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书吧 - 耽美小说 - 陛下每天都在作死[穿书]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虽然说,谁还没个爱好?但是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有一个特别出挑的爱好,还真不是件好事。

文艺青年李后主,书画双修宋徽宗,木匠皇帝朱由校,他们在个人爱好领域熠熠生辉,然而主业都惨不忍睹,千百年来,都是反面教材。

眼下刚被何弦发掘出一点水墨丹青上的小天分,就不要再继续往爱好上发展了,朱凌锶如是想。

何弦好奇,“陛下为何不画了?”

朱凌锶说不出口,觉得愧对了何弦一番心意,可对上何弦真诚的目光,他又不愿意撒谎。

于是,何弦只见小皇帝,涨红着脸,深吸一口气,从小嘴里挤出一句,

“明君岂以兰花传世乎?”

他猜想,何弦一定会笑他不知所谓。

何弦没有笑。

他想了想,柔声说,“陛下可还记得这个,”

“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朱凌锶点点头,这是里的话。

“陛下承运于天,泽被生民,其中苦辛,臣万不能取其一。”

这突如其来的吹捧,朱凌锶有些茫然。

“今后若有言语嗟叹,手舞足蹈亦不能抒之心意胸怀,陛下将作何遣?”

朱凌锶心头一热。

何弦是在关心他。

并没有只把他当做皇帝来看待,而是真的把朱凌锶当做自己的学生,一个需要人生指引的孩子。

何弦知道,朱凌锶冲龄践祚,人生必定不寻常,说不定往后会有怎样的惊涛骇浪,而皇帝自来,是孤家寡人,坐拥天下,却心事无人说。

他无法辅佐新君,便要教他经义道理,也要教他闲情逸致,给自己存些趣味,万不得已时,还能自我排遣,自我消解。

朱凌锶口中称是,对何弦行个大礼。他的何师傅,果真不是凡人。

不过,何弦还是把“明君岂以兰花传世乎”这句话,告诉了谢靖。

“以我这些日子看,皇上可比那传说的好了百倍不止,还挺有意思,”何弦这样说,谢靖也是一个感受,不过他觉得,朱凌锶做得对。

他自己目标明确,因而也喜欢勤奋专注的人。

于是下一次谢靖面圣时,4848忽然跳出来播报“好感值5”,朱凌锶几乎有些受宠若惊。

这次加分真的隔了好久。

这天,朱凌锶在等待谢靖检查自己近日习作成果时,出神地望着窗外东南方。

“开始了吗?”朱凌锶问。

那边是礼部,于是谢靖说,“是。”

隆嘉元年的会试,正式开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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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兵戈

隆嘉元年的恩科,最出名的士子,并非状元榜眼和探花,乃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三年前与谢靖同科,却迟迟在吏部没有领到官职的曹俊时。

一时间曹俊时的名字,占据了街谈巷议的中心,京城百姓纷纷称奇,究竟是怎样的济世之才,竟叫皇帝一眼看上,不顾众位大臣的反对,差一点儿连状元之位都给了他。

也有人说,“皇上年幼,怕不是那位曹大人,造出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哄得他开心了吧。”

闻者便纷纷笑了,都有些深以为然的意思。

这话虽有些造次,倒也不算是无中生有,曹俊时确实给朱凌锶带来了个好东西。

三月十五那天,两百多名士子,在建极殿进行殿试。

一直到晚饭过后,潘彬才带人把考卷送到文华殿,朱凌锶和大臣们正焦急地等待着。

殿试的名次,徐程与副主考何烨已经拟定了,何烨是户部尚书,也是何弦的父亲。

朱凌锶对这个名单,本来没有意见,他相信徐程的眼光和判断,肯定比自己靠谱,不过,他对考生们的答卷很感兴趣。

以他现在的水平,若直接与考生“廷对”,感觉会比较尴尬,为了藏拙,也为了凸显重点,朱凌锶只出了一道题:

若北项率五十万精兵来袭,后明该如何应对?

徐程在开考前,依稀猜到了朱凌锶的题目,待到开考后一看,还是有些吃惊。

黄遇看了一眼,就把考题放在一边,悠哉地吃早饭去了。

薛瀛是武人,比那两位还不客气,“皇上,北项部族众多,可是哪一部,撑死都只有十万人啊。”

朱凌锶充满期待地看了谢靖一眼。

谢靖眉眼微蹙,看不出情绪,朱凌锶的心便有些惴惴的。

一方面,他真的很想知道,后明士子对这个问题,究竟是怎样想的;另一方面,他又忐忑不安,没有谢靖把关,自己出的这道题,当不当得起隆嘉元年的殿试真题。

卷子一来,众位内监便纷纷展开,试卷已经先由礼部和翰林院的官吏们誊抄过了,所以是盲判。

不过半个时辰,徐程与潘彬便对这一份考卷赞不绝口,查对了一下名字,是之前他们甚为属意的山西士子贾鹏程。

朱凌锶也凑过去看了几眼,文章写得很漂亮,开头便气势昂扬,充满了后明作为中原帝国对北项游牧民族的心理自信,主题仍落在了“仁德怀远”上,想的是以教化为先,不战而屈人之兵。

谢靖与何烨也在把玩一篇文章,这篇文风相对朴素一些,首先也说的是教化为先,以先进的文化感召北项,接下来便说要稳定税收、充实国库,保证军费,重点是要训练一支能与北项相抗衡的骑兵。

这篇文章“道”也有了,“术”也有了,立意既高,措施又实,极富可cao作性,难怪谢靖会喜欢。写这个的是徐程拟定的榜眼廖倸。

朱凌锶自己手里的这份看得慢,虽然学了四个月,繁体字还是有些吃力。

好在这一份,字迹秀逸不凡,也没有什么生僻字,而且看起来很好懂。

朱凌锶看到后面,眼睛都瞪圆了。

“……皇上,皇上”朱凌锶回过神来,不知谢靖已经叫了自己几声,抱歉地笑笑,谢靖忽然说着“皇上恕罪”,冲着他的额头伸出手。

察觉温度无恙,谢靖这才放下心来,朱凌锶刚才一直恍恍惚惚,叫了也不应,他真担心是因为连日cao劳,把小皇帝给累病了。

朱凌锶小脸一红,规规矩矩坐回他的龙椅里。

“这份卷子,朕觉得不错。”

礼部便去查名字,是福建士子曹俊时,谢靖说,“臣记得此人,”曹俊时三年前与谢靖同科比试,只得了个同进士出身,在户部挂了号,至今未授官职。

徐程同何烨,拿了那份卷子细看,两人的眉毛都揪了起来。

又传给黄遇潘彬等人,他们也是面色不虞,轻轻摇头,薛瀛看了两眼,便“啪”地一声把卷子拍在几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