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书吧 - 耽美小说 - 非分之想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19

    站起来,慢慢走到所有镜头的焦点,微笑接过奖杯,环顾礼堂,向全世界致意。

有个熟悉的身影躲在暗处,满脸骄傲,情动时不禁送他一个飞吻。顾春来羞怯地笑了,用口型比出“谢谢”二字。导播自然不肯放过他。待白雁南发言完毕,镜头适时切向他视线的落点,然后缓缓转到他身上。

狭长的过道空无一人,好似辛德瑞拉听到午夜钟鸣,悄悄离开喧闹的舞会,回到属于自己的现实。

顾春来了然于心。他假装无事发生,得体致辞,然后搀着等在一旁的白雁南走下舞台。后台的新闻发布会专区早被各式长枪短炮包围,摆好阵势,继续轮番采访轰炸。

一系列流程走完,两位新晋视帝总算落得片刻清闲。这次是白雁南梅开三度,往回走时,被不少人拦住求签名合影。他心情好,来者不拒,短短几步路约了不少酒不少饭。顾春来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看着面前华丽的喧嚣,忽然想起一个人,想起那个人在等他。他隔着走廊,隔着人群,对远处的白雁南大喊一声“谢谢你”,转身离开。

剧院坐落在河边,距河堤几步之遥。深夜的河无限长,潮起潮落,黑洞洞的仿佛能吞噬一切,也能包容一切惨败缺憾。

顾春来西装革履朝河堤走去,步伐踩在石滩上,落下一串缠绵的碎响。

听闻脚步声,不远处的人回过身。即便朦胧黑夜,也挡不住他脸上的笑。肖若飞三步并作两步,迎上顾春来,眼中无限柔情。

他说:“这么快就跑出来了?”

顾春来气还没喘匀就蹦出两个字:“想你。”

肖若飞笑他:“几分钟都等不及?”

“当然,男朋友在礼堂另一头,跟我隔着十万八千里,连鹊桥都没有,怎么会不想。”顾春来胸腔中的热气扑打在肖若飞唇角,暖了初春的寒,“有个人又是吹口哨又是鼓掌,还大庭广众下送飞吻。你就说,花蝴蝶采花蜜的时候,花能一动不动吗?”

今年的红毯,顾春来跟白雁南携剧组一起走,肖若飞携剧组在肖灿星的陪伴下一起走。礼堂一侧是电视剧阵容,另一侧是电影内容,坐满人连看都看不到对方。

肖若飞听闻,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举起手机,上面是顾春来手捧奖杯面灿如星的瞬间。他感谢导演,感谢共演者,感谢了辛勤的幕后工作人员,还发自肺腑地说出“我爱电影”。听到这里肖若飞笑了,拽住顾春来的手,拽向自己,拽得离自己近一点,再更近一点,直至他能看清顾春来的脸,看清对方泛红的眼角,看清对方因激动而轻颤的双唇。

他想让顾春来平复下来。

所以他吻了顾春来。

顾春来的获奖画面还在继续播放着。声轨没有音乐,没有喧嚣,只有一句话,温柔坚定,从那棵茂盛参天的槐树下穿越长久的时光,来到他们耳边——

“最后,我

还想谢谢我的同学肖若飞。这个奖献给他。”

亲了好一阵,他们才肯松开彼此。

顾春来下唇充血,一片嫣红。他蹭了蹭嘴,似有埋怨道:“你咬我好凶。”

“小傻瓜,”肖若飞讲,“刚才,你的发言有点危险啊。你拿的视帝,爱什么电影?又谢我做什么?”

“当然得谢,”顾春来挺起胸脯,万分骄傲,“男朋友必须见缝插针地谢。反正别人都听不懂,就你听得懂,使劲谢,可着劲儿谢。”

“啥叫别人听不懂?自己瞅瞅。”

肖若飞举起手机,“世界之王”群里早已炸锅。

发红包的、抢红包的,还有at顾春来发红包的,比比皆是,当事人之一的白雁南更是忍不住用自己的表情包刷屏,吐槽顾春来幼稚,表现偏颇,差点闹大笑话,要不是之前有偶尔呆萌的人设,来这么一遭简直就是播放事故。

顾春来不好意思,在群里冒头,乖乖道歉,发了个大红包,然后收起手机,塞回口袋。

“我没忍住,嘴比脑袋快,就说出来了。”他像乖学生看老师那样看着肖若飞,“你会不会怪我?”

“明天,等你小夏老师好好训你吧,”肖若飞看他装模作样的表情,没一点“反省”的意思,溜到嘴边的“呵斥”全都不见了,化成温柔腔调,“不过,说归说,她刚来电话,有不少片约找上门,等你挑,粉丝数也节节飙升,让你好好保持。”

顾春来认真点头:“那我更得加把劲,加油演,希望有朝一日能参演最佳影片,拿到影帝,到时候不用见缝插针,可以正大光明谢100遍。”

“借你吉言。”

说着,肖若飞视线投向宽广的河面。他不自觉跟顾春来讲起明年的计划,讲起手上的本子,讲起灿星未来的方向,讲起“黑光名单”要请哪些专业制片人来坐镇,顾春来听,认真附和,然后他们又讲到向日葵睡莲,讲到达芬奇,讲到飞鸟游鱼,讲到明天的晚饭,从现在讲到未来,讲那些最普通又最不普通的话题,不知疲倦。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也仿佛以这一刻为基点向后延伸,日日如此,岁岁如斯。

他们沿着河堤一直走,一直讲,走到尽头,面前豁然开朗,灯火通明,电影学院的正门,如同过去的几十年,屹立威严,仿佛所有电影人的灯塔。

他们居然不知不觉从剧院走回了学校,走到他们共度四年的地方。

现在还不算太晚,校门口有人认出顾春来,兴奋地跑过去合影,顺便把两个人也放进了校门。

毕业八年,这座中国历史最悠久的电影院校,也和当年大不相同。他们的宿舍楼变了模样,粉刷一新,据说所有房间都装了空调,就连食堂也扩成原来的两倍大,新起的教学楼栉比鳞次,装着无数和彼时的他们一样的年轻人。

顾春来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景色,说:“若飞,既然来了,要不要陪我去个地方?”

肖若飞欣然应允。

走过学校正中的林荫大道,尽头就是那棵标志性大槐树,槐树左手边是学校的资料放映馆。馆内有许多藏片,也有许多传说。上学时好多课程需要拉片,肖若飞根本不敢自己来,但作业又不能不做,所以每次只能拽着八个人里面唯一不怕鬼的顾春来,躲在对方身后。

谁知道,多年以后,他还要和同一个人,再走上这一遭。

“你是不是故意的?”肖若飞下意识凑近顾春来,拽着对方衣角。

顾春来指着二楼说:“想给你看这个。”

肖若飞顺对方指尖望去,黑洞洞的窗户不可名状的血盆大口。他向后躲,藏在顾春来耳后,说:“给我看那东西,你是何居心?”

“不是告诉过你吗?之前我给学校捐点钱建多媒体放映室,学生可以单独租借来用,就在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