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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郭]草船借箭但大魏视角版(剧情)

    次日清晨,郭嘉便起身回了曹cao那里。晨会散时,她已在曹cao书房候着。

    曹cao听大家叽叽喳喳议了半日政事,早就乏了,见郭嘉正往香炉里添香,心情好了些,挥挥手免了她的礼:“奉孝,回来了。”

    郭嘉见曹cao似乎有些疲倦,笑着上前道:“明公头疼吗?我给你揉一揉。”

    曹cao便将头靠在她肩上,她小心地不让指甲弄疼他,而是用指尖在他太阳xue上轻轻揉按。曹cao半闭着眼与她说话,问道:“江东如何?”

    “据嘉所见,江东兵马精壮,军纪严明,且士卒皆水性娴熟,”郭嘉叹了口气,无奈道,“唉,我从江东回江陵时,船只被风浪吹得乱晃,我却连站都站不起来。”

    “不提这个,我军初来乍到多有疫病,嘉在江东这些日子,倒是求到一方良药,这些都具表写了,明公细看就好。”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孤也正为这两件事心烦,”曹cao接过那道表看了一会儿,点头赞许道,“一会儿孤就下令行于全军。”

    “孙权如何?”

    “孙权?”她想了一想,“孙权其人,衡文武,制世族,坐领东南尚可,若论开基宇,辟城池则不足。”

    “孤也是这样想的。”他将那道表放在案上,然后闭上了眼,她的手在他额头上揉弄,他便觉得舒服了一些。

    “明公若是倦了,不妨听嘉说一件趣事。”

    “嗯?”他闭着眼问。

    郭嘉笑了:“孙权派周瑜招揽我。”

    “你怎么回他的?”

    “周瑜到时,嘉正抚琴,拐着弯说了一通焦尾若无蔡公赏识便成了死灰的话。”

    曹cao笑起来:“焦尾正是吴地良木,奉孝如今也有苏秦张仪之风了。”

    “周郎雅量,倒也没说什么,”郭嘉顿了顿,手指划到他的脖颈处,尖尖的指甲在他肌肤上轻轻挑逗,“还有一件事,嘉昨日见了刘备新拜的军师,诸葛亮。”

    曹cao似乎有些兴趣,睁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嘉知道明公从前有意招揽,此次嘉与诸葛孔明不过一面之缘,观之,”她斟酌着措辞,如此说了一句,“似有庙堂之心。”

    曹cao点点头,他此时志得意满,休说一个诸葛亮,就是整个大汉天下 ,他都视为自己掌中之物,在他看来,诸葛亮既有此心,便能为自己所用,于是他不经意地叹了一句:“品评人物,若是你兄长在就好了。”

    郭嘉却笑了:“兄长自然慧眼识人,只是又要在许都筹办粮草,足兵足食,又要被明公惦记着到前线分忧,只怕会分身也不够忙的。”

    曹cao也笑了,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揽进怀里。

    南方的冬夜向来寒冷,不比邺城那种冻得人脸颊生疼的冷,而是一缕缕湿漉漉的寒气顺着衣裳透进肌骨,直到血液中。

    曹cao从前征匈奴之时,也不是不知什么叫苦寒,本以为不会如何难捱,然他多年征战,栉风沐雨、饮风宿雪更是常事,难免有些伤病,南方那仿佛带着水儿的寒意让他积年的伤发作起来,浑身关节隐隐地痛。

    然这个马背上的英雄无论如何也不肯拿个手炉暖暖,也不肯多添几盆炭火。

    曹cao终于理完公务,坐在床沿拿着一卷《古诗》读,不自觉地揉着发疼的膝盖,郭嘉见了不禁微微皱眉,故意说冷。

    曹cao闻听此言,目光也没能离开那卷书简,挥挥手让人添了一盆炭火。

    她身上被炭火烤得热烘烘的,于是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他腿上,曹cao感受着披风传递过来的热度,觉得舒服了些,一股暖意顺着冰凉的双腿传遍全身,驱散了寒气。

    他的眼神专注地落在书简上,郭嘉在一边待着无聊,就去整理他明日要发的教令,正整理着,就闻江面传来隐隐约约的鼓声,他们立刻警觉起来。

    不多时,曹洪来报:“兄长,吴军战船逼近。”

    曹cao皱着眉问:“有多少只?”

    “今夜大雾,故不计其数。”曹洪恭恭敬敬地回禀。

    “大雾?”曹cao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猜忌。

    “是,只见敌船灯火。”

    郭嘉看着曹cao的面色,怕他想多,于是说道:“明公,派水军迎敌即可,不要追赶便是。”

    “只恐有埋伏,”曹cao素来多疑,哪能不多想,“子廉,你带弓弩手乱箭退敌。”

    若是二人独处,郭嘉还可劝一劝,如今帐下将士俱在,她怎好当众拂主上面子,便闭口不再劝谏。

    曹洪领命而去,郭嘉看着他的身影,轻叹一声,说道:“明公,您怀疑吴军布下伏兵?”

    曹cao点头,沉吟片刻说道:“是,故而只令乱箭退敌。”

    郭嘉叹了口气,却不好劝谏,只能由得他去,不过损几支箭罢了。

    箭支如雨一般落下,敌船不退反进,张辽也前来请战,郭嘉在一旁劝曹cao令水军迎敌,曹cao却挥挥手,示意郭嘉不必再劝,只是下令继续放箭。

    郭嘉无奈,对曹cao说道:“明公,我随兄长去看看。”

    “你去看看也好,外头冷,拿上。”

    曹cao颔首应允,说着把那件披风递给她,郭嘉不由有些感动,双手接过来:“多谢明公。”

    出了中军帐,张辽就不解地问郭嘉:“妹子,你说明公这……”

    郭嘉只是摇摇头,并未接话,走到岸边,往江中一瞧,江面上是白茫茫的大雾,天上也不见月光,连船只都辨不分明,只有影影绰绰的灯火,在雾气中隐隐闪着光。

    “奉孝你看,这……”张辽握紧了佩剑,“吴军不退反进,恐另有所图。”

    郭嘉也看不明白,只是看着箭支雨一般飞出,又听着曹洪“放箭”的号令心疼,随口一说:“我也觉得奇怪,说是探船又多些,说是挑战又少些,也难怪明公多想,总不能说吴军是来借箭。”

    于是她向曹cao复命时也只说看不清,郭祭酒都这样说了,又见曹cao在中军帐里烦躁地来回踱步,将军们哪里还好再请战,箭支的声音就这样响了一夜,待到云开雾散,但见江面只有二十只船,船上的草人上插满了箭支,又闻得鼓乐声响起,吴军齐声大喊:“谢曹公借箭!”

    曹cao勃然变色,差点被气个倒仰:“好一个孙仲谋,倒敢来向孤借箭。”

    郭嘉也才明白孙权真是向曹cao“借箭”,想起自己昨夜随口一言,不禁气笑了,又见他被气得不轻,赶紧挽着他的手臂劝他:“明公息怒,战事岂在一时得失,若是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三军可都指望您呢。”

    “罢了罢了,”曹cao一口气终于顺过来,只是哭笑不得地说,“就是要劳烦文若再为孤筹备些箭支。”

    江边风大,郭嘉因恐他吹得头痛,劝他回了中军帐,只有张辽暗暗啧舌,只道郭祭酒神算,洞明幽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