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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婵娟/我的蛇蝎娘子 第29节

    她觉得此刻的她就像是个傻子。

    她总想赢苏灵筠,但好像到最后她都无法如愿以偿,她想要的也永远得不到,她转头看了眼窗户的方向,随后失魂落魄地抬脚离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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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那样的深情几乎要让人以为,她情深入骨。◎

    素竹下了台阶,去叫人抬热水过来,却猛地看到斜刺里冒出一人影,吓得她以为是鬼,“呵”的一声,定睛一看,才看清是程清清,不觉吃了一惊,“表小姐,你还没走?”

    程清清看了她一眼,没理会她,打开小门径自离去,“砰”的一声,关上的门发出巨响。

    素竹气得皱着眉头,走过去把小门的门闩拉上,免得她再不声不响地过来。

    江怀谨先前沐浴的水已经凉了,但他不介意,洗净身子后,他披上宽松的长袍,回到杨妃榻前。

    苏灵筠大抵是太累,睡了过去,身上盖着自己的一件外衫,露出一条嫩白的手臂。

    江怀谨面无表情地坐下去,伸手挑开她黏在唇角的一绺头发。

    感觉有人触碰自己,苏灵筠立刻醒了,对上江怀谨清冷无绪的眸光,她惊了跳,不觉直起身子,衣服滑下。

    江怀谨视线随着她的衣服滑下,落在了让人羞窘的地方,苏灵筠忙抓住衣服又靠了回去,她的脸像是抹了胭脂一般,鬓发湿漉漉的,好像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她的眼里没有成为女人后的幸福与甜蜜,只有着从死里逃生的松快。

    被那幽深无际的黑眸直勾勾盯着,苏灵筠颇感不自在,“夫君,表妹方才好像来了。”

    江怀谨不满她低头逃避自己的打量,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了片刻后,得出结论:“你生得不难看。”

    他们明明在说程清清呢,他到底有没有听她说话?

    苏灵筠从来就不觉得自己生得难看,她只是没有程清清那样貌美罢了,正要回话,却听他冷不丁地补了句:

    “但不如清清。”

    苏灵筠不懂男.欢.女.爱的妙处,江怀谨也没有心思教会她,尤其知晓这女人算计自己之后。她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一点代价,而不是得到快乐。

    苏灵筠脸色微变,她当然知道自己生得不如清清,然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还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这未免太羞辱人。

    她胸口起伏了下,随后又恢复平静。好吧,是她算计他在先,她活该,这么一想,苏灵筠释然了,她偏了下脸,想要从他的手中把下巴拯救出来,她低低地回:“夫君,我知晓自己生得不如清清。”

    她庆幸程清清已经离去,不然她听了这些话大概会又开始得意起来。

    江怀谨紧攫着她的脸,从那温顺的表情中看出其中的冷静自持,他忽然微微一笑,“我今日之所以与你做这事,仅仅因为你的身份,你的肚子会孕育我的子嗣,并非我多喜欢你,你可明白?”

    当然,这估计也是她想要的。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动听,可说出的话却让人从头冷到脚。

    苏灵筠努力控制住脸上险些撕裂的表情,若是之前还觉得他的态度有些暧昧,那么现在,他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在他眼里,唯一的用处就是替他传宗接代。

    苏灵筠目光平静无澜地凝望着他,语气很轻柔,“我知晓你与清清真心相爱,我不会阻挠你们,你放心。”

    不论她语气多么的真诚,都让江怀谨无法信任,这女人表面说一套,背地里做一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曾以为她真心爱慕过他,但今日看来,这份情从来都不是纯粹的。他不喜欢成为她人争夺的东西。

    “你知晓就好,我永远不可能喜欢上你。”你别白费心机。”他神色十分温柔,仿佛在与她表白,而不是说着那刻薄冷酷的话语。

    永远不可能喜欢她?

    不要白费心机?

    苏灵筠抿唇不语,藏在衣服下的手紧紧捏着自己的嫩rou,企图疼痛遮盖住心间的耻辱感,她绷紧身体,强忍着颤抖的冲动,她张了下口,却发不出声来。

    江怀谨看了眼她变得惨白的面色,修眉皱了下,却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浴房。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苏灵筠才浑身一松,然后禁不住地浑身轻颤起来,手脚一片冰凉。她今日方真正地知晓,自取其辱是什么感觉。

    待情绪稍微稳定之后,她开始细想他方才的话。

    他为何会突然说这些话,是因为知晓她在他的汤里下了药?

    还是因为自己没能坚持自己对程清清的承诺,碰了她而恼羞成怒,把气撒在她头上?

    次日,苏灵筠醒得比平日晚,昨夜折腾许久才睡,她太疲倦了,她庆幸的是,江怀谨昨夜离开浴房后就径自去了书房,不然与他睡在一起,她只怕无法入眠。至于他后来有没有去找程清清,苏灵筠不大清楚。

    素竹见苏灵筠醒来,就吩咐底下的人进来打扫,又让人送洗脸水,送点心进来。

    苏灵筠盥洗后,坐在妆台前梳头,素竹从外头走进来,接过她手上的梳子,帮她挽发。

    苏灵筠看了她一眼,??x?“我方才听你和底下丫鬟说什么兰花,外头的兰花怎么了?”

    素竹一边替她挽髻,一边郁闷地道:“花架上的那盆兰花枯萎了,不知道是不是底下的丫鬟偷懒忘了浇水,昨日看还抽了好几箭,煞是好看,可惜了。”

    苏灵筠喜欢兰花,听到这消息,不由蹙了下眉,心里有些不畅,“兰花还在么?”

    素竹道:“奴婢让底下的人替换了一盆,那盆兰花放着那里也不美观。”

    苏灵筠原本想看看还能否补救一下,闻言只能作罢。

    苏灵筠用早膳的时候,卫無过来告知他,江怀谨有要紧事要出门处理,额头不由隐隐作疼起来,她很担心又会发生昨日那样的事。

    他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有事要出门?

    从嫁给他到现在,苏灵筠除了对他这个人的性情有所了解之外,其余一切一概不知,她不知道他有多少友人,不知晓他在外头都做了些什么。苏灵筠先前从品香书斋买了一本安阳城县志,里面记载了一些他父亲江天的发家史以及他所经历的一些事迹,至于江怀瑾这人,上面提都没提到过,这也不奇怪,他只是江天的儿子,并未做过有利于安阳县的事情。他只是受了父亲的荫庇,生活才能过得这般优渥奢侈,若没有他父亲,他或许什么都做不成。

    当苏灵筠这样想的时候,她立刻又想到那天他所受的箭伤,以及他身负重伤仍旧视若平常的做派,便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简单。

    一想到他的事,苏灵筠便觉得脑子里有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索性将他的事拂出脑海,暂时不再想。

    苏灵筠刚用完早膳,就收到了李氏派人送来的信,打开一看,不觉惊讶。

    信上说,方恒也到苏家去提亲了。

    李氏如今犹豫不决,不知该与哪家定亲,让她送程清清回去商议一下。

    看毕信,苏灵筠轻叹一口气,她兄长横插一脚已经让事情变得十分麻烦,如今这方恒也插一脚进来,她的计划只怕要功亏一篑了。

    从信上的内容来看,李氏的心也偏向了方家。

    方家与她家同为书香世家,方恒的父亲是户部侍郎,是朝廷命官,而沈凛的父亲只是空有一爵位,并无实权,又不知是什么原因从京城回了老宅。再说他们本人,方恒的容貌才华在安阳县是出了名的,李氏也是亲眼瞧过的,而沈凛,她只是从旁人那处了解一二,如今又有苏云峥阻拦,李氏估计不会考虑沈家了。

    苏灵筠与方恒的meimei方秀娥交好,自从嫁给江怀谨后,苏灵筠就不曾再去找过,为的是避免碰上方恒,心生尴尬。

    想到方恒,苏灵筠不觉冷笑一声,当初他在心中暗示他对她有情,想要与她携手白头,但经程清清一引诱,就转变了心意,男人的情意当真是不可信。

    苏灵筠刚要让素竹去把程清清请来,程清清就自己找来了。苏灵筠一眼看过去,只见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娉婷袅娜地从外头走进来,一进屋目光暗暗地环顾四周,不用想都知晓她在寻江怀谨的身影。可惜,他不在。

    苏灵筠想到昨夜江怀谨对自己说的那些无情的话语,眼神不由黯下。

    他应该真有重要的事情才会出去,否则他怎么撇下程清清?

    薛夫人快要回来了,不知道他打算如何安排程清清?

    “表姐昨夜睡得可好?”程清清坐下后,笑意盈盈地看向苏灵筠,想要从她的神情当中捕捉到一些讯息。

    听着程清清隐含深意的语气,苏灵筠面上不由浮起几分臊意,她终归还是个矜持端庄的小姐,想到自己和江怀谨欢.爱的动静都被她听了去,心中免不了有些不自在。

    “嗯。”苏灵筠语气平静地道,随后岔开话题:“清清,方才母亲来信,说方家上咱家提亲了。”

    “方家?哪个方家?”程清清先是有些迷茫,然后猛地反应过来,惊讶道:“方恒?”

    苏灵筠微笑点头,“正是那方恒。”

    程清清见苏灵筠面带微笑,好像完全不介意此事似的,心中不由咯噔了下,当初方恒想要娶苏灵筠,是她从中作梗,搅了他们的好事。如今方恒却想要娶自己,她这位表姐不会对她产生怀疑么?

    “方恒不是钟情表姐的么?或许提亲并非他的主意呢。”程清清装傻道,心中有些诧异,她一开始是引诱过方恒,但后来苏灵筠和江怀瑾定了亲,她就没有再与方恒见过面,谁成想那方恒竟对她上了心。

    “清清,当初的事莫要再提了,我如今已为人妇,我与方公子无任何关系,他想娶谁也是他的自由。”苏灵筠语气虽是温和,但面色有些严肃,直到说回她身上时,面容才有所缓和,“当下重要的是,你是怎么想的?”

    程清清俏脸一垮,“表姐,我的心意你还不知晓么?我和江哥哥真心相爱,不论是沈凛还是方恒,我都不愿意嫁。”

    苏灵筠沉默片刻,轻叹一声,“清清,我知晓又有何用?此事我无法做主。”

    苏灵筠不知晓江怀谨的打算,她自己的计划又被打乱,她此刻暂时也没其他注意,她沉思了下,道:

    “只不过我是觉得,沈公子和方公子家世都不错,你嫁过去是个正妻,总比当妾要好。”

    程清清却不以为然地笑了下,“给别人家当妾或许不好。”她目光炯炯地看着苏灵筠,“但表姐你这里就不同了,我们是好姐妹,你还能亏待了我不成?”

    苏灵筠笑了笑,并未回话,心忖,的确不同,她是江怀谨心上的人,她此刻进来是当妾,但保不齐将来自己有个好歹后,她还能被扶正。

    苏灵筠无法改变她的想法,只能劝她先回去一趟,程清清却不愿意,撅着艳红的小嘴,道:

    “表姐,要不你回去帮我和舅母说吧,就说我两个都不愿意选,让她别替我费心了。”

    苏灵筠见她如此任性,心中既是无奈又有些不满,从小到大,她就是这般,遇到不顺心的事就逃避,撒娇,她就是被她的父母和兄长宠坏了,才会如此任意妄为。自己若是像她这般,家里的人定会狠狠地申饬她一番,说她有失体统等等。

    “我已经嫁出来了,你的事我不好插手。上次为着你的事,兄长打了我一巴掌,我哪还有脸回去。”那事底下人都知晓了,程清清不可能没听到一点风声,所以苏灵筠也没打算瞒着她。

    程清清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也不知晓是针对谁的。

    “表姐,那事我听说了些,这事是表哥做得不对,我与他说了,下次他再敢打你,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他了。他也与我承诺过,以后这样的事绝不会发生。”

    苏灵筠心口微缩,抬眸看向程清清,没见她脸上有得意之色,“兄长倒是十分听你的话。”

    苏灵筠唇角噙起抹苦涩的笑,随后端起茶,慢慢地饮啜一口,也将眼里的情绪藏在眼皮底下。只要想起苏云峥的那一巴掌,苏灵筠的心口就涌起一股火,那股火仿佛只是被压在心底,从未灭过。

    江怀谨是傍晚时分回来的,那时苏灵筠正在协助冯嬷嬷处理府中一些事务,回到屋里时,江怀谨已经去了书房。

    江怀谨的婢女黛青正在浴房里收拾他的衣物,苏灵筠进去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觉皱了下眉头。

    黛青手上捧着江怀谨的衣服经过她的身旁,向她福身行礼,要走时,苏灵筠拦住了她。

    伸手掀了下那外袍,苏灵筠目光蓦然凝住,只见那衣服上隐隐有些血迹,“你家公子受伤了?”

    黛青面色不安道:“奴婢也不知晓这血迹从哪里的。”

    苏灵筠见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没再多问,晚膳时,苏灵筠在屋里等他归来一同用膳。

    江怀谨是和程清清一起来的。他今日罕见地穿着一袭雪色宽衫,长发半挽,戴了只螭虎纹玉簪,这般装扮让他看起来像是文人雅士,少了几分华贵,多了几分清雅,也衬得那张俊美的面庞似玉石雕刻般温润柔和。

    程清清与他并肩而行,穿着石榴色的艳丽衫裙,对着他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他们二人站在一起,便像是一对神仙眷侣,任何人横插进去,都只会破坏这一份美感。

    苏灵筠端庄而娴静地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相迎,看着从外头朝着她走来的二人,脸上始终挂着温婉的笑容。此刻的她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而非江怀谨的妻子,她算计来算计去,结果还是未能插进他们二人之间分毫。

    江怀谨从始至终都没看她,偶尔不经意间的一眼,也充满了冷漠,这才是他对她真实的态度,昨夜的他只是受药物所控,才有了那短暂的意.乱.情.迷。

    直到来到饭桌前,他才真正看了她一眼,“在等我们么?”他的语气温和,??x?但也客气,好像在一夕之间,两人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