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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门口看着陆西洲和肖霄离开，半晌，在身后的人叫她的时候才整理了情绪，转过身道：“抱歉，能给我一束鹤望兰吗？”“好的，您稍等。”方雪琳手脚麻利地包扎着，她看得出来这人八成跟陆西洲认识，不过也不敢多问。章六十二失职的母亲坐上车，陆西洲没直接开车，肖霄瞅瞅身边人，又看看手里的名片，“余丹慧，她是你母亲吗？”陆西洲转头，视线也落在肖霄手里的名片上，“你怎么猜到的？”肖霄乖巧地歪了歪脑袋，“年龄、长相，还有你对她的态度，你之前零零星星跟我说过一些，联想一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其实吧，你们的眼睛长得挺像。”陆西洲叹了口气，“我家霄霄一如既往地聪明。”“我怎么觉得你在挖苦我？”肖霄说着把名片递了过去，“喏，给你。”陆西洲没接，肖霄就把名片放进车上的名片夹里，又问，“你明天去不去见她啊？”“还没想好。你觉得我应该去见吗？”“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情也不了解。”陆西洲沉默了几分钟，发动车子，同时开口缓缓道：“在我印象里，我父母的感情一直很不错，但是他们在我刚上大学那年突然离婚了，问原因只说是感情不和，我觉得没这么简单。他们离婚后还没到一个月，她就……不告而别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个国家，也没有再联系过我们。我找过，但是没有结果。”“你跟她感情……还不错吧？”“嗯。”“那就去见见呗，她愿意回来，说不定就愿意跟你说，我觉得吧，虽然第一眼感觉挺高冷、挺强硬的一个人，但是……emmmm，也说不好，总之你去见见？有什么不明白就问问她。”肖霄看得出来陆西洲有些纠结，想见又觉得没办法理解，不知道怎么沟通吧。陆西洲缓了口气，没说话。肖霄又问，“这件事要不要跟大哥说啊？”“她应该还没找大哥，从我这儿下手显然比直接联系我大哥要好。”陆西洲很清楚，陆南塘看着温和，实际上可比他固执多了，在大哥那里余丹慧可讨不到好。“那你想怎么办？”“我……明天先去见见她，该问的问，既然回来了，我总要弄明白当年的事。”“嗯。”陆西洲踏着点走进咖啡厅，坐下后看着他印象里一向性格强硬的母亲有些踌躇地问要喝点什么，他只向侍者要了杯水，对着局促的母亲道：“我不喜欢喝咖啡。”余丹慧尴尬地笑笑，心里已经是庆幸了，“我知道你怪我，几年前不告而别确实是我的错，你怨我也是应该的。”陆西洲面无波澜，“你应该知道我来想听什么，不用我再问了吧。”余丹慧盯着自己面前那杯苦咖，半晌，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不管你想知道什么，我今天都会告诉你。”陆西洲谢过放下水杯的侍者，没接余丹慧的话。余丹慧慢慢道：“当年我跟陆……你父亲离婚，不是一时兴起，婚我早就想离，但是放心不下你们几个孩子，后来，跟他商量过之后我们决定在你成年后办离婚手续。“他同意签字的理由是……让我净身出户，一个月内出国，离婚的原因不能说，以后也不再联系你们。“我答应了。”陆西洲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绷紧的直线，问，“你们到底为什么离婚？”陆南塘跟他说过后他猜测过，但还是想听他的母亲亲口说。“你父亲脾气好，但是这个‘好’的前提是不忤逆他，只要你按照他的意愿生活就没问题，但是西洲，我没办法再忍受下去了，我有我的事业，我的人生，为什么要像只木偶一样被他提在手里cao纵？”余丹慧结婚之前根本不知道陆政平温和的表象之下竟然是这样极端的专制。第一次产生离婚的念头是陆西洲出生一年后，她本来想回到律所，但是陆政平一直用孩子还小需要母亲照顾为由阻止，那时候家里有保姆，完全能够照顾几个孩子，她又不是晚上不回来，也不总是忙到深夜，但是陆政平就是不同意。争吵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丈夫究竟是什么人。后来因为她态度强硬，陆政平没有再坚持，但是矛盾那时候起就埋下了，一年年下来直到她无法再忍受。陆西洲看着余丹慧，她说的他都能明白，没人愿意被别人cao纵一生，就是以爱为名也不行，“你为什么现在回来？”余丹慧微微叹了口气，“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称职，我没有能力跟他抗衡。国内的新闻我一直有关注，陆氏集团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陆西洲唇角微挑，“亏你能大言不惭地说出来，当初一走了之，现在事情结束了，你不用再受他钳制了才回来，算盘打的挺好啊。”“我……”余丹慧一顿，只能苦笑，陆西洲说的没错，是她怕了那种生活，是她没勇气。两人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陆西洲望了眼窗外，今天的天有点阴，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他起身，不想在这个压抑的空间里待下去了，“你回来的事情我会和大哥说的。另外，生下我们，将我们抚养长大，你不欠我们什么，如果你回来是为了弥补我们，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需要，大哥也不需要。如果……你是为了弥补自己的遗憾，那就当我们没见过。”陆西洲说完就走，留下余丹慧久久地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人影消失，她的视线半天都没收回来。几分钟后，一个人影走到刚才陆西洲坐过的位置坐下，余丹慧才轻声道：“我知道想获得他们的原谅不容易，当初一走了之确实是我的错，但是……”看着孩子跟自己疏离成这样，还是会难过，很难过。来人握住余丹慧放在桌面上的手，温声安慰，“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你把他们教导得很好，没有像陆政平一样，慢慢……就会理解你的。”余丹慧勉强笑了笑，“但愿如此吧。”陆西洲离开咖啡厅就去公司找了陆南塘，正好有人在汇报工作，他就等了会儿，人出去之后，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大哥，“她回来了。”陆南塘合上文件，心里有微妙的预感，问，“谁？”“……余丹慧。”陆南塘也没有太意外，“她倒是消息灵通。”听陆南塘这么说，陆西洲就知道对方猜得到余丹慧这个时候回来的原因，“我刚跟她见过面。”“嗯，”陆南塘走到陆西洲对面坐下，“她都跟你说什么了？想让你原谅她？”“差不多。”“你怎么想的？”“……还没想好。”【作者有话说】：下一章：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