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驯化笔记（十四）
第三十八章 进京赶考（三） 晚上有人主动过来暖床，一觉好眠，醒来后白柳问谢塔是怎么从南风馆把自己赎出来的。谢塔没有什么隐瞒，直接交代了白六冒充和他利用白六拿到卖身契的事情。 白柳有点意外，白六发疯是正常的，毕竟给他看了那种视频。但谢塔平时看起来傻傻的，怎么一下变得很爱动脑筋了似的，竟然不动声色的就把白六利用了一把。白柳一开始还以为他那么容易就拿到了卖身契是巧合，可谢塔后来告诉他，他真的早就认出白六，没有揭穿他先假装分辨不出来，让他花钱把自己赎出来。他一直都有留意卖身契被放在了哪里，后来看白六脱下衣服也是故意把他扔出去好拿卖身契跑路的。 白柳感到有些惊讶，这不像是谢塔平时会做出来的事。可谢塔郑重地说：“我以后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拖你后腿了，也不会让你再为了我伤害自己了。” 白柳感觉到气氛好像有些沉重了，他不知道，之前他自刀差点死掉的事情给谢塔心里带来了多大的影响。但不管怎么说谢塔又确实是在关心重视他，他又觉得有点开心。不太好意思地干咳一声转移话题：“既然你自己回来了，那我就不用继续摆摊赚钱了。今天就开始寻找线索做主线任务吧。还有你的身份问题，最好扮作书童跟我一起行动，这样不会有NPC说闲话，以免节外生枝。” 谢塔点点头，脱去了自己像女装一样有些艳丽轻薄的纱衣，找书童朱笛借了一套衣服凑活着穿上。虽然谢塔长得很高，但古装版型宽松不像现代服装那么讲究尺码，下摆袖口短了一截倒也能穿，反而显得更利落了几分。同样的一身衣服穿在朱笛身上中规中矩普普通通，穿在谢塔身上即使不合适也显示出一种身材挺拔，手长腿长的帅气。 白柳又按照惯例花痴了一下，欣赏够了以后才开始分析起游戏思路起来。看上去再真实这也是一个游戏，肯定不能按照现实世界正常思路来。玩家又不是古代人，没读过四书五经，怎么可能考得了八股文。而且就算会写八股文，文无第一，只靠写文怎么能保证自己一定能中呢？玩家又不可能真的像古代书生这一次落选了下次继续考。所以这个解决方法必然是作弊。（小说和游戏不要带入现实，现实考试作弊不可取）这个游戏设计里一定留了一个作弊途径，在某处可以找到范本，背下来考试的时候直接照搬上去就可以了。 在考试开始前的这几天，白柳带着谢塔到处在外面晃悠探索这个京城地图并打探消息。古代科举的举行时间在早春，现在的天气还很冷。谢塔顺着风吹过来的方向走在白柳的斜前方，为他挡住寒风。朱笛在心里赞叹，公子新收的书童真的好贴心。 白柳从善如流地躲在谢塔的背后，感受着男朋友的贴心温暖，小声跟他讨论游戏的攻略方法。 朱笛陪少爷去过南风馆，知道谢塔原本是小倌，他们应该发生过关系，看他们两个贴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时候会就有眼力劲的退一步，离他们两人远一点默默跟在后面。 白柳说：“我感觉这个副本和之前的《落日余晖》有点像，那个副本表面看上去是求生，但实际上是考验政治判断，这副本表面看上去是考试，但实际上也是靠政治。不过《落日余晖》还可以靠高武力值强行通关，但这个副本主线任务是考试，所以是一个纯解密副本。” 谢塔：“这一次我不会再打瞌睡偷懒了，我会努力派上用场的。” 白柳：“你倒也不用这么上进，毕竟人都有擅长的和不擅长的，面对自己不那么擅长的领域想要逃避也是正常行为。你看这个副本里系统都没要你做主线任务。” 白柳又问他：“对了，你要怎么样才算通关游戏啊？” 谢塔回答：“我到了时限自动登出。等玩家考完最后一场殿试放榜单的时候我就回现实了。” 白柳点点头觉得这样也行，等到放榜的时候他应该也差不多要登出游戏了。 逛了一整天把地图摸清楚以后，白柳和谢塔终于在一个隐蔽得疙瘩角落里找到了一个据说能看破天机，预测出今年考题的算命先生。这个算命先生占卜收费，反而要人猜谜，猜对了才能给算卦。 “一个黑孩，从不开口，要是开口，掉出舌头。”（网上找的不是我自己写的） 这是一道脑筋急转弯，本来这种猜谜的活有白柳一个人就够了，但这一回谢塔的游戏积极性很高，他也在很努力的思考，最后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出了答案：“是瓜籽吗？” “猜对了。”只测出了考题肯定不够，后来他们继续探索地图又在茶馆听到传言，京城最大的学府白马书院里有一个特别富有才华的书生，特别好赌，只要跟他打赌赌赢了就可以要他帮助做一件事。 于是白柳一行人又来到了白马书院找到了那位书生。那位书生喜欢喝酒是一位豪气干云的人，一听到白柳的来意以后他就丢下书马上要和去和白柳赌一把。 他们来到书院旁边的小茶楼里，论赌博白柳是擅长出千的，他在其他的世界线里甚至很喜欢开赌场，这也是一个很好的赚钱手段。在古代的种种赌博方法里，白柳选择了最经典的一种摇骰子比大小。 检查过器具没有被动过手脚后，白柳就开始摇了。摇骰子的关键就在于手法，也有点像现代的魔术表演，摇的时候偷偷用小指头勾两个骰子藏在对面看不见的手心阴影处，一边跟对面说话分散注意力，一边调整好点数。最后慢慢揭开摇盅，不动声色的将藏好的两个骰子推回去。 那个书生倒也愿赌服输，当场提笔行云流水写下了一篇锦绣文章。书生写的时候，谢塔就在旁边观摩，虽然完全看不懂但真的感觉这篇文很厉害，文采不用多说，甚至连字都非常好看。 拿到范本以后白柳一看，这文还挺长的，有几千字，还都是繁体字，感觉就靠自己背诵根本背不下来。所以解密还没有结束，还需要找个方法把小抄带进考场。 不过至少拿到了范文，今天的收获还不错，白柳结束一天的疲惫，回到家里准备洗洗睡了。 古代的书童本身就是兼具暖床效果的，原先白柳喜欢一个人睡，现在有了谢塔，他就和谢塔一起睡。现在天气冷，被窝一开始也是冷的，谢塔会先睡进去把被窝睡暖和了再让白柳进来。还有什么比在寒冷的季节，窝在恋人的怀里合适更舒服的事呢?当然偶尔也会有一些亲亲蹭蹭以及不可描述的生理反应。不过通关方法毕竟还没有着落，这两人也都挺克制，只是浅尝辄止。 第三天，白柳和谢塔继续逛地图，寻找线索。他们路过两家卖文房四宝的店铺，一家生意清冷，另一家却很火爆。白柳感觉这种现象很反常，就走进店铺里看看。他看见有很多书生来这里专门买墨，他突然灵感一现问卖笔墨纸砚的商人：“我是马上要参加科举考试的书生，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好用的墨水推荐？” 这句话就仿佛暗号一般，商人脸色一下子变了，左右看了看之后他压低声音小声说：“你猜对了，我这里有一种特殊的墨水可以把范文写在人身上，然后墨水会隐形变得看不见。你用力摩擦那处皮肤受到热以后文字又会慢慢浮现出来。” 白柳感觉他要找的作弊方法应该就是这个了，买了特殊墨水回去后他在自己手臂上试了试，效果和商家所言一样。 第三天他和谢塔留了个心眼继续在地图里闲逛摸索打探消息，以免还有什么漏掉的地方，后续没有再探寻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第六天晚上白柳在手臂上做好了小抄。等到第七天，他参加了考试。 作话：不搞生命的大和谐，智商果然就上线了，可恶！ 第三十九章 进京赶考（四） 因为提前做好了准备，这场考试还是挺轻松的，白柳没有感觉到压力。中午的时候谢塔提了食盒来送饭，他注视着周围那些考生突然问白柳：“这些考生里面你能分辨出哪些是玩家吗？” 白柳感到奇怪：“你问这个干嘛？”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地问他：“你不会是打算去攻击其他玩家吧？” “嗯，我问过系统了。这样我不用攻击你也不会再受到惩罚了。” 白柳犹豫了很久：“我不愿意你为了我去勉强自己做讨厌的事，变成你讨厌的那种人。” “不是的，”谢塔低下头语气有些哽咽，“不能保护你才是我最讨厌的事。” 谢塔不太喜欢杀人。即使是白六这样的恶人，他也希望别人能改过自新，回头是岸。他连看小说和电视剧都只喜欢看那种没有坏人，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最终天下太平的大团圆结局。可如果把白柳牵扯进来的话，他觉得自己的喜好与原则都可以放一放。 白柳曾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捅刀子的一幕深深刺激到了他。他不想那一幕再重演了。在攻击白柳和攻击别人之间，他宁愿去攻击别人。即使那些人他都根本不认识，是无辜又可怜的。 “如果为了守护你，我愿意变为坏人，做我之前最讨厌的事。这是我的心愿。因为有你那些事情已经变得不再讨厌了。希望你能接受这样的我，让我一直保护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白柳说不出话来。他感觉谢塔是认真的，但他又觉得很震撼很不可思议。曾经的白六为了谢塔变为了如今的白柳，以后的谢塔也会为了他而做出那样大的改变吗？ 认识到这件事之后，白柳控制不住的笑了，笑得像个背着老师家长做坏事的孩子：“对不起，我想做个好人，但我骨子里还是个坏人啊。人类到底是自私的，我也是。你想为了我去攻击别人，那就去吧，我不拦你。” 说实话，他开心极了。差点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到了第一场考试的时候，要考一整天，从早晨考到傍晚。这一整天考生都在考场里，吃喝都由书童们送食盒进来。虽然考八股文但考场的纪律却不像真实历史上那么严格，更像唐代开放自由，考生可以带书童过来伺候饮食，也可以和其他考生聊天借东西。连考场地点也是在一个大院子里摆满桌子中间相隔一两米的距离，并不像电视剧里那样是一排排石头做的小隔间。 白柳告诉谢塔：“在这个考场上玩家只会有两种反应，一种是和我们一样找到范本的，这种玩家必然胸有成竹气定神闲。还有一种是没有找到范本失败了的玩家，这种肯定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只能交一份白卷。你借着给我送水的由头，从东边跑到西边把所有考生的反应都观察一下，就可以初步筛选这个副本里玩家的范围了。” 谢塔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在考试快结束的时候他爬到院子外面的大树上，把所有考生们的试卷都鸟瞰浏览了一遍。全场有三个交白卷了，这三个人不用说一定就是玩家，真正的副本NPC古代书生能靠自己考到这里的，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另外还有四个人他们在偷偷抄小抄被谢塔看见了。他还观察到玩家们不太会用毛笔写字，握笔手势与其他NPC们不同。 谢塔暗暗记下了这些人的模样和姓名。计划等考试结束后把他们挨个刀一遍。 拿到范本以后誊写一篇八股文用不了一整天的时间，系统给了这么长的考试时间是用来做什么的呢？白六用自己的行动给出了答案，他趁谢塔不在的时候向主考官举报白柳作弊。 其实白柳早就猜到白六会这么做了，他早有准备吗，手臂上的小抄他抄完以后用水一抹就掉了。他在接受主考官搜查的时候自然是没查出来。他一边接受检查一边指着白六举报：“我看他才是真的在作弊，贼喊捉贼。既然你们都把我检查过了，也请把他检查一遍吧。” 只要有人举报作弊主考官就一定会去检查。 白六当然也早就毁掉了自己作弊的痕迹，他欣然接受检查。可是另一个书童朱笛在白柳的安排下，偷偷准备了一份纸质小抄藏在白六的桌子下的角落里。白六也不傻他也考虑过白柳会不会栽赃陷害他，他在主考官过来之前也把自己周围都检查了一遍，他发现了这个小抄，准备捡起来销毁。 躲在树上的谢塔目睹了这一幕，他从系统背包里拿出弹弓，还好他武器仓库里的东西够全，不然改用箭驽会留下箭支作为把柄。 一颗平平无奇的石头打中了白六的手，让他没能及时捡起小抄，他虽然用脚踩住做了遮掩，但最终还是被严格的审查发现了。 最终白六被抓走下狱了。 考试结束后，他和白柳打了声招呼就去找跟踪那些玩家，然后连夜往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射了几箭。他心里也是愧疚不忍的，但拉弓的手却没有犹豫。 他终于为白柳而彻底改变了。从无私、用道德模范标志刻出来的神造物变为了拥有私心的、只想守护最重要之人的人类。 与此同时，监狱里的白六正在想办法越狱。科举舞弊一旦被发现都会被处以极刑，游戏给了他两天时间来越狱。但越狱很难，现在两个狱卒正在对他严刑逼供要他签字画押。 狱卒甲挥舞着鞭子恶狠狠地说：“我才不管你是不是被污蔑冤枉的，你赶紧认罪了，抓到了一个舞弊的朝廷奖励30两白银呢！” 狱卒乙在旁边端着一盆辣椒水往刚刚受过一顿鞭打，身上都是鞭痕血迹的白六身上泼：“赶紧认罪画押！” 白六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认罪，一旦坐实了舞弊罪名主线任务做不了，通关无望他会被困死在副本里。所以他只能硬生生咬牙受着，以前都是他用鞭子抽死别人，现在轮到他被人用鞭子打了。 他一边忍着极致的疼痛，一边思索自己不仅不能认罪他还得想办法贿赂这两狱卒，帮他洗罪名好放他出去。 看他这副死不认罪的样子，狱卒甲气极了他打的自己胳膊都酸了，这人看着白白净净瘦瘦弱弱怎么这么嘴硬。他对狱卒乙吩咐：“一直这样打下去好像也不是个办法，我们用点更狠的法子吧！” 白六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你们把我放了，我可以联系家丁给你们送更多的银子！” “呵，”狱卒乙，“你不是第一个这样对我们说的犯人。之前就有个老哥真这么做了，现在他已经被抓住砍头了。我们虽然爱钱但还是想要钱来得干净安全。” “我真的没有作弊，靠我自己可以考中的，我要是考中了就提拔你们做官。” 两个狱卒商量了一会最后还是不愿意相信他。狱卒甲说：“我看这个家伙是个硬骨头，只靠rou体上的疼痛不能让他屈服。我们要对他实行精神上的摧残。” 白六还想再说什么继续发动自己的洗脑话术，两个狱卒一下堵住了他的嘴，打了水给他洗了脸，对着那张无论是在男人还是女人中都算好看的脸“嘿嘿”yin笑。 白六一下就反应过来他们想干什么了。虽然就生理感受上来说挺恶心的，但不得不承认这也可以成为一个突破口。色令智昏这点他也亲身体验过。 他没有挣扎只是偏过头露出了曲线优美的修长脖颈和衣领处隐约可见的锁骨。他确实平时养尊处优，皮肤白皙柔嫩比许多女生保养的都好。为了能更好的蛊惑人心他还特意留了一头长发，乌黑的发丝与雪白的肌肤对比强烈，非常具有视觉冲击性。 这一幕看得两个狱卒心头一动，被蛊惑了一样一边扒他衣服一边傻愣愣地给他解绑了。被解开以后白六也没有挣扎，柔顺地低着头，任由那两个人摸来摸去，在白白的皮肤上掐出青青紫紫的痕迹。借着这两人彻底放松警惕的时机，白六直接将他们打晕了。其实他一直都可以凭借高武力值强行越狱，但是那样主线任务没法做。他把两个昏倒的狱卒绑在自己刚刚被鞭打的刑具上，自己拿起了被放置在一旁的鞭子。好了，现在立场转换过来了，该白六对这两个狱卒屈打成招，逼迫他们为自己洗刷罪名了。 攻击过其他玩家以后，系统催促谢塔彻底完成任务，去攻击唯一没有被攻击过的白六。谢塔也正好想要去找白六算算账，他多次对白柳出手想要置白柳于死地，这笔账谢塔可没有忘掉。 原本这个春天就很冷，最近的天气又变得更冷了。赶上倒春寒，天空中飘起了小雪。 谢塔不怕冷，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看着雪花在空中飞舞，那些细小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衬的那双蓝眸那么冰冷。 他呼出一口白气，他觉得白六到底是个祸害，放着不管迟早出事，他的命不能留着。以前是他一直以来太天真了。 作话：六要领盒饭了。原本还安排了满清十大酷刑和真抹布的，对他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第四十章 进京赶考（五） 谢塔动用自己特殊玩家的权限，通过系统在地图上查到了白六的位置。当他找到白六的时候，白六已经调教好那两个狱卒，让狱卒递消息买通判官然后出狱了。天气有些冷又下了小雪，他穿着一件玄色毛毛领斗篷，在书童的陪伴下往自己住宿的会馆走去。 谢塔穿着夜行衣蒙着脸拦在他的面前，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他这个架势，书童一看不妙转身往衙门跑去。谢塔甩了一下手，书童还没跑出去两步就倒在地上，一枚飞刀暗器正中他的后背心。 白六在谢塔出手的时候认了他，下意识地拉了拉毛领遮住自己脖子上没好全的掐痕。他看了一眼已经没气了的书童，有点惊讶地问：“你不是不喜欢杀人吗？” 虽然这只是个NPC，但他知道谢塔是把NPC当人的，因为他自己算是NPC。 “但我不能再给你伤害白柳的机会了。”他的语气非常坚定。 白六原本还有些高兴带着笑容的脸冷了下来，他抿紧嘴唇：“你难道真的不能考虑一下我吗？我还以为你是回心转意才来找我的呢。” 他知道白柳改变了谢塔，可他没想到变化会有这么大。明明谢塔是个极其固执很难改变的人，明明他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他只是错过了十六年的时光，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呢? 谢塔没有理他，提剑向他刺去。知道一切已经无可挽回了，白六也拿出鞭子与他交战起来。 雪花随着劲风向外纷飞，长鞭对上刀剑，在武器上白六其实是有优势的。但这点优势面对完全不做任何削弱的谢塔并没有太大用途。一交手白六就感觉到了吃力，片刻之后他便落了下风让谢塔打到了身前。 他吃力地用鞭子横挡住谢塔砍过来的剑，身上已经有了些狼狈的划痕，毛领斗篷也从身上散落掉在地上。雪花与寒风落在他单薄的身上，他仍旧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近在咫尺沾染雪花的谢塔：“你真的要杀我吗？” 谢塔没有理他不想跟他多说废话，他也知道白六很狡诈爱忽悠人，直接换了个角度继续砍过去。反正不管白六准备说什么，卖惨也好，装可怜无辜也好，跪下来求饶也罢，他都一律不会听。 如果要给白六机会说的话，那他确实也能倒苦水，自从穿越过来以后他的生活就过的不太好。一直不停的下游戏副本他也会感到疲惫。偶尔也会梦见穿越过来之前在现实里享受人生的事情。不停地穿梭各种游戏副本，他也快赢够一百次了。他可以许愿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去的。但他就是不愿意放手，像有强迫症似的。也许他会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被强迫症害死的人。 这点可真奇怪啊，白六以前明明是个很挑剔的人，有点洁癖和完美主义，别人拿到手的东西就算再好他也嫌脏。可是为什么到了谢塔这里就变了呢？他不明白。又或许他明白但不愿意承认。他觉得原本那个世界很无聊，是因为谢塔死掉了。那个人是陪他长大的同伴，一起看书的朋友，游戏里的对手，青春懵懂里尝试交往的恋人，唯一配站在他身边的人，一直惦记不曾得到的宝物。如果谢塔还活着他不会穿越到这里来，如果知道杀了他会变成现在这样，白六绝对不会杀了谢塔。 他后悔了，但知道后悔也没用。他想要回到的那个世界是逆转时间，回到被谢塔讨厌而分手之前。他想要通往的未来是像白柳一样被谢塔爱着的未来，但是这个愿望他知道是无法实现的。他终究是白六，无法像白柳一样。 有一次攻击他没能挡住，被砍伤了拿鞭子的右手，鞭子掉落在地上，他趴在地上去捡起来，艰难地用一只手来抵挡攻击。他知道以前谢塔和他打的时候有手下留情，但他不知道原来下死手的谢塔有这么强。 他有预感，自己怕是很难活过今晚了。但是他不会求他放过自己的，白六可是很要面子的一个人。 被剑贯穿心脏的时候，白六突然觉得这种结局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他坚持了很久，被砍得伤痕累累，手指冰凉在寒风里冻得快要失去知觉。其实他也累了，他也想能结束一切了。 他看着天空里飘下来的雪花，感叹这真是一个他见过最寒冷的冬天啊。 他的身体脱力地往前一倒，到在拿剑的谢塔身上，他用尽最后力气对他说：“我杀过你......就当这条命换给你吧......” 生命的色彩从他黑色的眼眸里褪去，嫣红的鲜血流过嘴角落在铺满白雪的地上，他从谢塔身上滑下去倒在雪地里。雪花覆盖在他的身上，这个很坏的家伙再也不会醒来了。 三天后会试的结果出来了，白柳顺利入选参加殿试。他们又开始逛地图寻找新一轮的线索来准备这最后一场考核。这个过程和前面一次准备会试大同小异，也是分了三步，找到三个特殊NPC拿到考题、范文和作弊工具。或许是因为这个副本限制了只能靠解密通关，对走武力值路线的玩家不够友好，所以把解密的难度降低了一点。 到了殿试的那一天，他看着白柳被一辆马车接走，虽然知道没有了白六这个威胁，其他玩家似乎也不强，他心里还是觉得担心不舍。 他藏在人群里一路跟着马车送到皇宫大门，又想尽办法翻进皇宫内部，最后躲在房梁上面和路过的老鼠们一起注视着下面大厅里开始写文章的考生们。皇帝坐在主位上，一身龙袍金光灿烂，穿着华服的文武百官立于两旁，他们中间多得是一表人才威风堂堂得青年俊才。但在谢塔眼里只有白柳一个人是闪闪发光的，哪怕他只穿着和其他书生一样得朴素青衣。 盯着白柳一个人看了很久，谢塔终于反射弧很长地注意到其他几个写出文章应该通过会试的玩家似乎没能活下来，他们都没有出现在这间考场上。 对于这些素不相识得无辜人，谢塔还是愧疚的，他在今天到来前还希望过那些人挨了他一箭后都能活下来出现在这间考场上和白柳一起顺利通关。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不后悔这么做。他知道白柳爱他，愿意为他冒着死亡的风险，他也爱白柳，愿意为了保护他保护他爱着的自己去当个冷漠的人。 “时辰已到——”太监敲锣高声喊道。有人将考生写好的文章都收了起来，几个阅卷大臣现场检阅。有一位大臣突然举起一篇文章恭敬地递给了皇上，皇帝看完以后龙颜大悦，当场宣布今年的新科状元为白柳！ 白柳不卑不亢地站了起来，在文武百官和其他羡慕嫉妒恨到落泪的考生面前从容接受了皇帝的褒奖与任命。 躲在落满灰尘的房梁上的谢塔傻乎乎地笑了起来，比老母亲看着儿子中奖还要自豪，就像自己得了状元一样高兴。 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同时在两人脑海里响起：“滴——检测到特殊玩家谢塔爱意值达标，疑是完成特殊任务明白‘爱是什么’这个难题。即将开启特殊副本进行试炼，检测是否真正完成特殊任务。” “请两位玩家做好传送准备，开始倒计时——五、四、三、二、一。” 作话：不给谢塔写心理描写，是因为他很多时候根本就没想什么。真的有点直线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