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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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不好龙阳吗?为什么要亲我?” 李承泽挑眉,一双多情的眼睛水光潋滟,不似平时那样疲惫与麻木,反而多了些戏谑和引诱。 “殿下,我担负的责任让我远离你,我的原则要我憎恶你,可我的心,也曾不止一次偏向你。”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在泥沼之中苦苦挣扎,所以我来了,我来拉你出去。” 李承泽摇头,唇边笑意苦涩:“范闲,我是他为太子选的磨刀石,你是他为太子选的垫脚石,我们都是被他cao纵的棋子,你拿什么救我?” “不如我们合力,掀了他的棋盘!” “那执棋之人呢?” “还是入土为安的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承泽笑倒在范闲身上,范闲伸手,温柔擦去他眼角笑出来的泪水。 “范闲,我本以为我已经够疯了,没想到你比我更疯啊!” “我只是想让殿下活的随心所欲些,我有什么错吗?” “没错,他们都想让我死,那我李承泽,偏要向死而生!” 谢必安不知道自家主子和范闲聊了些什么,只是在看到李承泽红着眼眶出来的那一刻,他对范闲的杀意达到了顶峰。 次日早朝,李承泽就当众参了太子一本。 私通北齐、构陷兄弟、草菅人命、放火屠镇,不管是哪一桩罪名,都够太子万劫不复了。 “啊啊啊呜,陛下,儿臣冤枉啊!” 太子当堂哭出驴叫,大呼冤枉。 李承泽轻蔑一笑,呈上一份走私名单。 名单上最显眼的,便是郭宝坤和贺宗纬的名字。 名单一出,众人哗然,朝中谁不知道,贺宗纬和郭宝坤乃是太子门客。 “陛下,且不说儿臣和姑姑来往不多,就说郭宝坤和贺宗纬,以前都是儿臣的门客,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臣便是要走私,也不敢用他们两个啊!” 范闲听了太子的辩解,内心直呼愚蠢。 如果换了他陷进这种自证陷进里,首先就是要证明自己没有走私,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口咬定这份走私名单是假的。 太子倒好,本末倒置,居然用名单上的名字来辩解,这不是变相承认自己参与了走私吗? 李承泽上前一步,再次呈上一份太子和袁梦来往的书信。 “陛下,前些日子抱月楼死了个歌姬,这件事在京都传的沸沸扬扬,还牵扯上了弘成和儿臣,儿臣惶恐,暗中调查了抱月楼,发现抱月楼主事袁梦和太子来往甚密,这是在袁梦房中找到的,请陛下过目。” “不必了,范闲,你念给朕听。” “是!” 范闲接过李承泽手中的信笺,手指相触之时,食指轻轻刮过李承泽的手心,惹来李承泽一记凶狠的眼刀。 “咳!” 范闲忍笑,轻咳一声开始读信。 “范闲不日回京,着你将计划提上日程,事成之后,嫁祸于……李承泽。” “陛下,臣随使团回京之前,为查走私一案,曾请太子帮忙调查史家镇,臣暗中返回京都一事,也就太子一人知晓。” “当日臣返回京都,在抱月楼外见一卖菜翁遭人轰赶,心下生疑便问了详情,这才得知,卖菜翁的女儿被卖入了抱月楼,这卖菜翁攒足了银钱来为其赎身。” 说到此,范闲适时露出一副不忍的面孔来:“卖菜翁进去不足一刻,就被赶了出来,他痛哭不止,臣未来得及问发生了何事,卖菜翁便倒地身亡。” “臣也好奇,京都城内,天子脚下,何人胆大包天竟敢买卖人口、草菅人命,想不到竟是……” 范闲偷瞧一眼庆帝的脸色,见他面沉如水,赶紧低头跪在地上不再做声。 “陛下明鉴啊,这抱月楼乃是范闲的弟弟范思辙所开,这袁梦可是弘成的相好,怎么会和儿臣扯上关系呢?儿臣也不曾给袁梦写过什么书信啊!” “二哥,这段日子你和范闲走的近,就是在商讨着如何构陷你的弟弟吗?” “太子慎言,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污蔑储君啊!” 李承泽跪地,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脏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香囊来,双手捧着举过头顶给庆帝看。 “陛下,与北齐走私的物资都要从史家镇转运,但是儿臣赶到史家镇的时候,史家镇已经被大火付之一炬,臣派人在废墟之中翻找许久,只找出这一个香囊来。” 太子一看到这个香囊,手下意识去腰间摸索,在摸到自己腰间的香囊时,才不动声色松了口气。 他这番举动,自然没有逃过庆帝的眼睛,庆帝眼眸微眯,脸上仍是一副喜怒莫辨的神情。 “陛下,范闲请儿臣调查史家镇,儿臣查到的结果是二哥和史家镇勾结,走私北齐啊!” “愚蠢。” 庆帝心知肚明走私北齐一事是谁做的,只是看到太子自乱阵脚,就知道火烧史家镇一事,八成和他脱不了干系。 死一个歌姬,烧一个镇子而已,庆帝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他真正气的,是太子不够老练,做事给李承泽留下把柄,以至于现在被逼到这等地步。 李承泽这块磨刀石,太硬了些,这样下去,可就要损伤刀具了。 “李承泽,你当众举证太子,可有人证?” 李承泽又不蠢,自然听得出来庆帝的话外之音是让他息事宁人,他也就顺势递个台阶上去。 “回陛下,袁梦失踪,史家镇无一活口,并无人证,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提审贺宗纬和郭宝坤。” “放肆。朝廷命官,是你说提审就能提审的?” “儿臣知错!” “李承泽,公然举证太子走私无果,着禁足半年,静思己过。” “太子,罚奉半年。” “儿臣领旨。” 李承泽平静地叩首,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左右他也不指望凭这几桩罪名扳倒太子,能把自己从走私一事中摘出来,才是他要的结果。 “二哥好计谋啊,把你做的脏事全栽到我头上,倒是把你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比不得太子慈悲,拿一个镇子的人命来诬陷我。” 太子拦在李承泽马车前,听了李承泽的冷嘲热讽,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两人僵持许久,谁都不肯退让半分。 最后还是李承泽不耐烦了,拨开太子上了马车。 范闲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李承泽禁足了,查封抱月楼的事就全落在自己肩上。 带着王启年忙活近半个月,抱月楼才再次开张。 这次,抱月楼的幕后东家是范闲,抱月楼也从烟花之地,真正变成了品茶听曲的风雅之地。 范闲携月色推开李承泽房门的时候,李承泽正伏案奋笔疾书。 “快剑不在?怎么没出来拦我?” “我一早就下令,若是范闲来了,就放进来。” 范闲走近,才看清李承泽在抄自己的诗集。 “想不到殿下这么喜欢我,大晚上还要点灯抄我的诗集。” “少贫,你自己算算你多久没写过新诗了,没写诗就算了,红楼也一直没出新篇。” “我这里有一首诗,只想背给殿下一个人听。” “哦~你背,我听,等等,我还是写下来的好。” 李承泽性子随了爱读书的淑贵妃,平日最爱的就是看书和读诗。 这会儿听范闲要给自己背一首诗,当即就拿笔打算写下来。 “没纸了,殿下打算写在哪儿?” 范闲上前,两手撑在桌案上,将李承泽困在自己双臂之间。 李承泽灵活地在他怀中转身,上下打量他一眼,揪着他的衣领迫使他靠近自己。 “不是不好龙阳吗?为什么还要靠这么近?” 范闲顺势凑近,吻在他泛着薄红的眼角:“我之前也以为我不好龙阳,现在我发现我真的很装。” “况且,人生苦短,何妨一试!” “呵……” 李承泽一把推开他,低头自顾自磨墨。 “李承泽我发现你是真的爱玩欲擒故纵啊,拉我靠近的是你,推开我的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