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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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泽神情呆滞,一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鼓掌。 “是啊,我找的刺客,你那范闲,多半也活不成了。” “姑姑要我做什么,不妨直说。” “秦家的兵马就在城外三十里待命,我要你去拖住陈萍萍,等到太子登基,我许你亲王之位。” “我现在就是亲王啊。” “那你母妃呢?连你母妃都不要了?” “姑姑!” 李承泽面上惊慌,全然不见方才那镇定自若的模样。 “你好好想想,是现在就死,还是跟我合作,保住你母妃。” 李承泽沉默不语,李云睿一个眼神示意,燕小乙的剑轻轻划开李承泽的皮rou。 “姑姑知道你是个识时务的孩子,如果你……” “喵呜!” 一个黑色影子疾如闪电般窜出来,李云睿只听见一声猫叫,下一瞬,便感觉到脸上一阵刺痛。 “免免!” 燕小乙的剑脱手而出,伴随一声闷响,免免被剑贯穿,死死钉在地上。 李承泽一声惊呼,起身要去看免免伤势,反被燕小乙一掌打在背上。 “噗!” 一口鲜血吐出,李承泽跪趴在地。 强忍疼痛,李承泽撑着手臂往前挪动。 免免身上全是血,微张着嘴,小声呜咽着。 “免免……” 颤抖着手抚在免免身上,几次抬手,都没有勇气拔下免免身上的剑。 “嗖!” 燕小乙扶着李云睿起身,路过时一把收回剑,免免身躯颤抖几下,终究是闭上了眼睛。 “你的时间不多了,明日午时太子登基,如果横生枝节,我保证你母妃是第一个死的。” “免免……” 眼泪啪嗒啪嗒,尽数砸在免免身上。 可是免免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蹭着他手背撒娇了。 “殿下!” 谢必安被人刻意引开,回来就看见自家殿下浑身是血、涕泗横流的模样。 他慌忙跑进来扶李承泽,李承泽却是失了力,抱着免免的尸体,无声哭泣。 其实李承泽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他连人命都不在乎,怎么就受不了一只猫的死呢? 他到底是在为免免的死而哭泣,还是哭自己这作为棋子的身不由己,亦或是听李云睿说范闲死了而后怕不已呢? 他也说不清楚。 “必安,好生安葬了。” “是。” 谢必安觑着他的脸色,双手捧着免免的尸体,在院子里那树山茶花下挖了坑,仔细给埋葬好。 谢必安葬好免免回来,李承泽已经换了衣服,正打算出门。 “殿下要去哪儿?” “监察院。” 李承泽连背影都透着疲惫,谢必安来不及备马车,李承泽就这么走在深夜的街道上。 本是和范闲约好要浪迹天涯的,现在看来,连离开都成了奢望。 “这远方,我怕是去不了了。” 谢必安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李承泽的话自然一字不落进了他的耳朵。 他想,如果殿下愿意,那他拼了这条命,也能带他离开京都。 殿下大抵是不愿意的,他担负了太多人的生死,早就脱不了身了。 陈萍萍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见了他不觉意外,反倒邀他坐下品茶。 “陈院长,如今京中局势……” “范闲定是不愿看到你出事的。” 李承泽惊愕,居然连陈萍萍也知道了? “那小子压根就没打算藏着掖着,我要是看不出来,才有鬼呢。” 陈萍萍笑得慈祥,李承泽心里那点不自在也随之烟消云散。 “我有两千黑骑,就安插在京中,明日,若你想坐那个位置……” 李承泽果断摇头:“京都无趣,如果可以,我想到江南去。” 陈萍萍笑着点头:“也行,江南风景秀丽,比京都养人。” “那明日……” “放心吧,这天啊,塌不下来。” 陈萍萍老谋深算,李承泽知道他必然留有后手,况且他还有两千黑骑,既然他说这天塌不下来,那李承泽也没什么好慌张的了。 庆帝已死的消息,有了李云睿的授意,一夜之间就席卷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朝臣们为着哪位皇子登基,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 李承儒的东夷血统注定他与皇位无缘,李承平年岁尚小,难当大任。 剩下的人选,也就太子和李承泽。 太子迟迟没有露面,已经有朝臣按耐不住,高呼让李承泽登基。 李承泽面无表情,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这场闹剧持续上演着,就在李承泽忍不住要开口安抚朝臣之时,大殿外突然有人高喊一声:“陛下到!” “陛下?” 所有人皆是一惊,惶恐地跪在地上。 刚刚还吵得热火朝天的殿堂,霎时间静的落针可闻。 李承泽大着胆子抬眼打量,心里登时生出一股被戏耍的愤怒来。 从殿外走进来的,分明是一袭龙袍的李承乾。 李云睿噙着笑,亲自送李承乾坐上龙椅。 “都平身吧。” 诸位朝臣依言起身,在看清龙椅上那张脸时,殿内瞬间又炸开了锅。 “诸位,先帝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本宫奉太后懿旨,扶持太子登基,如有异议……” 李云睿抿唇浅笑,一支箭破空而来,钉在朱红圆柱上,威胁意味十足。 “我有异议!” “小范大人?” “小范大人回来了!” 范闲风尘仆仆,跨过门槛入殿。 朝臣们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一股脑朝他涌去。 范闲穿过人群,坚定地站到李承泽旁边。 见范闲全须全尾地回来,李承泽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是落到实处。 “想不到你还能活着回来,不过,你有什么异议?我的人前天夜里,拦下了一辆往儋州去的马车。” 李云睿仍是言笑晏晏,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承泽,看来你还是没有把姑姑的话放在心上,唉,那姑姑只能去请你母妃来劝劝你了。” “殿下,到处都找遍了,没有找到……” 一个内侍神色慌张,附耳在李云睿耳旁。 李云睿云淡风轻的表情终于不见了,但她也只是慌了一瞬:“候公公,你不是说淑贵妃抱病,在宫中静养吗?” “殿下,奴才……额……” 候公公辩解的话未出口,就被燕小乙一箭封喉。 “姑姑,你已经败了,别再滥杀无辜了。” “呵,不急,秦家马上就……” “叶家已经派兵去平叛,秦家必死,你安插在京中的兵马,也被黑骑和大皇子斩杀殆尽,至于燕小乙,就请他先去黄泉帮你探探路。” 范闲话音一落,五竹手持铁钎从天而降,燕小乙猝不及防,被五竹的铁钎穿胸而过。 九品箭手,就这么轻而易举死在五竹手上。 “姑姑,大势已去,你投降吧。” “哈哈哈哈。” 李云睿狂笑不止,颤颤巍巍走下高台。 范闲扯过李承泽挡在身后,可是李云睿却只是似笑非笑看李承泽一眼,自顾自走出大殿。 “承乾不对劲。” 李承泽挣开范闲的手,三步并作两步跑上高台。 “承乾?” “啪嗒!” 李承泽的手还未碰到李承乾,李承乾就头一低,直直栽到地上。 范闲两指并拢放在李承乾颈侧,刚放上去,就惊得瞪大眼睛,一把扯开李承泽。 “怎么了?” “没有脉搏。” 李承乾的尸体,都已经僵硬了。 “怎么会?承乾……噗!” 李承泽毫无征兆吐出一口鲜血,一头扎在范闲怀里失了意识。 “承泽!” 范闲大吼一声,手忙脚乱抓着他手给他把脉。 关心则乱,范闲心中惊慌,一时竟是摸不到脉。 “传太医!传太医!” 范闲打横抱起李承泽,磕磕绊绊往外跑。 “放宽心,费老说有希望,就一定能治好他。” 已经半个月了,李承泽毫无醒转的迹象,即便所有人都在宽慰他,范闲仍是心痛难忍。 “就算是习武之人,也承受不住这么重的内伤,更何况他本就体弱。” 范闲拉过李承泽的手抚在自己脸上,眼泪夺眶而出,一滴滴落在李承泽身上。 李承儒觉得他们之间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谢必安说,那天他被人引走了,回来的时候只见姑姑和燕小乙从府里出去。” 李承儒拍拍范闲的肩,他是个带兵打仗的粗人,不擅长安慰人。 “真是便宜了燕小乙,早知道就活捉了他,扒皮抽筋、千刀万剐才好。” 范闲咬牙切齿,恨不得跑去乱葬岗挖出燕小乙的尸体狠狠鞭笞。 费介合整个监察院三处之力,历时半个多月,总算是研制出了医治李承泽内伤的药。 范闲亲口喂李承泽服了药,静待李承泽醒来。 “范闲,免免没了。” 范闲设想了许多李承泽醒来的场景,却是没料到李承泽醒来第一句话,会是免免。 “有我在,一定让你无灾、无难、无忧。” 范闲把头埋到李承泽胸前,心中苦涩尽数化作眼泪,打湿了李承泽的前襟。 免灾、免难、免忧,一直是李承泽所期盼的,免免没了,他的幻想也随之被打碎。 范闲知他心中难过,又不知该从何安慰他。 “你小子抱得够久了,该换我来抱自己弟弟了吧?” 李承儒见不得他这腻腻歪歪的样子,直接上手扯开他,自己上前抱住李承泽。 “大哥,你要闷死我吗?” 李承泽艰难地探出头,眨巴着眼对着范闲求救。 “醒了就好,没事就好!” 李承儒感慨地拍拍他的肩膀,终于大发慈悲放开他。 李承泽被燕小乙一掌打出内伤,昏睡了将近二十天才幽幽转醒,等他醒来,一切都尘埃落定。 李承乾被李云睿下了毒,死后七天尸体不僵,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于是才有了那天大殿之上,李承乾一副傀儡,任李云睿摆弄的模样。 李承乾死了,李承泽昏迷不醒,李承儒无缘皇位,朝臣们以国家社稷为重,抬了李承平出来登基为帝。 李云睿疯癫了数日,最终在太平别院服毒自尽。 “姑姑怕是一早就知道自己会输,所以设计毒杀承乾、重伤我,她这是死也要拉我和承乾垫背。” “不如说她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赢,她不是真的想那老东西死,她是想帮那老东西铲除异己。” “便宜李承平这小屁孩了。” 范闲扶着李承泽下车,两人遥望着京都方向,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爱人如养花,整个庆国最悲壮的这朵山茶花,终究还是被他范闲给养成了生命力顽强的月季。 自此,京都再也困不住李承泽,他的殿下可以去到任何想要去的地方。 承天之佑,温润而泽! 殿下,今后我要你永远志得意满,永远意气风发,永远活的随心所欲。 “我们先去边境接回贵妃和我爹他们,送他们回儋州之后,我们去北齐看看范思辙,再去东夷看望大哥。” 李承泽谨慎惯了,做事总要留后手,那天送范若若出城之时,他就算准了会被人盯上。 于是他叮嘱范若若,出城之后想办法北上,南庆和北齐边境的桃李村,是他养的私兵驻扎地,到那儿去,比在庆国境内安全。 果不其然,李云睿的人劫了往儋州去的那辆车,虎卫拼死反抗,范闲的人赶到时,已是尸横遍野。 范闲喋喋不休说着要带李承泽去哪些地方,吃什么美食,李承泽歪在马车上,笑着听他絮絮叨叨。 那天中了燕小乙一掌,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一样疼,本以为自己会撑不住,无缘于远方,没想到还会被人救回来。 挺好,答应范闲的浪迹天涯,没有食言。 “殿下,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去哪儿都好,和你一起就行!” 春意绵延,山河万里,和爱人游历人间烟火,远比待在京都有趣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