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巧克力与牛轧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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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糖。”程喆走下出租车，笑着向方糖走来，夕阳的余晖打在他的身上。
方糖转身看向他，刹那间有些恍神。感觉像是回到了一次次期盼着仰望着他走近的小时候，又像是已经过去了许多许多年，久到眼前的人已经变得有些陌生。
程喆比她大五岁，两人是住对门的邻居。程喆从小品学兼优，长相也是阳光帅气、清新俊逸，堪称才貌双全。他一路从重点小学、重点中学，考入他们家乡所在城市最好的大学，毕业后又进入了人人羡慕的大公司，可以说一辈子都是亲戚邻居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和同龄人眼中的优秀学霸和帅气校草。
算起来，他们快两年没有见面了。
曾经以为每天见不到就活不下去的人后来说不见也就不见， 曾经拼尽力气想要用力抓住的东西、想要拥有的人，那份迫切的心情原来也会随着时间慢慢平静，甚至疏远到有些陌生。
不过陌生只是方糖内心的五味杂陈，程喆除了看起来成熟了一点，更有男人味了，其实并没有太多变化。
“临出门前接了个电话处理了些事情，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点。等久了吧？”程喆快步走到方糖面前，笑着解释。
方糖微微仰头看着他。
陌生感逐渐退却，眼前的人虽然装扮成熟了许多，但好像仍是那个眉目俊朗笑容和煦的少年。
“没有，我也刚到。你刚过来是不是很忙？如果有事情，改天再找时间也可以，我……”
“再忙也不能耽误和糖糖吃饭这样的大事，我们都多久没见了。”程喆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笑着打断她：“真是大姑娘了，跟我说话都这么客气了。”
他仍是那么温柔亲切，细致耐心，跟她说话时总带着些让方糖忍不住误会的宠溺，也总是像以前一样把她当成小孩。
“哪有。”方糖轻声反驳。
两人说着话走进餐厅，在点餐的间隙互相询问了对方的近况。
新项目由程喆负责，未来几个月他要一直两地跑，可能每个月至少要在这边待上十几天。
方糖下周论文答辩，之后学校那边就没什么事了。她现在在一家公司实习。很久没有回过家了，毕业后也不回去。
“以后都不打算回去了？”程喆问。
“你不会也想劝我要常回家看看吧？”方糖抿着唇角问，眼睛里却没什么笑意。
“可以常回去气他们一下，顺便要点钱。”
方糖笑了出来，眼睛里笑意明显：“姨婆把房子留给我的时候，他们气得差点闹到法庭。不是他们的东西他们都惦记着，回去给他们要钱，可能要闹到监狱里去了。”
程喆凝视着方糖的眼睛：“糖糖你过得好不好？不准跟我客套，说实话。”
方糖手指一顿，心里酸酸地涨了一下。她身体稍稍前倾，认真看住程喆的眼睛：“我真的很好，程喆哥哥不用担心我。有需要帮忙的话我会找你的，就怕你会嫌我烦。”
“什么时候嫌过你。”程喆笑着揉了下她的脑袋：“就怕你个小丫头什么事都藏在自己心里，不肯说。”
饭菜陆续上来，两人拿起碗筷吃饭。
程喆悄悄打量着对面的女孩。
刚才在餐厅门口，他第一眼差点没认出她。
穿一身浅绿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枝叶舒展的树下，脸清丽绝伦得像是从画中走出来一般。斜斜的夕阳洒落在她肩上，风拨乱她耳侧的头发，她抬手拂开，神情慵懒，透着股难言的妩媚。一瞬间，程喆感觉眼前的景色都稍稍后退了些，他面前的整个世界只剩下亭亭玉立站于树下等着他的女孩，隔着一段距离好像都能闻到那清甜的香气。
看着方糖认真吃饭的模样，那一刻的惊艳与陌生悄悄褪去，程喆忍不住弯起嘴角。
他很喜欢看方糖吃东西。认真，专注，对陌生食物充满好奇，对一向喜欢的则永远津津有味。
他想起第一次跟她说话。那时方糖一家刚搬来对面不久，程喆放学后回到家，看到新邻居家门口蹲着一个小女孩。女孩穿着附近小学的校服，书包放在旁边的地上，她把课本垫在膝盖上在作业本上写数学作业。看到电梯门打开，7岁的小方糖抬起头，遇上程喆的眼睛，她先是躲开了。程喆再次好奇地看过去，她扬起漂亮得像洋娃娃似的小脸有些害羞地叫“哥哥好”。
“你好，你怎么在外面待着？你爸爸mama呢？”程喆问。
“爸爸还没下班，mama带着弟弟买东西去了，让我在门口等一会儿。”
程喆很是诧异，这家大人心也太大了。但彼时的他也只是一个刚上初中的小孩，还没有邀请人进自己家的意识与独立性。他哦了一声，转身进了自己家门。
过了一会儿，许是好奇心作祟，他站在门后从猫眼里看向对面门口。
果然那个小女孩还呆在那里，可能是蹲久了腿麻，她站了起来，抱着作业本倚着门发呆。
和家人说了后，一向热心的程喆mama忙开门去叫方糖进来。
小姑娘奶声奶气但咬字清晰地婉拒：“谢谢阿姨，谢谢哥哥。但我爸爸说了不能乱跑，也不能随便麻烦别人。我mama说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光知道教孩子不麻烦别人，自己又不把孩子照看好，这么小的小孩让她自己回家，一个人在门口等着，也不怕遇见坏人，也不给把钥匙，这家家长……”程喆爸爸拍了自己老婆一下，制止了她的话。
程喆爸爸转头对方糖说：“那你就再等一会儿，如果站累了或者有什么事就过来敲门，叔叔阿姨一直在里面。”
程喆再次回了家，去冰箱里拿饮料时看到了一包未拆封的巧克力。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巧克力？”程喆站在门外，对方糖说。
小姑娘仰头看着他，又看向他手里的巧克力。
“给你，吃吧，没事的。”程喆把巧克力的包装纸撕开，递给她。
“谢谢哥哥。”方糖接过去咬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嘴角弯起，舔了舔沾了巧克力屑的下唇：“好甜。”
那以后，程喆不时就会遇见方糖，有时是像第一次那样她又进不去家门，有时是那对家教严格且异常偏爱儿子的父母把方糖赶出门外罚站，有时是在小区门口，或上下学的路上。有时候小姑娘会因自己的处境羞赧地耷拉着头，大多数时候她都会一看到他眼睛就立刻亮起来，像嚼着巧克力一样仰着小脸笑盈盈叫他“程喆哥哥好”。
“想什么呢？”方糖的声音打断了程喆的回忆。
程喆笑：“想起你小时候了。”
方糖低头笑。
“从小吃东西时的样子就好乖。”
“谢谢程喆哥哥的巧克力。”
“不接受，早就谢过了，并且还还过礼了呢。那个很好吃的牛轧糖，还记得吗？”
方糖看着程喆，笑意在唇角闪烁。
怎么会不记得呢。她的父母非常重男轻女，家里有什么好东西从来都轮不到她。有一次爸爸拿回家一包据说很贵的牛轧糖，弟弟一口气吃了好几颗还吵着要，不给就哭，mama抱着弟弟哄“糖吃多了牙齿里面会长虫子，我都放进冰箱里了，明天再给果果吃，放心，那一包都是我们果果的，谁也不拿。”
方糖趁父母不注意踩着椅子从冰箱里拿了一颗，偷偷藏进了书包里。第二天，一整天她一次次摸着书包底部确认糖的存在，终于等到放学，在小区门口等了半天才等到程喆，献宝一样地递给他。
“我不要，我不爱吃糖，你自己拿去吃吧。”程喆说。
方糖脸上的期待立刻被扫了个精光，她嗫嚅着嘟囔：“你尝尝吧，他们说很好吃的。”
程喆笑了：“谁说的啊？你自己没吃啊？”
“我吃过了。程喆哥哥你尝尝吧。”方糖小声重复。
“好吧。”程喆剥开糖纸把牛轧糖放进口中：“嗯……好吃，跟小方糖一样甜。”
方糖仰头看着他，鼻子忽然有些酸，心里却比自己吃到了糖还觉得甜。
吃过饭，程喆坚持要送方糖回去。
两人提前下了会车，说着话往出租屋走。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方糖在心里练习了几遍，语气轻松地问。
程喆脚步放慢了些。他笑了笑：“对，还没跟你说，我跟林晴分手了。”
方糖睁大眼睛：“是真的分手……什么时候的事？是吵架了吧？”
程喆的女朋友林晴和他一样同样品学兼优，且家境优越，人也长得清纯秀丽。两人高一下学期就在一起。校花与校草的结合，连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没有拆散。据方糖所知，他们大学分开过一次，没多久就复合了，算起来在一起已经超过了十年。
“应该是真的吧，快三个月了。”程喆笑容里难掩落寞。
“因为什么分手？”方糖小心地问。
“说不清楚，在一起时间久了，也讲不清具体的问题在哪儿。”程喆沉默片刻后半开玩笑地说：“可能就是时间太久了，都有些疲惫吧，不都说七年之痒嘛，我们延后了一点。”
方糖轻轻摸了摸他的手肘处。
程喆抬眼看向方糖。夜色中，女孩纯净的脸像在微微发着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的关心显得格外浓烈真切。
“可能分开一段时间，还能重新找回在一起的感觉。”她饱满的红唇开合了一下，托着她的手肘轻声安慰：“程喆哥哥，你别伤心。”
程喆忽然觉得嘴巴有点发干。
他忙移开视线。
“到了。”
程喆抬起头：“你现在住这儿？条件怎么样？”
“还不错，反正就我一个人。现在学校里还能住，我偶尔会回宿舍。你是住酒店还是公司有安排住处？”
“有安排，但还没收拾好，临时先住酒店。等收拾好了欢迎参观。”
“好啊。”
一辆车子停在了路旁。
方糖对了下车牌号，对程喆说：“那你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忙。”
“行。你也早点睡。记得答应我的，要常联系，有事情随时找我。”
“我记住了。”方糖挥手与程喆道别。
程喆坐上车子，隔着玻璃看着方糖的身影迅速退出了他的视野。
方糖转身看向他，刹那间有些恍神。感觉像是回到了一次次期盼着仰望着他走近的小时候，又像是已经过去了许多许多年，久到眼前的人已经变得有些陌生。
程喆比她大五岁，两人是住对门的邻居。程喆从小品学兼优，长相也是阳光帅气、清新俊逸，堪称才貌双全。他一路从重点小学、重点中学，考入他们家乡所在城市最好的大学，毕业后又进入了人人羡慕的大公司，可以说一辈子都是亲戚邻居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和同龄人眼中的优秀学霸和帅气校草。
算起来，他们快两年没有见面了。
曾经以为每天见不到就活不下去的人后来说不见也就不见， 曾经拼尽力气想要用力抓住的东西、想要拥有的人，那份迫切的心情原来也会随着时间慢慢平静，甚至疏远到有些陌生。
不过陌生只是方糖内心的五味杂陈，程喆除了看起来成熟了一点，更有男人味了，其实并没有太多变化。
“临出门前接了个电话处理了些事情，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点。等久了吧？”程喆快步走到方糖面前，笑着解释。
方糖微微仰头看着他。
陌生感逐渐退却，眼前的人虽然装扮成熟了许多，但好像仍是那个眉目俊朗笑容和煦的少年。
“没有，我也刚到。你刚过来是不是很忙？如果有事情，改天再找时间也可以，我……”
“再忙也不能耽误和糖糖吃饭这样的大事，我们都多久没见了。”程喆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笑着打断她：“真是大姑娘了，跟我说话都这么客气了。”
他仍是那么温柔亲切，细致耐心，跟她说话时总带着些让方糖忍不住误会的宠溺，也总是像以前一样把她当成小孩。
“哪有。”方糖轻声反驳。
两人说着话走进餐厅，在点餐的间隙互相询问了对方的近况。
新项目由程喆负责，未来几个月他要一直两地跑，可能每个月至少要在这边待上十几天。
方糖下周论文答辩，之后学校那边就没什么事了。她现在在一家公司实习。很久没有回过家了，毕业后也不回去。
“以后都不打算回去了？”程喆问。
“你不会也想劝我要常回家看看吧？”方糖抿着唇角问，眼睛里却没什么笑意。
“可以常回去气他们一下，顺便要点钱。”
方糖笑了出来，眼睛里笑意明显：“姨婆把房子留给我的时候，他们气得差点闹到法庭。不是他们的东西他们都惦记着，回去给他们要钱，可能要闹到监狱里去了。”
程喆凝视着方糖的眼睛：“糖糖你过得好不好？不准跟我客套，说实话。”
方糖手指一顿，心里酸酸地涨了一下。她身体稍稍前倾，认真看住程喆的眼睛：“我真的很好，程喆哥哥不用担心我。有需要帮忙的话我会找你的，就怕你会嫌我烦。”
“什么时候嫌过你。”程喆笑着揉了下她的脑袋：“就怕你个小丫头什么事都藏在自己心里，不肯说。”
饭菜陆续上来，两人拿起碗筷吃饭。
程喆悄悄打量着对面的女孩。
刚才在餐厅门口，他第一眼差点没认出她。
穿一身浅绿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枝叶舒展的树下，脸清丽绝伦得像是从画中走出来一般。斜斜的夕阳洒落在她肩上，风拨乱她耳侧的头发，她抬手拂开，神情慵懒，透着股难言的妩媚。一瞬间，程喆感觉眼前的景色都稍稍后退了些，他面前的整个世界只剩下亭亭玉立站于树下等着他的女孩，隔着一段距离好像都能闻到那清甜的香气。
看着方糖认真吃饭的模样，那一刻的惊艳与陌生悄悄褪去，程喆忍不住弯起嘴角。
他很喜欢看方糖吃东西。认真，专注，对陌生食物充满好奇，对一向喜欢的则永远津津有味。
他想起第一次跟她说话。那时方糖一家刚搬来对面不久，程喆放学后回到家，看到新邻居家门口蹲着一个小女孩。女孩穿着附近小学的校服，书包放在旁边的地上，她把课本垫在膝盖上在作业本上写数学作业。看到电梯门打开，7岁的小方糖抬起头，遇上程喆的眼睛，她先是躲开了。程喆再次好奇地看过去，她扬起漂亮得像洋娃娃似的小脸有些害羞地叫“哥哥好”。
“你好，你怎么在外面待着？你爸爸mama呢？”程喆问。
“爸爸还没下班，mama带着弟弟买东西去了，让我在门口等一会儿。”
程喆很是诧异，这家大人心也太大了。但彼时的他也只是一个刚上初中的小孩，还没有邀请人进自己家的意识与独立性。他哦了一声，转身进了自己家门。
过了一会儿，许是好奇心作祟，他站在门后从猫眼里看向对面门口。
果然那个小女孩还呆在那里，可能是蹲久了腿麻，她站了起来，抱着作业本倚着门发呆。
和家人说了后，一向热心的程喆mama忙开门去叫方糖进来。
小姑娘奶声奶气但咬字清晰地婉拒：“谢谢阿姨，谢谢哥哥。但我爸爸说了不能乱跑，也不能随便麻烦别人。我mama说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光知道教孩子不麻烦别人，自己又不把孩子照看好，这么小的小孩让她自己回家，一个人在门口等着，也不怕遇见坏人，也不给把钥匙，这家家长……”程喆爸爸拍了自己老婆一下，制止了她的话。
程喆爸爸转头对方糖说：“那你就再等一会儿，如果站累了或者有什么事就过来敲门，叔叔阿姨一直在里面。”
程喆再次回了家，去冰箱里拿饮料时看到了一包未拆封的巧克力。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巧克力？”程喆站在门外，对方糖说。
小姑娘仰头看着他，又看向他手里的巧克力。
“给你，吃吧，没事的。”程喆把巧克力的包装纸撕开，递给她。
“谢谢哥哥。”方糖接过去咬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嘴角弯起，舔了舔沾了巧克力屑的下唇：“好甜。”
那以后，程喆不时就会遇见方糖，有时是像第一次那样她又进不去家门，有时是那对家教严格且异常偏爱儿子的父母把方糖赶出门外罚站，有时是在小区门口，或上下学的路上。有时候小姑娘会因自己的处境羞赧地耷拉着头，大多数时候她都会一看到他眼睛就立刻亮起来，像嚼着巧克力一样仰着小脸笑盈盈叫他“程喆哥哥好”。
“想什么呢？”方糖的声音打断了程喆的回忆。
程喆笑：“想起你小时候了。”
方糖低头笑。
“从小吃东西时的样子就好乖。”
“谢谢程喆哥哥的巧克力。”
“不接受，早就谢过了，并且还还过礼了呢。那个很好吃的牛轧糖，还记得吗？”
方糖看着程喆，笑意在唇角闪烁。
怎么会不记得呢。她的父母非常重男轻女，家里有什么好东西从来都轮不到她。有一次爸爸拿回家一包据说很贵的牛轧糖，弟弟一口气吃了好几颗还吵着要，不给就哭，mama抱着弟弟哄“糖吃多了牙齿里面会长虫子，我都放进冰箱里了，明天再给果果吃，放心，那一包都是我们果果的，谁也不拿。”
方糖趁父母不注意踩着椅子从冰箱里拿了一颗，偷偷藏进了书包里。第二天，一整天她一次次摸着书包底部确认糖的存在，终于等到放学，在小区门口等了半天才等到程喆，献宝一样地递给他。
“我不要，我不爱吃糖，你自己拿去吃吧。”程喆说。
方糖脸上的期待立刻被扫了个精光，她嗫嚅着嘟囔：“你尝尝吧，他们说很好吃的。”
程喆笑了：“谁说的啊？你自己没吃啊？”
“我吃过了。程喆哥哥你尝尝吧。”方糖小声重复。
“好吧。”程喆剥开糖纸把牛轧糖放进口中：“嗯……好吃，跟小方糖一样甜。”
方糖仰头看着他，鼻子忽然有些酸，心里却比自己吃到了糖还觉得甜。
吃过饭，程喆坚持要送方糖回去。
两人提前下了会车，说着话往出租屋走。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方糖在心里练习了几遍，语气轻松地问。
程喆脚步放慢了些。他笑了笑：“对，还没跟你说，我跟林晴分手了。”
方糖睁大眼睛：“是真的分手……什么时候的事？是吵架了吧？”
程喆的女朋友林晴和他一样同样品学兼优，且家境优越，人也长得清纯秀丽。两人高一下学期就在一起。校花与校草的结合，连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没有拆散。据方糖所知，他们大学分开过一次，没多久就复合了，算起来在一起已经超过了十年。
“应该是真的吧，快三个月了。”程喆笑容里难掩落寞。
“因为什么分手？”方糖小心地问。
“说不清楚，在一起时间久了，也讲不清具体的问题在哪儿。”程喆沉默片刻后半开玩笑地说：“可能就是时间太久了，都有些疲惫吧，不都说七年之痒嘛，我们延后了一点。”
方糖轻轻摸了摸他的手肘处。
程喆抬眼看向方糖。夜色中，女孩纯净的脸像在微微发着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的关心显得格外浓烈真切。
“可能分开一段时间，还能重新找回在一起的感觉。”她饱满的红唇开合了一下，托着她的手肘轻声安慰：“程喆哥哥，你别伤心。”
程喆忽然觉得嘴巴有点发干。
他忙移开视线。
“到了。”
程喆抬起头：“你现在住这儿？条件怎么样？”
“还不错，反正就我一个人。现在学校里还能住，我偶尔会回宿舍。你是住酒店还是公司有安排住处？”
“有安排，但还没收拾好，临时先住酒店。等收拾好了欢迎参观。”
“好啊。”
一辆车子停在了路旁。
方糖对了下车牌号，对程喆说：“那你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忙。”
“行。你也早点睡。记得答应我的，要常联系，有事情随时找我。”
“我记住了。”方糖挥手与程喆道别。
程喆坐上车子，隔着玻璃看着方糖的身影迅速退出了他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