此,我忽然想到沈琼再过几日就该到京城,照沈羽的本意,这个凌娘子也该随行来京了吧。

我正欲问小胖墩子,忽有一个文随模样的人拿着份信函匆匆进得堂中,一见我和小胖墩子,愣着赔了个礼:“敢问小世子大人,三公子今日没在倚晖堂么?”

他称沈羽为三公子,想必是辽东的人了。

小胖墩子听得这一声“小世子大人”,很是自得,胡乱将嘴里的糕饼咽下,一挥手,肃然道:“三叔去兵部了,你有何事,可禀与本小王。”

“这……”这文随看了我一眼,竟是犹豫。

我纳罕,而今沈羽被困在京中,他能接到的消息,必是我大皇兄允他知道的,我大皇兄如今在政事上不瞒我,这文随手里的信究竟写了什么,竟像不好叫我知道似的。

小胖墩子有模有样地斥道:“怎么,何事禀得三叔,禀不得本小王?看你这样子,竟是不将本小王放在眼里?”

文随答:“不敢。”

他一脸急色未消,听了这话,只好迈前一步将信呈上:“今日晨时传来消息,远南忽然在西里整军,有进犯大随之意。远南王与桓帝结盟,令远南世子大人于五月初迎娶桓国昭永公主为妃,成亲当日,远南世子大人将继王位,授封下一任远南王。”

第88章雁山兵气02

去年战事一起,几乎所有人都猜到远南打的是坐收渔翁之利的主意。

可是,即便所有人都想到了,却无计可施,这一年来,大随内乱不断,与燕敌的战事更是胶着,如何顾得上其他?

以至于昨日远南整军的消息一传来,整个九乾城都人心惶惶。远南虽是藩地,但它之强,四海之内谁人不知。今早我去子归殿见皇兄,路过一条甬道,听到有宫女躲在墙根小声啜泣,她说她的故乡在南方,而今远南举兵,大约再也回不去了。

子归殿外立着许多等候面圣的臣子,有一名御史愤懑难当,怒指青天,一斥于闲止身为大随人臣,继任王位却不向随君请命,此为不忠;二斥远南作为大随藩地,擅自与异邦结盟,此为叛国。而叛国者,当斩尽诛绝。

子归殿内除了大皇兄外,卫旻也在。

我道:“我听说,远南整军了。”

卫旻道:“昌平公主有所不知,方才接到急报,远南举兵翌日,便整军十万发往京唐河道,不过半日光景,就攻下重镇阙平。阙平以北的守城大将见识了远南兵马之威,敞开城门,不战……则降。”

我愣住,也就是说,远南在半日之间,就攻下了两座城池?

“不过公主也不必过分心忧。”卫旻又道,“去年战起,诸位将军就议过南方的局势,远南早握有淮安以西的水陆要道,他们往京唐河道发兵,朝廷无力顾及,那一带的城池只能暂时弃守,因此今日的局面,尚算意料之中。”

他一身风尘未洗,大约是连赶了数日的路,刚从北漠回来。

我又问:“二哥在北漠怎么样了?”

卫旻刚要答,这时,外头有人来禀:“皇上,聂将军到了。”

去年平西吞并了明月关,二嫂怕大随中腹失守,带兵去了中州支援,也是昨日半夜才赶回九乾城。

她与大皇兄行完礼,见了我,欣喜地唤一声:“小阿绿。”

大皇兄道:“行了,说正事吧。”吩咐:“卫旻。”

“是。”卫旻转头看我,“昌平公主可还记得,沈三少的辽东府里养了一房妾室,是一名将门女。”

我道:“记得,据说人称凌娘子。”

“因沈三少特意与公主提了这个人,说想将她接来京城,焕王爷便留了个心眼,命末将去查凌娘子的根底。谁知一查大半年,除了查出她的父亲曾是故辽东王身边的一位将领,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故辽东王沈葭,即沈琼沈羽之父,原也是个用兵奇才,可惜英年早逝。

“公主可知道,故辽东王是怎么过世的吗?”

我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