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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的意外

    警笛声由远及近,响彻寂静的夜晚。警车来得比急救车快。

    包间里的满地狼藉中一个年轻男子跌坐其中,他脸上肿了一大片,嘴角被打破,衣襟上还染着点点血腥。年轻人苍白的皮肤被吓得更加灰败,整个人似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呆怔得盯住眼前的方寸之地,不住喘息。

    此时的游惑眼底猩红得像是随时要爆发的野兽,张口就要咬断那人的脖子,亏的被秦究禁锢在怀里,不住地安抚着,才稍微消停下来。

    秦究冷冷地看着坐在碎酒瓶边,被酒水浸湿了裤脚和衬衫的人,沉声找来服务生清理残局,再拿条毛巾过来。

    刚工作不久的男孩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递了条干净毛巾,另只脚都没敢踏进来,就一溜烟地跑去找经理汇报。

    被踹翻的人衣襟上满是脚印,哆嗦着嘴唇轻喘,含糊地颤声:“我错了…别打…我,我真不敢了…” 游惑听到这声音差点儿又给点燃了,或许是表情太过吓人,他一动,地上那位勉强支棱着的手肘都在后退…

    秦究没理他,努力让语气显得温和,在游惑耳边轻声又哄了几句什么,手指不停的摩挲着他的后背和肩膀。

    “大考官,先坐一下,”秦究一派温柔的哄劝:“剩下交给我,好吗?”

    好听的声音总有着莫大的魔力,游惑早先有几分是被这个磁性的声线吸引他自己也说不清了,只是哪怕此时被加了料的酒影响了神智,也还是因着熟悉的声音回了一缕魂,僵硬地坐在沙发上,不动了。

    秦究这才转头睨了地上的人一眼,毛巾甩在脚下,声音沉得在滴水:“按着点,别死了。”

    其实他这副狼狈的样子,九成是拜秦究所赐,从前仗着家里的势力再怎么强硬无理也没人敢动他,再加上他是真喜欢游惑那副油盐不进的冷淡模样,身为父亲的下属却从不把他这个太子爷放在眼里,这样的人若能被他拿下,光是想想就带劲。

    他是张扬任性,可也糊涂。

    毕竟年纪小,平时怎么玩在长辈眼里终归是小打小闹,可这次不同,他是喜欢这个冰冷好看的男人,那人越是无情拒绝他越是不可自拔。

    喜欢就要得到是小孩子心性,可他就是小孩子,至少在游惑眼里是这样的。

    他借着身份之便约了人出来,游惑当他是小辈,必不会产生什么戒心。也就是这样才让他几乎得逞。

    但他太低估了游惑的实力,也低估了秦究的怒火,如今弄成这局面,他还来不及去想父亲那边要如何交待,剩下的只有恐惧,面对两头红了眼的凶兽的恐惧。

    他毫不怀疑,如果今日他真得了游惑,秦究能掀了他的天灵盖。

    秦究阴着张脸嗤笑道:“你有胆子动我的人,就该想到后果。”他从地上捡起毛巾,粗鲁地按在那人流血的颈侧。对方不住地躲闪,他就按得更狠,仿佛要沿着伤口,直接拧断他的喉咙。

    “我…我父亲他…”青年在恐惧中抓住一丝理智,此时才真正觉出自己的软弱和渺小,秦究杀他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尚留着他的性命似乎只是因为一个军人的身份。

    这是他活命的理由,他得握紧这一点。

    “你父亲?”秦究猛地收紧手指,眼中的凶光里闪过一丝杀意,手里惨白的脸瞬间染成绛紫色,大口汲取着稀薄的空气。

    他只觉得伤口的痛和意识都在抽离自己的身体,耳边响着恼人的嗡鸣,死亡,近在咫尺…

    “你倒是提醒我了,”那双有力的大手猛地撤了力。

    秦究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拭着手指,仿佛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他看着司令家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狼狈地跪趴在地上大口地喘息,捏过那人的衣领,眼中无波无澜地低声威胁:“你记住,今天是谁招惹了游首长,又是谁揍的你。

    如果有人因为这事扯上他,我找你,”

    秦究听到警笛声停在不远的地方,站起身最后看了他一眼:“我知道警察动不了你,但你,最好想清楚该怎么说话,”秦究微弯了眼角,语气中的笑意叫人遍体生寒:“知道?”

    “知…知道了。”

    “大考官,”秦究一只手被游惑死死攥着,保持着单手开车的危险姿势,还不忘习惯性地磨着掌心温言安抚:“马上就要到家了,先睡会儿,回家给你做饭。”

    游惑被药里的致幻成分影响,整个人像个炮仗筒,请他去做笔录要炸,医生给他做检查他也要炸,方圆三步以内有秦究以外的人出现还是要炸…几乎走到哪儿炸到哪儿,要不是秦究按着,他这副模样能直接掀了房顶去。

    无奈,在同医生再三确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之后,秦究麻溜儿地把自家男朋友领走了。

    从前出任务在三不管地带潜了不短的时间,秦究对这类药心里有数,索性司令家那死孩子也没敢玩什么成瘾性强的脏东西,他才放心把人拐出医院,左不过闹腾两天,有他在边上,游惑还能老实点。

    索性半夜路上也没什么车,秦究安抚着一会儿哭一会儿闹的“小疯子”,半小时的路程开了快俩小时才终于安全到了家。

    秦究把车停进车库,贴心地替人去解安全带。游惑此时方才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尾还泛着红,显着怪可怜的。

    其实比起别人,大考官的“疯”也是极克制,在他身上,你很难见到失态的情形。

    他爆起的时候是冷着脸揍人,哭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地掉眼泪,方才是秦究被攥紧的手感受到渐渐铺开的湿润才察觉到。

    看着平日里过分强悍到可以扛起一切的大考官,一声不吭地落泪,没有人会不心软。更何况这人此时正直勾勾地盯着你,熏红的脸颊上写满欲望。

    这类药物的另一个麻烦就在于此了。

    秦究叹了口气,安抚似地在他唇角啄了一下,浅尝辄止。他不能放任自己也失去理智,被眼前的美色所迷,把脑子都不太清醒的人压在车里办事。

    但既然是脑子不清醒的人,可就想不了那么多了。

    秦究准备下车去开他那侧门的时候,被大力扯回到跟前,鼻尖贴着鼻尖直面那张总能让他热血上涌欲罢不能的脸。

    这种香艳景色可遇不可求,秦某的理智迫使他咬住槽牙,坚持道:“别闹,先上去…”

    游某充耳不闻,张口堵住后面的话,他衔住那唇狠狠碾磨,舌尖极具侵略性地探索着,开拓领地…

    习惯于冷静自持的人突然一派奔放如火的架势,这任谁也遭不住,秦究一把扣住游惑的左手,正准备报以最热烈的回应,却听见一声闷哼。

    游惑“嘶”地一声甩着手,亲也不肯了,微皱着脸囔咕道:“疼”

    这跟撒娇似的一个字让人软了心肠,情yù也压下去几分,立马打开车顶灯,掀起人的袖子检查:“哪疼,撞到了?”

    衣料下面的皮肤只是有些微微泛红,应该是在车窗上压的,他俩在qing*事里始终带着点野性,彼此要的是酣畅淋漓的痛快,游惑也不需要他怜香惜玉。

    只是或许那药将游惑的感官放大了,又或许神智掉线让他不自觉地展露了几分娇气,秦究倒是对此喜闻乐见,他轻轻吹了吹泛红的皮肤,哄骗诱拐小朋友似的温言道:“吹吹就不疼了,抱你回家?”手臂探到人的脑后,另只手抄起双腿,一把将人抱出了车。游惑从小没被人这样抱过,似乎有些不满地挣了一下,没挣开,便接着盯人的俊美侧颜,像要将人脸上烧穿了去。

    “流血,”冰凉的手指触到秦究的唇角,蹭掉了血珠。但他的整个身子在怀里都是guntang着的,秦究摸的到。

    他轻笑着将人抱得更紧:“嗯,小狗咬的。”

    游惑的声线依旧是平平的冷淡,却给人一种撇嘴撒娇的错觉,错觉过后探过头去,衔住唇瓣又是一口。

    秦究无奈道:“亲爱的,你再撩拨,这楼咱可上不去了。”

    游惑这夜结结实实地做了回霸道又矫情的小疯子,弄得秦究哭笑不得,只能不断拍着人的后背安抚着,任由这小狗在他身上予取予求。

    游惑这一疯,像是要把秦究在他身上狗了这么多年的债一次性地找补回来。

    秦究把人抱到床上,塞被子里,想着去煮点粥给他垫肚子,结果一转身,那个guntang的气息又烧过来,砰地一声给他撞到书柜上。

    整个后背磕得生疼,游惑这时候连神智记忆都是一片混乱,更别提手下的分寸了。他抓着人的肩膀就是一通乱啃,哪儿方便下嘴就撕着那块皮rou狠咬,活像个饿极的野狼。

    “嘶…”秦究吃痛,将扒在身上不肯撒手的对象硬扯下来,指着那圈深深刻在锁骨下的牙印,无奈道:“饿了我给你做饭去,咱别像个个小吸血鬼似的咬人了,嗯?”

    游惑被扯着衣领,感觉不太舒服,回手去抓又摸不着,只能红着眼睛瞪他,果然如秦究说的,像个漂亮的吸血鬼

    这幅咬牙切齿的暴躁样倒是把秦究逗笑了。

    或许是进门时把空调温度调得有些高,又或者是被拽的难受,秦究见人呼吸愈发灼热,有些急促地喘着。

    “看把我们委屈的。”

    秦究其实知道,这是那杯加料威士忌的作用,只肖几微克的LSD,便能带来剧烈的情绪波动,伴随有自残自杀行为或强烈的侵犯攻击性。

    这也是他执意带游惑回家的原因。

    游惑的破坏力放在公共场合可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再者若是有伤害自己或别人的行为倾向,也只有秦究治得住他。

    秦究不怕对象跟他打架,却怕他伤到自己,只能一把将人又按回到怀里搂着,任他又叼住那块饱经磨难的锁骨,也没撒开。

    游惑平时也爱往他这处咬,不过大多是轻咬慢碾或含着一小块rou细细地吸裹,从没下过这么狠的口。

    秦究怕了这“小牲/口”,搂着人将他哄抱到床上,却在完全压在爱人身上时感受到了guntang的温度,和难以抑制的战栗,连着陷在皮肤里的犬牙都抖得厉害。

    “很难受吗?”秦究趴在人身边耳语关切。

    他自己似乎也被对方的灼热烧的嗓子暗哑,吐息间愈发急促。手指向下探时,碰上那处guntang的物什全然y起来,隔着层布料,顶端变成棱角分明的形状,被他这么一摸,游惑“呜咽”出声,整个人跟着战栗,眼中满是难耐的渴求。

    秦究用上臂支起身子,看着往日冷硬寡淡的眸子里被情欲染成别样的色彩,也是心中大动,他忍耐的不比游惑轻松,但残存的理智还记着对方是被药物催生出了这种灭顶的欲求,他迫使自己拿出这辈子最大的耐性,得先帮对方浇灭这骇人的烈火。

    细细吮吸着那人唇瓣,一点点撬开牙关,又被狠狠咬住,秦究却只是用拇指碾了碾对方的肩膀,含糊了句“别闹”,手指又灵活地握住下面,指间滑过顶端,那物狠狠瑟缩,连带着游惑也是一抖,感官似乎被无限放大,他听到了,也看到了,guntang热液瞬间喷在秦究指尖和小腹。

    这一幕不知是给游惑刺激到了什么开关,方才还算乖顺可控的小疯子登时爆起,一个翻身把秦究压在身下。

    家里床沿的四周被厚实的木板包裹,不注意时容易碰到腿,这对二人的运动相当不友好,出任务没受伤反而被这反人类设计的床磕得青青紫紫,秦究早先定的宽大柔软的新床还没送到,现下再不舒服也只能纡尊降贵将就着用旧物。

    结果就是秦究被这一翻猝不及防地又磕在木楞上,撞了个结实,他觉着但凡脆一点儿的,骨头都得被撞裂开…

    幸而游惑整个人扒在他身上,没受什么波及。

    他的考官先生一贯是过分冷静自持,哪怕在床上也几乎没有这种热情奔放的渴求,他往往只是被动地接纳着他给予的一切,哪怕到了忍耐极限也只是紧抿着嘴唇,蹙眉承受,多不过指甲难耐地刮他的后背,在他颈侧浅啄两口,像只矜贵的白猫,用眼神警告某只疯狗适可而止。

    极偶尔的,他也会启出埋在心底的疑问,他的大考官,真的渴望他,需要他吗?

    直到这一刻,他看到对方发红的眼眶里,满满的都是自己,他想要他,他看出来了,迫切地想要。

    “考官先生,”秦究低哑的笑意盖过急促的喘息,极尽侵略性的优雅是他最迷人的地方,连带着声线也是这种调性,勾得人狱y u火焚身,如果能把这种人压在身下,该是怎样一种痛快?可游惑此时根本想不到这些,只是本能地被怂恿被蛊惑,本能地想占有他,撕烂他!把他揉碎在自己的胸腔,彻底地融为一体,再难分离。

    他想要他,想得发疯!

    他看他的眼里写满嗜血的疯狂

    疯了吧,

    那就一起疯吧。

    “你,想干什么?”秦究看着目眦欲裂的人短暂地停下了啃咬的动作,看着爱人眼里燃着的熊熊火焰即将把他吞没啃噬,笑意更甚,他轻轻地捏了捏游惑的耳垂,舔咬了一下,潮热的气息喷在耳里,一字一字地挑衅:“你,想,干,什,么?”

    好似盛情的邀请,又像极有预谋的引诱,瞬间扰乱人心上紧扣的琴弦,刺耳的崩裂声如同世间最后一声怒吼咆哮…

    游惑栖身压下去,而对方面对倾泻的暴虐凶残时,也只不过是温柔地将他拥抱入怀。

    切实的欢愉,是他此时能给自己爱人的最大的包容。

    其实秦究从前没考虑过身处右位的可能性,遇见游惑前,他想象不到自己这样的人会谈恋爱,而遇到游惑后,对象也从没表现出想要在床上费力劳作的狱yu望,所以理所应当地,二人的位置确定得水到渠成。

    那如果游惑真的想,他可以接受吗?

    几乎在心里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秦究就有了答案。

    他想要,他就能给。

    游惑想要的东西实在太少了,他似乎习惯性地扮演着承担者的角色,他毫不吝啬地给予和付出,却从很小的时候,就丧失了索要的能力。

    秦究很难说他是不会要,还是不敢要。于是对游惑偶尔只在他面前流露出的小傲娇和任性都倍觉珍惜。

    他想说,

    你面对我的时候可以肆意一些,任性一点。

    于是他真的开了口,是磁性低沉的引诱只两个字,瞬间点燃了最后那一丝刻在dna上的隐忍

    “要吗?”

    轻如蚊咛的气音,却仿如一万吨的礼炮炸响在耳畔,嗡鸣着撼动着爆裂光芒下的万物,和彼此炽热的身体。

    撕扯的血腥轻易勾出人类最原始的寿性,血珠顺着锁骨滑落到床榻,又被一寸寸舔舐过去,然后撕咬得更深更狠。

    晶莹的汗水顺着秦究的额角流连眼睫,也流进发中,他没有反抗,甚至侧过头去暴露出最脆弱的颈侧方便人下口。

    看着怀里急切却粗鲁生疏的爱人,他有些无奈地拍了拍对方后背,笑喘,“亲爱的,”在最亲密的距离间开口,点燃暧昧的引线的同时,他下手禁锢住人的腰身,将没经验的小崽抵在一掌的距离内,在那人不悦的注视下,捉住他火热的欲望,灵活地侍弄起来。

    “手,”秦究低声命令道:“先给我。”

    游惑哼着气,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狼崽变猫崽,他家大考官每次冷哼都让人无端想起那种美丽高傲的大白猫。

    “给我,”不容置喙地重复。

    游惑迷迷糊糊,将信将疑,竟真的听话把爪递了过去。

    “扶着”

    ……h……

    大考官这次中招,把他折腾得不轻。等到游惑终于泻了火,沉沉睡过去的时候,已经快到早上了,秦究睡不着觉,卧在地毯边上摸床头柜里的火机,啪地点了根烟抽。

    火光明灭间,静静地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尽头,一丝光亮在楼宇后面若隐若现。

    按说事后烟都得伴随着些隐秘心事,但此时秦究心里没什么感想,纯粹地放空。

    只是…嗯…

    疼得不太睡得着。

    游惑在药物和酒精的催化下像只野蛮的凶兽,生剥硬啃,只知侵略,不懂章法,现在床上还蹭得到处是血,跟凶案现场似的。

    说实话,第一次身处右位,还是在对方没什么理智的情形下,这场情事于他而言没有多少愉悦可言,秦究不敢下重手,只能抱着人在怀里,温言安抚,以免游惑不知轻重地再碰伤哪里。

    索性…秦究看着床上终于餮足睡去的人,轻轻抚摸着游惑的脸颊。

    他应该挺满足的。

    秦究撑着床沿站起身,将睡熟又变回某种温和小动物的游惑抱到浴室清理干净,又把脏了的床单扯下来换上新的。

    游惑在松软的床褥上舒服地翻了个身。

    没醒。

    “亲爱的”轻吻爱人侧脸,

    “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