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长久一生

    关于对宋清衍母亲叶微澜的印象。

    姜宁西认为她是女性中的楷模，从没因为宋父的离开而难过。

    完全做到了，你来我迎客，你不来我也不等你。

    这是她后来觉得的。

    在没有和宋清衍分手前，姜宁西一直觉得叶微澜是个好太太，好母亲，温柔贤惠，落落大方，雍容华贵。

    *

    姜宁西记得初次去宋清衍家时，叶微澜很热情地招待她，保姆准备了很多菜。

    可能是宋清衍提醒过家里人，她喜欢吃甜食，叶微澜还特意让人去买了要排队很久的网红蛋糕。

    被人重视的感觉很美妙，可以让人变得肆无忌惮，她留在宋家整整一下午。

    那个下午，是美妙的，是痛苦的，也是让人感觉幸福的。

    临走的时候，姜宁西收到了叶微澜给的礼物，说是见面礼。

    宋清衍说那是他mama珍藏的翡翠玉镯。

    姜宁西觉得贵重不敢收，宋清衍执意让她收着。

    *

    把姜宁西送回家后，宋清衍也回家了。

    叶微澜坐在沙发上，环抱着胸，像是等了他很久。

    “这女孩子不太行。”

    宋清衍把翡翠盒子放回了桌子上：“她说这个太贵重了，等以后结婚的时候再给也不迟。”

    叶微澜的脸色顿了顿，可能是真的没有料到会有小姑娘连价值几十万的翡翠都不要。

    就算是她不识货，也该在听到她说价格是有点贪念的。

    “你们下午有做措施吗？”

    宋清衍觉得母亲总是能够随意地切换自己的身份，在外人面前她是温柔贤惠的妻子，母亲，在他的面前，她是严厉的母亲，在宋父面前，她是可软可硬得情人。

    这样的伪装，他好像怎么也学不会。

    她也总是嫌弃他太笨。

    他的逆反心理越来越重了，他说：“垃圾桶里有结果。”

    叶微澜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生气，倒是欣慰：“知道反抗是好事，要想保护好自己喜欢的人，你还需要很久去学习。”

    叶微澜从不会主动让他去放弃一些事情，只会逼着他去放弃。

    *

    宋清衍对姜宁西撒过谎。

    那个在他家待着的女孩，并不是他的表妹。

    晚上姜宁西给宋清衍打电话，女孩是父亲朋友的孩子，最近家里人出去旅游，暂时没有地方去，母亲就主动接过来了。

    宋清衍知道女孩喜欢他。

    很久以前，女孩就跟他说过，那时候他还不认识姜宁西，知道对方喜欢倒觉得有什么。

    如今有女朋友，被其他女孩子喜欢，这种喜欢就是负担。

    女孩明知道他有女朋友，还在他和姜宁西电话时，主动喊他哥哥。

    那是mama的允诺。

    姜宁西生气了，她开始不理他，这种闹别扭的感觉有些奇怪。

    她在吃醋，是因为在意吗。

    他给姜宁西打电话求原谅，被母亲听到了。

    母亲关上了门，对他说：“趁着这次好好分掉，将来你还会遇到李宁西，张宁西，这种没结果的感情只会吞噬你的情绪。”

    母亲说只有矫情的女孩子才会频繁地让男孩子哄。

    女朋友应该是乖巧懂事听话的。

    就像是客房里的女孩，要背景有背景，要脸蛋有脸蛋，最主要的是她不会像姜宁西一样的矫情。

    宋清衍不想去解释，恋爱中的女孩矫情做作是最可爱的。

    宋清衍没经过母亲的允许去了奶奶家。

    他跟姜宁西撒了谎，说女孩是他表妹。

    姜宁西并不是母亲说的那样是个妒妇，是母亲习惯了宽容，习惯了包容，也可能是她从来没有真真切切地喜欢过一个人。

    也有可能是她曾经喜欢过，只是被伤害后，渐渐忘记了本我。

    和姜宁西开房，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母亲素来不喜用争吵的方式解决问题，她像是再次妥协，让宋清衍不要总是在外面，摄像头多，也不卫生。

    *

    录取通知书来的时候，母亲觉得他们肯定很快就会分道扬镳，对他感情上的事情没多过问。

    期间没少给他介绍女朋友，每次听说他没分手，都有些震惊。

    不知是上了年纪，还是父亲的情人越来越多的原因，母亲不再频繁给他介绍女友，开始让宋清衍把姜宁西带回家。

    每次姜宁西去家里，母亲总是会准备好她喜欢吃的菜。

    宋清衍分辨不清母亲是接受了，还是说妥协了。

    *

    和姜宁西分手后，宋清衍觉得母亲应该是开心的，毕竟他的人生离她随意支配又近了一步。

    母亲却像是变了个人，说喜欢就去追回来，不要做懦夫。

    后来，父亲大概对他真的是失望到底了吧，他彻底地不再回家。

    在后来，他听母亲怅然地说：“你爸给你生个小弟弟。”

    几年没回家，母亲的声音变得沧桑了，语气也有了岁月无奈的苍老，她开始问宋清衍有没有交往新的女朋友。

    宋清衍说没有。

    母亲问他是不是还在等姜宁西。

    宋清衍否认了。

    姜宁西并不是他等就能回头的人，分别这几年，她过得很好，比和他在一起时快乐多了。

    至少不会偶尔转发些深夜令人emo的句子了。

    宋清衍其实喜欢消防队的生活，深度的他律，被服从，会让人的大脑失去很多思考的时间。

    母亲偶尔电话里嘘寒问暖，不再像过去那样的咄咄逼人。

    宋清衍想可能真正长大，独立并不是唯一的标识，依靠才是。

    他能感受到母亲的依靠，那些唠叨的话，是母爱，不再是枷锁，也不再是禁锢。

    姜宁西说的对。

    *

    和姜宁西的复合，有部分母亲的缘故。

    母亲打电话来说发小结婚的对象是姜宁西高三的同学。

    宋清衍跟发小联系过才知道姜宁西本来是被邀请新娘伴娘的，他旁敲侧击地问姜宁西的状况，新娘说只知道她单身，在相亲，其余的，没怎么听姜宁西提起过。

    那几年，姜宁西微博快被他翻烂了，愣是没有翻出些恋爱的蛛丝马迹。

    偶尔她发个圣诞节的图片，他都会想是不是和她新交往的男朋友。

    复合需要勇气，也需要契机，更要看对方的态度。

    宋清衍没有任何信心。

    他们之间的几年，足以发生太多事情，也足以消耗掉所有回忆里的欢喜。

    在等待退出的日子里，他忍住不去联系姜宁西，是他想让自己想明白，也想清楚。

    这次下定决心，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想明白了，就一辈子不再松手了。

    不管将来如何，也不允许自己放弃，更不允许被放弃。

    他是要和姜宁西长久一生，而不再想要曾经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