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我在棺材里的时候早就哭过了,也哭干了,这是眼眶里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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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氏夫妻依旧不答,只是垂搭在膝上的双手猛烈颤抖起来,闭紧的嘴巴里咯吱作响。 他视若无睹,放下茶盏,一脸不解的继续说话。 “孩儿每隔半个月才让你们吃些快坏掉的烂菜烂rou,算起来你们已是近三十年没有吃过正常的饭食,这些东西对你们而言,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啊。” 随即他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莫非是太久没吃过人吃的东西,你们已经忘了食物的味道?” 下一刻,他很是苦恼的摇摇头。 “爹娘,你们不说话也不吃东西,真让孩儿难办啊。” “若被娘子知道,定会认为是孩儿故意克扣你们的伙食,误会孩儿是个不忠不孝之人呢,这可绝对不行。“ “在娘子看来,孩儿即便是鬼,也是这天底下最善良最无辜最柔弱的鬼呢,不该去害人,更不该做坏事。” “真是一个傻得太过纯粹的娘子啊,满心天真的认为孩儿擅长粗俗的勾引之术,只会张开腿承受她的cao弄,连自保都才勉强而已。” “不过孩儿想让她看到的,知道的,也确实只是这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这样以后当她偶尔回想起和孩儿在一起的时光,关于孩儿的记忆便一直是干干净净,纯白无暇的,她会永远记着孩儿最美好的一刻。” “她会记得孩儿对她说的耳边情话,会记得孩儿躺在她身下的动情姿态,会记得孩儿不惜代价的怀上她的孩子,更会记得孩儿的一颗真心全系在她的裙头。” “即便她得道成仙,也再找不到如孩儿这般的人,是上天入地也找不出第二个完美无暇的痴情郎君。” “她会永生永世的念着孩儿的好,会在每个孤寂无人的深夜回想起孩儿的身子,只要她还能记得孩儿这个人,还能想起这些甜蜜的回忆,那么孩儿至今所做一切的就都不算白费。“ 说到此处,他便是长长叹息一声,无奈而惋惜。 安寂无声的花厅里,梅逊雪屈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 指甲落在桌面发出清脆短暂的咚声,和对面两颗狂跳不止的心脏几乎融在了一起。 他单手慵懒的撑着下巴,嘴角压下,尽管语气仍是温和如水,却满是叹息的意味。 “你们妄想向她吐露真相,妄想破坏孩儿的计划,妄想挑拨离间孩儿与她的感情,竭力挑战孩儿对你们最后的一丝容忍。” 听着他的叹息,看着他的无奈,对面一对老夫妻的血色皆无,眼瞳乱转,污浊厚重的眼泪从眼眶里狼狈溺出,端正的坐姿依旧不曾改变。 在场的奴仆们哪怕早已非人,仍能看出这对年老夫妻的脸上皆有明显的悔恨之色,争先恐后的眼泪之下全是复杂的晦涩,与惊惧的哀求。 若非此刻他们受控难动,怕是早就争相跪在了梅逊雪的脚下,抓着他的裤管痛哭流涕的疯狂道歉与卑微求饶。 不过很可惜,他们姗姗来迟的道歉,这时的梅逊雪实在是看不上。 从死后再见到父母的那一刻起,他的心跟着他的身体一样的千疮百孔,再难复原。 “孩儿留你们安稳活命,用鬼力保你们寿命不终,就是为了让你们能亲眼看着孩儿与她成婚的那一刻,不至于双方的堂前无人,仪式简陋。” 对面父母溢于言表的深深畏惧与苦苦哀求,梅逊雪皆是视若无睹,修长的指尖来来回回的滑过杯沿,自顾自的低语起来。 “氏族成亲的规矩繁琐隆重,跨火盆过门槛,三亲六礼,高堂见证皆是缺一不可,就算要孩儿强忍一时之气,也不能让刚过门的新娘就受轻视的委屈。” 红衣公子丝绸覆盖下的眼眶突兀溺出一缕血线,随即猩红唇瓣也高高的勾了起来,皆是快活笑意。 站在梅逊雪身后的丫鬟不知何时收敛了笑容,悬挂颈口的头颅不堪重负似的,啪的一声滚落在地,向着花厅门口滚去。 头颅掉地后,剩下一具没有头的身躯依旧无声无息的直直站着,顺着颈口流出的血在她的脚底聚成一湾小小的血泊。 只见那头颅咕噜噜的滚远了几步,接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从凌乱黑发里睁开,视线就望向前方坐在凳上的红衣公子。 一双黑色空洞的眼珠在眼眶里灵活转动,默默注视着红衣公子因为太过激动,而轻微抽动的肩膀,眼神瞬间变得凝重极了,缄默不言。 这厢的梅逊雪深陷回忆之中,毫无所觉身后的异动,桌面捏着茶盏的掌心慢慢捏紧,杯壁寸寸尽碎,鲜红的茶水混着暗红的血从指缝里流出,红的夺目异常。 此刻的他完全感知不到痛,嗓音压低压沉,一字一句从银口白牙里逼出来,近乎咬牙切齿。 “现在拜完天地敬过神明,万事已尽难抵意难平,孩儿如今还需顾忌什么呢?” “爹啊,娘啊,你们知不知道孩儿足足忍了三十多年的火,现在终于要烧到了尽头,若是再迟些,孩儿残剩不多的骨头都快被这把火烧没了呢。“ “孩儿为你们辛苦多年,不求能完全体谅孩儿的难处,也该为孩儿腹中的胎儿着想几分,毕竟它是你们的亲孙儿,怎能尚未出生就因祖父母的调拨,让它的亲生父母离心断意。“ “孩儿知道你们一直想要光耀门楣,子嗣繁多,让家族发扬光大。“他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轻声说道。 “只是很可惜,这是娘子的种,孩儿想要它跟着姓京,梅氏的最后一脉会断在孩儿这里,还望你们原谅孩儿的不孝。” 迎着对面的二老先是诧异至极,遂变惊怒不已的愤怒视线,红纱矜贵的俊俏公子却是颇为愉悦的扬起一抹灿烂笑色,明艳夺目不可方物。 接着,覆盖红绸的眼眶往下低了低,转过脸庞,从左往右,把桌前一道道剩下大半的丰盛好菜看过。 “小雨,岳明,阿森,梨花。”他收回抚摸小腹的手,张唇温声的吩咐,声低从容,依旧悦耳,“伺候老爷夫人用膳,不要浪费。” 语落,老夫妻身旁几名不言不语,神情冰冷的丫鬟奴仆应声听令,四肢僵硬的桀桀怪笑着靠近。 道道不怀好意的阴恶目光重重落在一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老夫妻身上。 桌后的二老瞪大眼睛,血色倒流,一时胆颤心惊,战栗不止。 四个丫鬟奴仆分站两边,其中两人各自拿起一盘菜色,一人负责暴力撕开嘴,一人负责使劲往里倒。 宽敞的花厅里响起大口大口的吞咽声和急促断续的呜咽声,以及参杂其中的,盘子在挣扎中不稳的砸向地上的接连脆响。 纱摆垂地,衣冠楚楚的梅逊雪就撑肘懒懒地坐在桌前,神色冷漠,亲眼目睹当面发生的惨景。 大约才过了一盏茶,身后忽然飘来一声颤颤巍巍的轻唤。 “少爷。” 梅逊雪回眸望去,就见身后的断头丫鬟一手捧着刚捡回来的头颅,一手捏着绣着柳叶青青的锦帕,笨拙小心的递给他。 “少爷……少爷别哭了……”胸前捧着的头颅望着他,有些心疼,有些不忍,“都过去了……少爷别再哭了……” 哭? 梅逊雪听后一愣,顺势抬手一抹,才发现脸上坠满了鲜红的冰凉液体,滴滴答答的顺着下巴坠落,打湿了大片的衣襟。 他低头一看,身上全是血痕斑斑,手心摊开时,全是刺目的鲜血。 “少爷不哭……少爷不要再哭了……他们待你不好,夫人待你好……”头颅上的嘴巴长长合合,竭力的想要安慰他,却也笨拙的厉害,颠来倒去只会劝他别哭。 梅逊雪愣了会儿,随即噗嗤一声笑了。 “别担心,我没哭,青青。”从京照夜走后,他第一次扬起温暖安抚的笑,温声的回,“我在棺材里的时候早就哭过了,也哭干了,这是眼眶里的血,不是我的眼泪。” “不,不要哭……也不要流血。”断头丫鬟执着的把锦帕凑到他脸上,胡乱的擦着,嘀嘀咕咕的念叨,“少爷流血,少爷伤心,青青伤心,安子伤心,夫人也会伤心……” 听后,梅逊雪冷彻透骨的身体恍惚间竟真似生出一点暖意。 他抬手接过脸上乱擦的锦帕,一边擦着脸颊和手掌的血痕,一边含笑微微的嘱咐道:“好,我不哭了,也不流血,你别告诉安子,也别告诉夫人,免得他们为我担心。” 见他拿锦帕一一仔细的擦拭过后,红绸下竟真的不再滔滔不绝的流血泪,断头丫鬟欣喜的使劲眨眨眼,小脸严肃的保证守口如瓶。 确保滴落的血泪全部擦干净后,梅逊雪低下头,无奈的扯了扯湿答答的,带着浓重血腥气的下摆。 看来去见娘子之前,他还要换身干净熏香的衣裳。 不过要尽快些,否则若是回去迟了,等候着急的娘子怕是第一眼看见自己时就会气急败坏的把他才换的新衣裳当场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