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书吧 - 耽美小说 - 太平长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16

分卷阅读216

    ”

被称作门主的那人将一身兜帽脱下,白衣人立即起身接住,紧跟在后头进了门。

下人们随即跟上,两扇大门一闭,将烟尘弥漫的夜色锁在门外。

“少主没回来?”白衣人跟在后头问。

那人摇了摇头,“有人通风报信,他们早有埋伏,我们折了不少人手。”

“通风报信?”白衣人惊道,“我们之中出了叛徒?”

“让休门门主过来见我,”那人道:“要么提着那叛徒过来,要么让他提着自己的脑袋过来。”

白衣人肃然,领命称是。

那人又问:“最近村子里有什么动静吗?”

白衣人:“进来两个自称走方郎中的人,原本是要往柳铺去的,走反了方向来了咱们这里,还有就是……”

白衣人声音渐小,那人停下步子看过来,白衣人心下厉寒,小声道:“宅子里进了耗子……”

“怎么进来的?”

白衣人恨不得俯首跪到地上,“从地下棋局,化枭入水进来的。”

“你守的阵?”

“……是。”

“出了几队人马?”

“……六队。”

“对方呢?”

“……一,一队。”

一时无言,周遭死一般的寂静,白衣人双腿发软,双膝发颤,刚要跪下请罪,却听见轻轻一声哼笑。

“越来越有意思了。”

苏岑觉得这大宅子里定然有cao控地下密道的机关,不然也不会他们一入到棋局,立马就有人反应。

只是一路排查过来,却是一无所获。

寝宫里倒不像太仓那么穷奢极欲,一张宽大的紫檀麒麟罗汉床,一副黄花梨镂雕螭龙屏风,再加上书桌和书架,一眼看透,倒是简洁大气。苏岑围着墙壁敲了一圈,确认这里没有什么暗门机关之类的才准备离开,刚走到正厅,猛的听见外面传来了说话声!

避无可避!

一只手已经按在了门上,苏岑慌乱之下,侧身闪进了门后。

进来了两个人,身后还跟着一队宦官。

进来后两人仍在说话,苏岑见没人没有注意到门后情形,等人都进来后,趁宦官们分散开来端茶送水,自己快步出来,不紧不慢地缀在了宦官队伍的最后,接过从外面递进来的茶壶,上前倒茶。

白衣人见过他,能认出他这张脸来,苏岑只能尽可能埋着头,以防被认出来。

好在白衣人心思也不在他身上,恭敬站着回道:“咱们这次在徐州折了曹二叔,又赔上了少主,曹二叔可是知道不少咱们的事,会不会把咱们供出来?要不要动用长安那边的人,先把少主救出来,顺便把曹二叔解决了?”

“不用急,”坐着那人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拿杯盖撇了撇茶沫,“这次偷袭不成,李释必然加派了人手,现在冲上去无异于飞蛾扑火,反倒便宜了李释那家伙。”

苏岑端着茶壶候在一旁,微微皱眉,王爷遇袭了?

白衣人小声道:“那现在是不是可以动用那枚棋子了……”

话没说完便被一个眼神打断了,白衣人当即明了,冲着一旁伺候的下人道:“你们先下去吧。”

宦官们纷纷拱手退下,苏岑跟在最后,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刚走到门口,只听身后有人道:“苏大人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

第161章俘虏

苏岑的身子目之所及地僵了一下,不等回头看一眼,一把扔掉手里的茶壶,拔腿就跑。

只是他又如何是这些暗门高手的对手,尚还没跑出房门,就被人制伏在地,脸朝下,吃了一嘴尘土。

苏岑奋力挣扎,直到一双金线绣蟠缡纹锦靴出现在眼前。苏岑顺着看上去,一身墨色,窄袖长衫,云纹宽带,直到看到那双眼睛,苏岑整个人一怔。

第一眼是……太像了。

这双眼睛,锐利且深邃,摄人心魄,一眼望不到底,像极了李释那双眼睛!

可下一眼又觉着不像了,李释眼里有的是光华内敛,而这双眼里却只有孤挚和狠绝。

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

当初第一眼看见李释时他也觉得李释危险,但李释的危险在于不断吸引着他靠近,会让他陷入其中无法自拔。而这个人的危险之处在于压迫,恨不得远离他十万八千里。

那人轻笑了一声,“大理少卿苏岑苏大人,当真是贵客。”

苏岑仰头盯着那张脸,翻涌的记忆一拥而上,“我见过你。”

“哦?”那人挑眉,“在哪见过?”

“在长安城,在贡院……”苏岑抿紧双唇,“当初在贡院门口,想杀我的那个人,是你!”

苏岑咽了口唾沫,仿佛那晚的情形再现,他喉头被压迫,喘不上气来,命悬一线。临了那人却没杀他,只是对上那双眼睛,心里的难过却比濒死还要难受。

那时他与李释尚还不熟,凭着那双眼睛就去质问李释为什么不谙民生疾苦,不懂父子情深,也难怪当时李释动了怒,换做是他将别人的罪过强加到自己头上,只怕反应比李释还要激烈。

“不只是贡院,”那人蹲捏着苏岑的下巴把人提起来,“萧炎营帐里,扬州花船上,祭天行伍中,我都睹过苏大人的风采,可以说对苏大人……仰慕已久。”

苏岑心里一惊,一想到自己当初的一举一动都被有心之人看在眼里,就忍不住骨子里头都发寒。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他搅了暗门那么多好事,这位门主能留他到现在,说不上是宽宏大量,还是别有用心。

“我不杀你,因为我知道你是李释的人,”那人轻轻挑唇一笑,“事实上,李释的东西,我都想抢。”

苏岑觉得这位暗门门主应该是皇帝梦做久了,屡屡求而不得,患了癔症。

如若不然,有人会抓了俘虏,不杀不打,而是让人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吃饭的吗?

一桌子珍馐美食,席上却只坐了他一人,趁着下人布菜的功夫,问苏岑:“你平日里都是怎么伺候他的?吃饭?睡觉?喝茶?下棋?”

苏岑拿捏不准这人到底想干什么,沉默以对。

那人突然挥了挥手,对布菜的侍女吩咐:“你下去吧。”

转头看着苏岑:“你来。”

苏岑一怔,立马就被身后的黑衣人往前一推,手上脚上的锁链啷当作响,正撞上满桌子的琳琅满目。苏岑微微皱眉,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一手接过玉盘,另一手接过侍女手里的玉箸。

谁知道这人要吃什么?苏岑就近捡了几样,既是懒得伸手,也是够不着了。他手上这是大铁链子坠的手腕生疼,万一敲碎了这个打坏了那个,谁知道这人再怎么变着法儿整他。

趁着人布菜的功夫,那人又问:“我这儿的膳食比他那兴庆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