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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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 疯狂酥麻的高潮褪去,他的眼前依旧是一片寂静无边的黑。鼻尖却跃然着沙尘和不知名花儿混合的馨香,如同生命的味道。 残红猛得惊醒过来,他死了?不,四肢和躯体的痛感随意识一起清晰,蔓延至身体的每个角落。他还活着! 被侵犯了一夜之后,他撑着最后一口气等来了陌生人的救援。那两声如将死之犬的咳嗽是他用生命作注,下的最后一次无声的赌约。是生是死,全看来人。 虽然活下来了,可他现在又是在哪?为什么什么都看不见?他想说话,可喉咙像是被锋利的针线缝起来了一般,一发声就是一阵苦涩的疼痛。 “你醒了?”耳边的声音闷闷的,像在千山之外,又像在那冰凉无边的水中,听来却又温柔。 “你伤得很重,已经昏迷了四天,现在最好还是不要乱动,”残红的嗅觉依旧灵敏,他声音听不大清楚,但能闻见袭人的花香正在靠近,“你不用怕,这里是天策军营,你已经得救了。” “对了,我是裴玉危,是万花谷来的游医。” 裴玉危,名字真好听。声音也像玉器一样温润柔和,没什么起伏的语调却能暖暖地安抚俱伤的身心。 残红想做出些动作来表示自己是信任且十分感激他的,能够活下来他特别激动。但全身都被捆上木板、打上绷带,筋骨寸断,想动也动不了。 裴玉危在他榻沿坐下,似乎轻笑了一声,说道:“你在高兴。” 残红也不知道是不是裴大夫看到自己不受控制的嘴角了,还是说他现在表情狰狞……之类的。或是裴大夫有读心术,能读出他心里正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呢,”他眼角嘴角都含着浅笑,语气温温柔柔的,颇为斯文,“我用针将你的思绪与我的连接在一起了,我思索你还有好久才能说上话,万一有什么需求,你也说不出来。所以我就想了这个法子。若你觉得冒犯,我可以将针引出来。” 残红并不觉得冒犯,反倒新奇。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物什,若能用来审问罪犯,岂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洞悉对方的心理? “这以前确实用来审犯人。” “只不过此法极伤修为,一两次可以,多了便会损施者精神。”裴玉危按了按太阳xue。 听罢,残红着急起来,这里是天策军营,伤者肯定不止他一个,他怎么能既让裴大夫救治,还麻烦他来读他这个垂死之人可笑的心声呢。 “别急,你这么一个小东西的想法,我施针还是很轻松的,”裴玉危右手手指轻轻挑出残红被裹进纱布里的碎发,往他施针处抹上一层透明的药膏,“此药镇针,使其不在你脑中随意游走,同时也有缓解眩晕和治疗眼疾的作用,我每两个时辰会来为你换一次药。若到我睡了,也会有其他军医过来换班的。我已经交代过。” 残红想了一会儿,在心中回应了他。 “军营严防密守,不会有危险,别担心。其他军医也都是医术高超,你更不用担心。” 外头传来渐近的人声,裴玉危起身,将左手背到身后。营帐被轻轻地掀开,帐内充盈着夕阳橙粉色的余晖。 “啊!玉哥,他是醒了吗!”李元槐甩了帘子就进来,他身后跟着的那位药宗小友硬是被两片坚厚的营帐抽到了脸。 “玉哥。”陈水苏与裴玉危无奈地相视一笑,轻唤他一声作招呼。随即走到李元槐身边,褪下兜帽,拨弄被混着沙尘的风吹乱的发,暗骂了句“呆子”。 “他是醒了,不过说不了话,也动不了。水苏,我已教过你如何换药,一会儿便拜托你照看他,我先去憩会儿,”裴玉危本已走到帘前准备弯腰出去,但还是回过来补充一句,“别让李元槐碰他,毛手毛脚。” “好。”陈水苏轻轻地偷笑。 “喂!玉哥,什么意思嘛!我还在这呢!要说这种话就跟水苏悄悄说啊!!”李元槐委屈地吼道,战靴气愤地连续跺着小碎步,踩得藏青色地毯都飞出好多细粒灰尘,在余晖下翩然起舞。还好此时他已卸了盔甲,若是披坚,想必身上的铠甲都得跟着他那跺地的动作震三震。 裴玉危一脸“你看吧”的表情,掀开帘子,下巴往残红的方向抬了抬,道:“他也觉得你很好笑。” 说完便噙着笑出去了。 “什,什么?”李元槐望了望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残红,又不解地看着陈水苏,“玉哥什么时候练的读心术?” ———————— 裴玉危靠在水池边,怔怔地盯着洗净的左手。 他方才施针,一瞬间通过残红的意识接受了太多信息,很快、也很乱,他看了个大概,但没有忍心认真地窥探。太过yin靡杂乱,太过血腥残暴,就算是他,也须些时辰才能缓过来。也不知那小家伙是如何在那么多人的凌虐下撑着一口微弱的气活下来的,是如何这样屈辱地活下来的……他逼迫自己混乱的神经不再回想,直起身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玉危,”刚从城外巡逻回来的顾横江叫住裴玉危,“看见水苏了吗?” “他替我的班,去照顾你们带回来的伤员了,”裴玉危指了指残红营帐的方向,“你徒弟也在。” 顾横江点点头,让裴玉危回去休息,随即放了长枪一路小跑,匆忙撩开厚重的营帐。他想找的人正站在榻边的台上认真捣药,李元槐吊儿郎当地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懒散地看他把一堆花花绿绿的草药磨成粉、又放了一堆进去继续磨。李元槐不知在对陈水苏悄语什么,惹得他窃窃地笑,单薄的背脊微微耸动,发间零碎的小银饰和吊坠碰撞发出清脆的轻响。 他握紧了拳,很快又松开。 “阿槐,晚训时间,去带兵。”顾横江站在门口冷冰冰发话,陈水苏的身体和动作随他的语气整个一僵。 师父听起来心情不好,李元槐霎时惧从心起,硬生生地离了陈水苏,挺直身体:“是,师父……” 见他怏怏地出了营帐,顾横江才走到陈水苏的身边,但有意与他保持距离。 “我来吧。”顾横江伸手去拿陈水苏手上的石杵臼。 陈水苏下意识地躲:“不、不用。” “……”顾横江两手无措地悬在半空,似乎还想有些别的动作,但最终还是放下了,“残红怎么样了?” 他把话题转到残红身上,这样至少陈水苏还有话能同他说。自前天晚上发生过一些事后,他们的恋人关系一落千丈,变成萍水相逢一般的泛泛之交。顾横江知道那是自己的过错,所以他一直愧疚地哄水苏高兴,至少想让他能跟自己多讲些话。 “在好转。”陈水苏把药粉倒进药罐里,淡淡地回道,并不愿抬头看那个正用悲伤神情望着自己的男人。 “他醒过吗?”顾横江朝他走近一小步。 “正醒着,”陈水苏如躲瘟似的侧过身远离了顾横江,伏在榻边,为残红换下染血的纱布,“若将军没有要紧事,就请离开吧,他需要静养。” 顾横江自知水苏不想搭理自己,况且他又五大三粗的,对医术一窍不通,待在这儿不仅帮不上忙,还会煞了医者的风景。 “……那好。我会在我营中等你,若你想好了,愿意同我好好聊聊,便来找我。若不愿意……” “我继续等就是了。” 营帐一开一合,陈水苏背对着,只见得营壁上印上一块小小的银亮色月光,又匆匆随着远去的步子而黯淡了。 “抱歉了,希望他没有吵到你休息。”陈水苏为残红擦拭为数不多的完好的皮肤。 残红想说没关系,那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可他说不出,也动不了。 “我擦擦,不痛的,很快就好。虽然你昏迷很多天,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静卧养伤,我们都会好好地照看你。”陈水苏转回温暖而轻柔的语气,如同带着药香味的清风夹杂微雨淅沥沁入面颊。 残红努力动了动手腕。 “有些敷料会让你变得嗜睡,也有的会让你变得兴奋,”陈水苏将他手腕放好,“我知道你很想活动,但要小心哦,现在是真正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了。放心,等你伤口都好了之后我们会陪你康复训练的。” 没一会儿,外头的训练声减弱,营帐被掀起一角,一人背着月光的模糊身影歪歪扭扭印在被风吹动的营壁上。 陈水苏以为是带晚训的李元槐过来了,转过身想唤他来帮忙,但看清脸后才发觉那是裴玉危。 “玉哥?你不是去休息了吗?” 裴玉危眼皮疲倦地上下打架,左边脸颊上尚留着俯身和衣瞌睡的浅红色印记。他随意捆绑的低马尾松散,外袍也忘了系,俨然一副睡梦中被人抓起来上工的样子。 “……”裴玉危是个明眼人,知道顾陈二人之间起了些小摩擦,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确切发生了什么,但顾将军难得求他一次,他便大发慈悲答应了,“有人说你最近太累了,让我多帮衬。” 他用极不情愿的语气说出了“我是自愿的”的意思。 “……”陈水苏用手指头都能想出这所谓的“有人”到底是何人,“我不累,最近根本没医甚么伤者,都是在做药。” “你还是回去休息吧,顺便告诉他,救人制药是我的本职工作,我不会偷懒含糊的。”他又添了一句,回头继续捣弄药物。 裴玉危无声叹息,心中无语,他可不想当吵架小情侣之间的传话人,便夸张道:“我刚看他哭着进营帐呢,哭得可惨了,李元槐上去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还被轰出来了。你说说,这可是我们大将,要是让手下人看见了还怎么树立起威信?” 陈水苏手中动作慢下来:“当真?” “真,我看见了。”裴玉危非常确定地重重点头。 “算了,”陈水苏放下药勺,“玉哥,我去看看,很快回来。在那之前,就再麻烦你把药调出来了。” 裴玉危“嗯嗯嗯”地敷衍回答他。这下总算是松了口气,他解了长袍,懒散地坐在榻边。只希望他这善意的谎言能让这对别扭的恋人回寰心意。 残红知道是裴玉危来了,他好听的声音他已牢牢记住。 “裴大夫,你可以把我挪到里面,然后你在榻边睡。”残红用意识告诉他。 “不用,我早已经习惯少睡。倒是你,是不是睡不着?”裴玉危感受到他波动跳跃的思维,脑袋竟也从朦胧变得清明起来。 “好像很开心,但又很悲伤,又有点愤怒。总之很多情绪混杂在一起。”残红回答他。 “可能也有针的原因,”裴玉危望着他,眼神落在枕边的木牌上,“你叫残红。” “嗯,这是我给自己取的,以前不叫这个。”他的语气有些低落。 “抱歉,我不继续问了。” “没关系,凌雪阁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他带有一丝释然的轻笑,“你是我的恩人,裴大夫,你们都是。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将我得来的狼牙情报全都告诉你们,还有关于月泉宗的。至少也让我这垂死之人能有些最后的用处。” “若你愿意,我随时可以接受信息,”裴玉危直起身,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他认真起来,“我曾在五仙教游历时获得一瓶药水,喝下的两人可以梦境形式分享彼此回忆,不过……” “此药甚好,不过什么?”残红问道。 “药虽好,但生效的方法只有……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