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地黄
书迷正在阅读:【柯南/总攻】放暑假后我在游戏里007当酒、[剑三]逃家庄主带球跑(乘黄*颂少风)、杂物箱、被变异魅魔狩猎是否是全体布鲁斯的噩梦、星铁大乱炖、须右向短打合集、【4p水仙】龙有奇物真是方便、【适白】想靠下药得到大奶直男学长的风sao处男0最终还是收获爱情、【明唐】明月入我怀
“张老师,您先罚我吧,”李耕耘开口了,刚刚李昊跪不住了的时候,一直靠着他借力,此时他自己也不好受,脚步虚浮,好歹撑着走了条直线,跪在张绍刚面前“让李昊先缓缓吧张老师,等会儿您罚过之后,我带他回去跪好。” 待到张绍刚首肯,他才脱了衣服,背身跪下,因为要避开旁边趴着休息的李昊,李耕耘自然是往前了一点,正好就和舞台上那俩更近了,张绍刚抽李昊留手,抽他自然不必,更何况昨天他是在现场的竟然是一边抽一边责问。 “为什么抽你?” “因为何浩楠和赵一博打起来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当时在场,身为哥哥,没能,”正说着话挨了一下重的,李耕耘的声音变了调,急喘了两口气,才勉强压下去嚎叫“没能及时作为,放任局面恶化。” “你委屈吗?” “不委屈。” “为什么?” “我是他们三哥,他们犯错了,有我的责任。” 赵一博要疯,他真的要疯了,他不忍心看,却自虐般的不允许自己移开眼,他特别希望可以穿越回到昨天早上,在起床的那一刻直接一巴掌把自己拍晕在床上!直接晕一天!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起因只是一句玩笑,结果闹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事儿和其他人有什么关系?明明当时二哥已经出面缓和了,明明当时在场所有人都在劝,连弟弟和少熙都伸手拦了,卓沅耐着性子劝了左边劝右边,结果呢,弟弟在他身后哭的直抖,那么要强的小童扒了裤子,昊哥在地上,现在还爬不起来,尤其是对耕耘的一句句诘问,分明在拷打的是他。 为啥啊赵一博?他问自己,你长嘴真就是用来说话的是吧?少说一句憋死你了是吧,你自诩要为兄弟们付出,要为这个家出力,这就是你的成果是吧?为啥啊?为啥要这么连累兄弟们啊! 毕竟是长期健身的人,李耕耘咬着牙挺到三十多下的时候,才第一次伸手撑地。他们几个在地里晒得头手都是黑的,背却还是白的,猩红青紫交织,看上去好不血腥,陈少熙看的直搓牙花,同时感觉到手下何浩楠的震动,连忙加劲儿,然后低头小声嘱咐:“哥们你现在是焦点啊,我不想下手压你,你别这个时候触张老师霉头啊!” 李耕耘很不喜欢疼,也很不喜欢看弟弟们哭,这会儿疼的他想骂街,一抬头还能看见几张形态各异的哭脸,只好扯出一个龇牙咧嘴地笑来安慰。没想到几个弟弟哭的更凶了,更想骂街了。 五十下终于是打完了,李耕耘也没顾上谢罚,趁着这时候李昊已经回复了一些力气,连忙搀着人走回原位跪下,李昊这个时候已经跪不太住了,只能靠着李耕耘勉强维持个跪着的姿势。卓沅看他屁股下落要坐在脚上,心道不好:正经的跪姿,只膝盖疼一点还好熬,如果真的坐下了,下半身不过血,五分钟就能开始麻,到时候就真的没法熬了。他连忙往右分了分腿,伸胳膊提住李昊的裤子,算是让他借力,可他自己也不轻松,这一动还牵扯了大腿的伤势,目光一扫,和舞台那边对上眼,只抿了唇微微摇头,示意没事儿,别担心。 这会儿,距离张绍刚进来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了,蒋敦豪估么着自家老师的体力问题,想着先抽自己的话,等会儿到二哥那一百下没有那么难挨,正想着,无意识扫到展台旁边那满满一冰箱的元气森林。 鹭卓这会儿心跳已经飙到一百五了,就等着张绍刚点名,没想到大哥竟然爬起来,给张绍刚递了瓶元气森林,让他略坐歇歇,缓口气。 张绍刚抬眼就知道蒋敦豪是什么主意,倒也没说什么,确实喝了两口水,略坐了坐歇歇,就准备开始抽蒋敦豪了。手下的孩子耍这种心眼,不讨人嫌,但是也该给点儿教训,第一下就使了十成十的力,蒋敦豪猝不及防挨了这下狠的,往前一扑,用手扶地的时候,满手蹭的刚刚两个人挨揍,滴在地上的汗,好在是把洁癖调理好了啊,他苦中作乐地想着。 蒋敦豪跟了张老师这么多年,挨过的打两只手数不过来,可也少有这么狠的时候,他知道张老师是存了一点失望的。被选择过来当大哥,能带好弟弟是他亲口承诺过的,结果两个弟弟当着镜头面起了冲突不说,这么大的事儿,还得是被人拍到了,等张老师来找自己来告诉自己,自己才知道这个事情。鹭卓一向周全,当下他却只体谅自己舟车劳动,可见自己作为长兄,还是不够和弟弟们交心。 不知不觉间,生理泪水留了满脸,他知道自己作为歌手,肯定是一点儿声音都不能出的,更何况周围一圈呜呜咽咽伴奏,已经够热闹了,自己实在没有必要再加一个声部。疼是真的疼,逼得没办法,只好把手腕塞进嘴里,堵住即将出口的叫声,张绍刚看见他咬腕子的动作,更是下了全力,横披一道叠伤了前面数道伤口。 “呃啊!” “你是不想弹吉他了是吧?再让我看着你管不住嘴,我帮你把手废了。” “再不敢了,不敢了,老师您疼疼我,缓缓,让我缓缓。”蒋敦豪带着哭腔的一句缓缓,成功把弟弟们的眼泪都晃下来了,几个小的一时间都想和大哥换换。没有身后王一珩撑着,赵一博现在能哭摊在地上,他哀哀叫着张老师,因为哭岔了气,连话都说不完整,“张老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张老师对不起都是我的问题,和大哥没有关系,昨天大哥都不在啊,张老师我求求您了,您过来罚我吧!翻倍吧,翻三倍吧张老师我求求您了!” “赵一博,多少下了?” “嗯?” “我抽蒋敦豪多少下了?” “二十,二十八。” “好,从二十八开始,你帮你大哥报数,”说罢,用竹片点了点蜷在地上的蒋敦豪,“起来跪好了,别让你弟弟们陪你耗。” 蒋敦豪这时候喉咙里都开始返上腥甜了,两只手在地上划了几圈,才终于离开地面,跪直身体,不能咬手,不能出声,他可以磋磨的就只有口腔内壁的一点软rou。 又是一下,令人牙酸胆寒的破风声,赵一博嗫嚅着说了二十九,却被嫌弃声音小要求重来,接下来的报数是哭嚎着,他抽泣着几乎不能说出字音,又怕错过报数害大哥还要多挨罚,终于五十下结束,一向逻辑清晰的理科生,彻底哑了嗓子。 蒋敦豪哆嗦着谢了罚,站起来眼前漆黑一片,得亏李耕耘及时抢步上身接住,不然脑袋就磕桌沿了。 “张老师,那我扶大哥回去跪着。” “不着急,蒋老师缓过来了吧?” “缓过来了,缓过来了。”蒋敦豪最怕被叫蒋老师,这会儿还耳鸣着,也勉强撑着桌子站好,欠身忙道,却被张老师把竹片递到手里。 “缓过来就好,下一个你来罚,鹭卓,去,到舞台前面去,平板支撑撑住了。” “诶,是,张老师。” 鹭卓扶着地,斜着身子站起来,还能趁着错身的功夫偷偷和大哥说一句“没事儿,大哥你不是老说想抽我了吗?”给他宽心,可是还没等撑地,他的强自镇定就一点不剩了,因为张绍刚说。 “把下身别留遮挡,叠好,再趴。” 平板支撑,不留遮挡,可还需要动手?这种级别的暴露足以是天崩地裂的刑罚。鹭卓的罚是自己请自己认的,这会儿也说不出求饶的话,只能红着一双眼,半张着嘴看着张绍刚,妄想得到垂怜。自打鹭卓被点名,卓沅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听见别留两个字,他像是铜锣敲上天灵盖,整个脑子都嗡嗡的,一把竟然挣开了赵小童就要往那边扑,还好旁边赵小童反应快一点,反手拉住又摁回来了。这时卓沅就哭嚎的不像个人了,一嗓子嚎得赵一博浑身一抖,才终于找回神志,跪爬着往张绍刚那边去。后面王一珩应该摁住他,但是也被吓得不清,手足无措之间,竟然就让赵一博那么爬过去了。 赵一博的嗓子刚刚在给蒋敦豪报数的时候喊劈了,这会儿说话完全是哑的,再加上还在抽泣,真就是杜鹃啼血。他不敢抱张绍刚大腿,担心冒犯,又怕自己不够诚意,只能反复磕头“别,别别别,张老师,别,是我嘴不饶人,我知道错了,求求您了,张老师您别这样,我求求您了。” 陈少熙心里也有点气,平时开玩笑挖苦鹭卓声音最大,但真要是谁说他二哥他也是不答应的,昨天都没打起来,今天这么大阵仗他本来就觉得小题大做,一直听话也只是听哥哥们的话这回看着王一珩都放人了,自己手下也松了力气,何浩楠攒了力气,直接爆冲到鹭卓和张老师之间,也是哭的满脸通红“张老师,千错万错是我的错,是我扔的东西,是我往前上的,都是我的错,二哥,鹭卓他当时也劝了,也拦了,是我不听话,不行,您把我这条胳膊打断了吧,您别这么罚二哥了!” 鹭卓这会儿半边身子都还是麻的,他张嘴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唇颤抖着,“我”了半天,双手颤抖着,就扶上了腰带。 卓沅最了解鹭卓,所以他能看出来鹭卓要做什么,七年来圈子里沉浮的经验,无数次碰壁的磨练,在他发现鹭卓真的要把脸面扔地上的时候,就被一股子热血烧的什么也不剩了。他嚎叫的撕心裂肺,挣扎着仿佛没有自我保护意识,眼看着赵小童如果不肯放手,他就要把自己膀子拧折了。赵小童不可能真的伤了卓沅,就卸了力,身上桎梏骤然一松,卓沅重心不稳就往前扑,但是他没有扶地稳重心,而是就势连滚带爬的扑到鹭卓身上,抱着鹭卓的腰,埋头大哭。 蒋敦豪回头看张绍刚,试图从神态中找出几分心软的意图,未果,心沉了沉,沉默着跪下了,另几个弟弟看见大哥这样的反应,也跟着接连跪了。 鹭卓从昨天开始,最担心的就是现在这种场面,大家闹成一团,把张老师逼得下不来台,已经定下的惩罚,再撤回,不像话,不撤回,这帮人又跟要造反似的,也不像话。 他闭眼定了定神,待到气息平稳了,便开口:“陈少熙王一珩,刚刚张老师说了让你俩把人摁住了,你俩就是这么摁着的?!” 蒋敦豪闻言,看了一眼鹭卓,知道他接受认罚了,也转身开口: “对,张老师的话敢不听,还是罚的轻了,还不快滚过来请罚。” 陈少熙这会儿泪糊了一脸,也不想张嘴,只扯着王一珩过来,跪到近前。蒋敦豪转头向张绍刚帮着两个小的请罚,也不敢站起来,就着跪姿,双手捧着竹片递在张绍刚的面前,其他几个人看着二哥大哥接连开口也不敢再说什么,张绍刚不肯接话,房间里就只能听到卓沅压抑的哭泣。 张绍刚规矩大,但是也不愿意为难真诚的孩子,待到蒋敦豪的手开始晃就接过来竹片,应着之前没摁住一次罚二十的规矩,又给俩人一人上了二十的手板。这次先打的陈少熙,一下子就给孩子抽了个龇牙咧嘴,咬牙用另一只手扶着手肘,才坚持着没有躲开,好在张绍刚虽然手黑,但是无意磋磨,快速的打完也就了了,轮到王一珩的时候,陈少熙怕他受不了疼,直接自己握住他的小臂,帮他把手固定住。 事实证明陈少熙是有先见之明的,第一下王一珩就开始“嘶”,陈少熙甚至能感受到王一珩手臂后缩的力有多大,尤其是过了十下之后,本来就带着点儿干活磨出来的水泡的手更是没有好地方落。他下意识抓住什么东西狠狠拧住,来忍住自己想喊的心,等挨过之后,低头才看见,原来自己掐的是陈少熙大腿。 哥们你行!陈少熙用眼神清楚明白的传达了这四个字,然后回身,拖着何浩楠回舞台中央,赵一博也被王一珩搀着,俩人又并排跪在一起。 李耕耘过来趁着这功夫把卓沅拉走,奈何他死搂住鹭卓的腰,只好用眼神把赵小童喊过来,鹭卓揉了揉卓沅的头,他当然舍不得这样的卓沅,但眼下情况,他能做的也只有摸摸他的头,从裤子口袋里摸出随身帮他带的棒棒糖,撕开包装,趁着李耕耘和赵小童合力把卓沅拉走的当口,塞进小孩的嘴里。 看着卓沅被三七二人夹着,不情愿的跪好,鹭卓终于也端正下跪,规规矩矩地给张老师行了大礼。“对不起,张老师,给您添麻烦了。”然后脱了鞋,他把裤子及内里褪下,折好,虚垫在腰腹以下,以支撑自欺欺人的自尊。 蒋敦豪接过竹片,对着和自己同年的鹭卓,他总不那么有哥哥的架子,再加上鹭卓现在光是受辱和维持姿势,就已经艰难,更是下不去手。竹片高高抬起,落下却没了声音,几下,也只是堪堪出了点儿玫红的印子。 “你打,我数,这种拍灰的打法,别指望我计数。” 听见张绍刚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蒋敦豪条件反射的一抖,他是真的想放水,奈何鹭卓这个姿势,撑得越久越煎熬,他也顾不上会不会扯到背上的伤,咬牙扬起竹条,狠狠地落下。地不白种,羊不白抱啊,正经的一下抽下来,鹭卓登时见了汗,赵一博在那边跪着,心里也在数,他这边数到五十了,张绍刚才刚刚报了三十个数,急的不行。 臀尖拢共那么大块地方,鹭卓胯窄,竹片长,每一下都能贯穿左右,蒋敦豪不敢往上,生怕失了准头抽到腰留暗伤,只能往下抽腿根,可到底腿根也就那么些地方,待到张绍刚数到五十的时候,红肿的皮rou上深紫的檩子已经码着挨满了,如果再不换位置,眼看着十下之内可就要见血了。他回头看张绍刚,仍然没有回应,只得寄希望于家里碘伏囤量足,等会儿二哥别得用酒精消毒。 见血时,赵一博已经数到第一百二十三下,而那下张绍刚觉得落得太轻,没有开口,蒋敦豪咬咬牙,竹片再落下的时候声音刺耳,扬起时带了血花。赵一博只觉得自己被那红色的星星点点晃瞎了,一直挣扎着的卓沅也没了动静,还睁着眼睛,目光却失焦了,赵小童宁愿卓沅像刚刚那样挣扎,也比现在这样没了活气,只会流眼泪的好,却也不敢放手,生怕他什么时候回神,突然再疯。 这个时候平板支撑的姿势已经不能看了,还在支撑,却已经不那么平板了,这是个加罚的理由,但是张绍刚看着鹭卓抖得跟个筛子似的,还咬着牙强撑着一直在调整姿势,还是满意的,略微提醒了一下,并未加罚。 前面弟弟们和大哥挨罚的时候,鹭卓心里一直很不是滋味,他昨天和大哥说的那些反省并非场面虚言,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没有尽到哥哥的职能,没有平衡好弟弟们的相处,再往前清算,那些让人烦躁的繁琐的玫瑰花包装流程,也是他一手cao办的。导火索和不作为的都是他,他甚至还牵累当时压根不在场的大哥和李昊,心理很不是滋味,眼下,劈天盖地的只有疼,反倒是打散了他这些自苦的心结,只一味想着,怎么熬下去,怎么才能稳住姿势不变。 待到张绍刚老师终于报出一百这个数的时候,赵小童已经担心卓沅会不会哭脱水了。 “谢谢张老师赏罚,谢谢大哥罚,您二位,二位辛苦了,我记住了,以后肯定以身作则,约束好弟弟们。” “行了,张钥沅,过来,扶你哥出去上个药再回来。” “……” “张钥沅!” 第二次被喊了名字,卓沅这才如梦方醒,赵小童在他耳边小声提醒了一下张老师刚刚说的话,卓沅忙不迭的爬过去,扶着他哥才想起来,冲着张老师补了个礼。鹭卓这会儿浑身没力气,更是迈不开腿,还好有蒋敦豪帮着,让鹭卓双手搂住他的颈间,他半背半拖的把人带出多功能厅。 鹭卓再回来的时候,换上了一条及宽松的短裤,这个时候陈少熙和王一珩回赵小童下垂手跪着了,但是卓沅不愿意和鹭卓分开,扶着他的时候,就势跪在了二三之间。 这个时候赵一博眼泪已经干了,他自觉把人害的不轻,视线一直避着双卓二人,张绍刚坐回沙发上,复述了一下前一天中午发生的事情,然后问他们两个,有什么要补充的么?五八二人立刻开始抢话。 “是,张老师,就是我先情绪失控,何浩楠脾气您知道的,他没啥脑子不装事儿的,就是我一直说给他逼急了才这样的。” “不是的,张老师,我先开的玩笑,关键是不管赵一博说什么要动手的是我对吧,这就算去警%局也是算动手的人的责任的!” “诶唷小何,没事儿提什么警%局,张老师也没说你没有责任,但是这事儿,我是哥哥,我还先情绪失控,确实是我的问题大一点。” “你是哥哥,我还以下犯上要和你动手,那肯定是我的问题啊!” “行了,我这里不是公堂,你们也不用急着揽责,你俩,包括你们几个,这里是节目组,你们捧着的饭碗,是所有人都会挑,所有人都会看,有人往里扔金子,就有人往里扔炸弹的这碗饭。在组里开着机敢给我出这个事儿,你们几个想转行,我尊重,人各有志,但是你们别上赶着砸别人的饭碗!” “是,是,张老师这次我们肯定长记性,以后万不敢了的!您别生气!”蒋敦豪连忙接话 “总之,今天晚上,该说的话我说了,该打的不该打的我也都打了,算是对得起你们口口声声的老师了,再有下次,我就直接让经纪人和法务部出面,你们也犯不上搁我面前演这一出一出的兄弟情深了。” 这就是通牒,连蒋敦豪也不敢再接话了,只等着张绍刚接着说,“赵一博,说你情绪失控,一张嘴惹了这么大的祸,你认不认?” “认,我认,张老师。” “好,何浩楠你觉得你说不过他,你觉得他小题大做,得理不饶人,对吧?” “对,但是……” 张老师不听他的但是,“行,也不多罚,昨天你不是想打赵一博么,我满足你这个愿望,他就在这,去,给他20个嘴巴。教会他管住那张嘴。” 赵一博闻言,低头无声但用力地笑了一下,当即把眼镜摘下来往后一扔,“小何,没事儿,你扇吧”。 但是何浩楠没有动,他真的快疯了,这一晚上,不止这一晚上,从昨晚到现在这一天,他都一直在被自责与恐慌反复锤炼,他后悔昨天为什么要那么冲动,为什么不听劝,为什么不肯让一步,害怕会连累到兄弟们,害怕这件事儿之后大家有隔阂,尤其是现在,张绍刚明令要他动手打赵一博脸,他是真的做不到。 他甚至抬头,直视张老师“这不公平,错在我,是我先开玩笑没有分寸,是我没忍住做了冲动的事情留下证据,我当时但凡先服个软或者是当时我但凡忍住了,哪怕之后私下解决也不会给外人留把柄,这都是我的错,您罚赵一博,您罚谁都是应该的,怎么罚都行,但是他还要出镜,不能打脸!明天还开有摄像头会开机,明天晚上有他新剧的宣传,都定好了的,他得跟对手老师连麦直播!赵一博脸上不能带伤!” “诶!何浩楠!好好说话!” 他的话越说越冲,后面甚至算得上逾矩,蒋敦豪立刻呵斥,却被张绍刚抬手拦下,他站起身,走向两人,他抬起手的时候,何浩楠咬紧了牙闭好了眼,做好了接一耳光的准备,一声脆响之后,趴地上的确是赵一博。 “你不动手,我就动手,我打不计数,你可想好了。” “不是,张老师求您了,别这样!张老师!” “5,4,3,2,1。” 倒计时数到1,赵一博刚跪直,又一个嘴巴甩在他左脸上,他被第一个甩的头晕眼花,第二个来不及准备,牙齿磕破口腔内壁,俯下身的时候,尝到了满嘴的腥甜。赵一博下意识地想吐出来,又意识到这会儿他要是先吐了血,何浩楠不知道又要耍什么驴,干脆闭紧了嘴,把血沫合着口水一起咽回肚子里。 挨第三个巴掌的时候,张绍刚只数了三个数,好在有了前车之鉴,赵一博咬紧的牙关没有松开,饶是如此,已经受伤的部位再次磕到牙,也是遭罪。 何浩楠不再求情,接受了张老师的安排,他终于意识到了,今天对他最大的惩罚不是等会儿自己可能挨的打,而是赵一博脸上即将挨的巴掌。 20个嘴巴,何浩楠知道赵一博怕疼,但是担心张绍刚嫌弃自己手软,再像鹭卓那样加罚,只好咬着牙用尽全力的甩了20个巴掌,何浩楠眼泪留到衣服湿了。两人面对面,故而赵一博从头到尾没有睁开眼睛,闭上眼睛,耳力就更清楚了,他能听见卓沅的抽泣,能听见李昊压抑的咳嗽,还能听见对面的人,已经压不住的呜咽声。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赵一博想着,他只能感谢张老师今晚的雷霆之怒,因为这意味着还没有放弃他们十个,他还愿意站在他们身后。当下,他对何浩楠的感情只剩下了心疼,所以能怪罪的只有自己。二十个嘴巴抽完,头昏脑胀,嘴里又划破了几道口子,但是已经不怎么疼了,赵一博只是想吐,不知道是太压抑,还是单纯的被抽出了脑震荡。 “二十下了,可以了吧?” 他的语气仍然称不上恭顺,张绍刚也懒得和即将挨揍的小孩再多掰扯什么,只回身,从弟弟捧回来的竹片中,抽出来一根相对薄一点的,拿在手上。 “可以了,到你了,今天晚上,你是没有数目,也不用守那些个规矩,这根竹片,打断为止。先把你扔盒子的那只手伸出来。” 再硬气的孩子,被抽手心的时候也是胆寒的,张绍刚说了规矩可以不遵守,何浩楠立刻在竹片抽上手指的时候喊出声,饶是嗓子都快喊劈了,他也咬着牙,没有躲一下。手总共那一块rou,来回反复伤叠着伤,眼看着再抽就要伤根本了,张绍刚便一脚把他踹倒,然后提着竹片,狂风暴雨似的抽了下来。 何浩楠来不及摆姿势,张绍刚也没有要求姿势,竹片劈头盖脸,胳膊,后背,臀腿无一幸免,何浩楠刚开始还能勉强维持体面不躲。后来真的不行了,那时他身上早就见血,意识已经模糊了,幼犬似的呜咽着,满地乱爬。旁边的赵一博看不下去,意识清醒的何浩楠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这么不体面,于是过去捞起他,强行摁在自己怀里。 何浩楠疼的人神不分,只觉得被一个温柔的怀抱接纳,周围都是熟悉的味道,未曾想这怀抱竟是桎梏,让他逃不开后面追着的疾风暴雨般的责打,平时赵一博的力气当然不如他,但是现在,他竟是怎么也挣不开对方的怀抱,愤然之下,一口啃上赵一博锁骨。 既然要把何浩楠锁在自己怀里,逃不开赵一博也被竹片波及,那也不如何浩楠泄愤的一口,他本来也瘦,锁骨的地方更是没有rou,何浩楠那一口啃下去,他只觉得骨头都快被咬断了。 这会儿距离他们开始跪着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了,又挨了狠罚,下面的那排也跪的不成样子,鹭卓前面靠着蒋敦豪,后面卓沅托着,才勉强能立住身子,李耕耘挨的也不轻,勉强跪着已经是极限,李昊这会儿大半重量都挂在赵小童身上,王一珩挨的虽然不多,但是孩子本身没经历过这个,今天又收了大惊吓,这会儿也得靠陈少熙扶着。 张绍刚余光扫过这一个个样子,知道今天这场训诫的目的基本打到了,他运足了力气,一下劈在何浩楠肩胛骨上,把竹片劈折,这下有多疼呢,赵一博觉得自己被这下的声音劈聋了,何浩楠松开了啃着赵一博锁骨的嘴,落鞭和惨叫之间甚至隔了几秒的时差。 半截竹片崩飞很远,直落在王一珩面前,王一珩看见上面的血迹,当时半边身子都吓抽筋了。 “行了,今晚到此为止。明天上午所有机器不开机,下午会开机,具体时间看群通知。有出镜需求的,趁着今天晚上,赶紧该冷敷冷敷,该涂药涂药,别说我耽误你们通告。蒋敦豪你不用过来送我,好好安排好弟弟们互相照顾。” “诶,谢谢张老师,您慢走。” 张绍刚走了,十个人都没有动,情绪消耗太大了,再加上跪太久了,腿伸不直。王一珩先崩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陈少熙想安慰,但是自己也是累的,也不管压不压得到伤口,就势坐在地上。 赵一博这回儿只会爬了,他虚抱着何浩楠,想看伤又不敢看。何浩楠这会儿稍微清醒一点了,想起来刚刚那个丢人的自己,臊红了脸,挣扎着想从赵一博怀里起来,他也不敢看赵一博那张脸,却被赵一博误会成何浩楠还在怪他。 其实何浩楠没有什么引人误会的行为,但是赵一博现在自己怪自己,自然觉得所有人都在怪自己。蒋敦豪没看出来他们两个拉扯,只知道何浩楠确实伤的最重,连忙叫伤的最轻的两个弟弟把他们00后老大给架回二号房,并嘱咐着打盆热水,又担心俩孩子毛手毛脚的不会弄,想扶着赵一博跟过去,却被赵一博摆手拒绝了, “不行大哥,我现在站不起来,您让我缓缓。” “你没事儿吧,头晕的厉害吗,想吐吗?” “还好,您先去看小何吧,我胳膊腿都没事儿,等会儿缓缓自己就回去了。” “也行,”这会儿李昊已经被赵小童背起来,卓沅也搀着准备鹭卓起来,蒋敦豪的注意力立刻被拉走了,只回头嘱咐一句“那你千万抓紧去冰敷啊!越早越好!” 鹭卓搭在卓沅身上,笑着推开大哥和李耕耘想要扶他的手“诶呀,没事儿,真没事儿,你俩身上伤也不轻,赶紧回去上药吧,我这都上过药了你们担心啥啊,不用担心啊!” 待到一三二人迈出门口,卓沅才带着鹭卓迈腿,刚刚虽然上了药,但是伤毕竟重,又跪了这么久,赵一博刚刚站起来,就看见鹭卓身后正在滑落的血珠,连忙过来想帮着扶,却被卓沅一把推开。 “没事儿,一博我没事儿”鹭卓还是笑着“我这有卓沅呢,你不用管了,你别看你好像没啥事儿,今天挨那么重,你肯定有点脑震荡了,现在找冰袋可能困难,赶紧去冰柜,那有之前飞行买的冰激凌,你拿出来赶紧敷在脸上!然后就赶紧睡!你快点恢复好别耽误明天通告!” 蒋敦豪回房间的时候,还没有到十点半,他先指挥两个小的把何浩楠身上的衣服脱干净,伤口逐一上药之后,让他们赶紧会一号房看着另两个,自己和李耕耘互相帮忙上了药,就守在何浩楠旁边。因为有开放伤,刚刚回房间就立刻让他吃了消炎药,这会儿药劲儿上来了有点困,蒋敦豪担心他后半夜烧起来了会折腾,拉着他那只伤重的手帮忙冰敷,小声安抚着哼着歌哄弟弟睡觉。 谁承想何浩楠刚刚睡沉,陈少熙就风风火火的进来了,原来一号房除了他,另外三个都开始发烧,“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啊,我也看了鹭卓身后的伤,那都上药了啊,可是一摸脑门都烫手,张钥沅和王一珩也发烧了,也不知道因为啥,我寻思大哥你这有啥药的没有,我给他们吃点儿。” “你身上伤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我有啥事儿,哥啊您赶紧给我药吧,你可不知道那我们屋现在老热闹了,鹭卓趴床上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晕过去了,张钥沅那张脸都烧白了,死活就拉着鹭卓不松手啊,非得守在床边啊,还有个王一珩,真离不了人啊!” 蒋敦豪听这话,连忙把手里的药交给陈少熙,顺便去三号房敲了门。 “行,”赵小童听了一号房的情况连忙回房间翻药“阿昊,我现在去一号房,你一人可以吧。” “猛男说这个来的!” 蒋敦豪和赵小童两人来到一号房,就看到左边鹭卓在床上趴溜平,卓沅在旁边看一眼伤擦一下眼泪。右边王一珩魇着了喂不进去药,这会儿半梦半醒之间,一边喊妈一边往陈少熙怀里钻。陈少熙一手揽着弟弟,把他伤了的那边手小心举起来,一手帮他捋后背,嘴里还没停:“欸,这回成你妈了,这可是你自愿喊的啊,不是我占你便宜啊。” 两人对视一下,退出门口,小声商量,一号房这个情况,就他们四个肯定是不行,得分一个人出来帮着照顾,蒋敦豪想说要不然他机动,一号房二号房来回跑,却被赵小童拦下了。 “得了大哥,阿昊一个人应该问题不大,我留这边照应着吧,您这伤不轻,赶紧回房间吧,何浩楠身边也不能离人。” “那你在哪儿休息?” “没事儿,这不都是床吗,真没事儿大哥,嗷。” “也行,那这样,你跟这挤一挤,我给一博发微信,让他去三号房睡觉,可以吧?然后你也拿着手机,有啥事儿咱们随时联系,今晚就辛苦你了!” “诶呦大哥,你这说啥呢,行了,这边有我没事儿,我去取点儿东西,马上就回来。” “你咋回来了?这没事儿,你回去休息吧!”卓沅擦了擦眼泪看着去而复返的赵小童,想让人回去休息。 “回去啥啊,咱董事长下命令了,今晚我就留这。再说了,大哥说他们那屋何浩楠半夜可能要折腾,赵一博这会儿得好好休息,不能吵,把我的床征用了,我现在就是想回也没地儿回,不如在你们这屋凑合一宿。” 陈少熙和卓沅是哄着王一珩上过药才让他睡觉的,陈少熙伤在小腿和手上,自己咬牙把淤伤揉开的,趁着赵小童在,两人交换眼神想帮卓沅也把药上了。 “别递眼神了,我不用上药。” “别啊沅哥。” “你们在想什么?刚刚陪鹭卓出来的时候,我上过药了。他又没死我也没准备殉情。” 是么?陈少熙心想,你有本事先把眼泪停了再说这些话啊,但是男大什么也没说,男大想活着。 王一珩和卓沅是因为情绪激动发的烧,吃了药没多久就退热了,但是鹭卓的烧却一直没有退,后半夜,何浩楠更是直接烧到三十九°,孩子是睡蒙了想翻个身,然后活生生疼醒了。 “大哥?” “诶,小何没事儿,咱吃点儿药啊,有哪儿特别疼的地方吗,大哥再帮你喷点儿药。” “耕耘哥呢?” “我搁这呢,”李耕耘觉得何浩楠这个体温升高的离谱,一检查果然发现,肩胛骨那道伤口里卡了几根毛刺,这会儿正在专心致志地挑刺儿“没事儿,我和大哥都守着呢,有啥事儿说!” “赵一博呢?” “他没有回我们房间,二哥说他肯定有点脑震荡了,得多休息,我发微信让他去三号房找李昊睡了。” “晴天呢?” “刚刚送回多功能厅了,咱们这地方有点挤。” “鸭子呢?” “鸭子在笼子里待着呢,好了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 “好吧,可是我好疼呀,大哥,很疼呀。” “就说再吃一片布洛芬!”李耕耘心疼的眼眶都红了,起身就要拿药,却被蒋敦豪制止了,他勉强提起一点笑意,安抚道:“上一片刚吃不到两个小时,再等等吧,你再拿两瓶凉的元气森林吧,把他后背这个地方再冰敷一下。小何,你想听什么歌不?大哥给你点唱服务,让耕耘给你唱也行。” 这边鹭卓眼看着又吃了一片退烧药,嘴唇都烧干了,体温就是不肯往下降,卓沅回握住鹭卓的手,眼泪还在噼里啪啦往下掉,鹭卓坚持不去医院,卓沅不敢违拗,好在有赵小童帮着一起喷药擦身,天见鱼肚白的时候,体温终于趋于平稳。 少年之家早厨鹭先生肯定得是歇班了,感谢万能的赵小童和发达的美团外卖,大早上,十碗热粥送来了后陡门。 “小童,鹭卓现在睡的挺好的,你也熬了一宿了,赶紧喝点儿粥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吧!有啥事儿还有陈少熙呢,没关系。”卓沅一夜没睡,这会儿嗓子哑的几乎说不出来音了。 “我这没事儿,我咱后陡门熬夜大王你不知道吗?” “诶呀小童这边真没事儿,我也准备洗漱补一会儿觉,下午还得弄生菜签约的事儿呢,你回三号房,正好看看昊哥和一博咋样,能行的话让他们也吃点儿早饭。” “那行,那你们先休息,我等会儿过来看你们哦。” 厨房,李耕耘和蒋敦豪正捧着粥吸溜吸溜的喝,看着赵小童出来了,连忙问一号房的情况,听说里面的人都睡下了,连忙压低声音。 “那咱们把早饭拿那边吃去吧,别吵到他们几个了,正好我看看一博什么情况,咱家就这么一个好脑子,别再给打坏了。” “行,那我和小童把粥端去三号房,耕耘你这边吃完了帮忙简单收拾一下,少熙和弟弟要是醒了也让他们出来,别吵另两个睡觉。” 结果,一七二人把粥碗端进三号房的时候,发现了这晚的一个惊天大乌龙,赵小童的床上连个褶都没有,很明显,一夜没有人躺过。 “李昊?阿昊你醒了吗?” “醒了,没事儿,怎么了?” “昨晚一博过来休息了吗?” “赵一博不是在二号房吗?他也没有过来啊?” 三个人面面相觑,蒋敦豪和赵小童是真惊了,好家伙,折腾了一宿,丢了个人!李昊看着他俩的反应,也明白过来了是什么情况,但是这种情况他明白过来也不太明白,“什么意思?赵一博昨晚不在二号房?也没有在这?那他人呢?” 说着,他也翻身下地准备去找人,赵小童想拦他,却反被他四哥摁在床上“我这休息了一宿,现在也不发烧了,你看看你那个样儿,再不休息都快没了!” 赵小童轴,但是显而易见,他轴不过蒋敦豪加李昊,于是只好乖乖留在床上,目送两个哥哥出门。 李昊和赵小童说的时候有多自信,现在就多没底,他无比后悔,明明昨天晚上大哥已经告诉过他赵一博会来三号房睡觉,为什么他不再确认一下,为什么他不趁着药效还没起效的时候出去再找一圈?现在一夜了,这要是真的晕在哪儿了,这么长时间,人都凉了! 蒋敦豪看出来李昊的慌张,但是现在能安慰他的办法只有尽快找到赵一博确认他没事,好在两个人刚刚一拐弯,就在集装箱仓库里的冰柜旁,找到了蹲在那儿,靠着睡着的赵一博。 “赵一博!” 李昊字字铿锵,赵一博被惊的一抖,抬头看见大哥和四哥向自己跑过来,下意识一笑“怎么了?” “你吓死我了你,大哥不是让你来我们三号房睡吗?你蹲着干嘛?你蹲多久了,能不能站起来,来我扶你。” “哦哦,嗐,没事儿,我昨晚上直接过来这边,是鹭卓!二哥说这边冰柜里面有冰激凌,方便冷敷,我才过来这边的,然后我想这拿出来全化了就浪费了,换着敷不是冻一冻还能吃吗,谁知道,就,就睡着了,嘿嘿,不好意思,昊哥,让你担心了。” 李昊自然不可能相信赵一博的鬼话,但是昨天那么一场大戏,抽的是他们,捶杵的是赵一博的心,这个时候戳穿他也有点于心不忍。蒋敦豪走在后面,看着赵一博堪称精湛的演技,不置一词,只转身,示意赵一博跟上,同时告诉李昊赶紧回三号房,该吃药吃药,休息休息。 蒋敦豪带着赵一博回二号房的时候,何浩楠已经醒了,李耕耘坐在旁边正喂他喝粥,奈何李三再硬汉柔情,到底经验有限,一勺粥,只能喂进去半勺,剩半勺全倒何浩楠脸上。 “三哥我来吧。” 赵一博走上去接过粥碗,先放到一旁,然后从自己的床上把枕头拿过来,竖着垫在何浩楠身下,让他抱着借力,又半坐着斜倚在床头,让何浩楠能头枕他大腿上,才把粥碗再拿起来,一次只盛半勺,吹三下,然后再喂进何浩楠嘴里。 何浩楠哪儿在赵一博这享受过这种待遇啊,嘴里的粥只尝出来了甜味,顿觉自己伤不疼了头不烧了百病全消了。他心态调节的一向很好,过了一晚,前一夜的那些痛苦纠结就好像远了,也敢抬头看赵一博脸上的伤了。 “嘿嘿别说,赵一博你晒黑还是有好处的,昨晚上打成那样,这一晚上就不太明显了,这要是还是白的时候,那完蛋了。” “啥?”李耕耘离得远,没听清。 “他说我得亏是黑了,不然脸上的伤就穿帮了。” 何浩楠没等到预想中的那句“何浩楠你完了。”,抬头,认真辨认了一下赵一博的脸色,然后在下一勺粥喂到嘴边的时候拒绝张口了。 “再吃一点,好不好?”赵一博今天的耐心额度好像用不完,“外卖送过来太慢了。你先再吃一点,有什么想吃的我中午给你订,好不好?” “赵一博你是不是觉得你特别对不起我?” “嗯?” “你还在这里这样干嘛呢?因为昨晚的事儿在你心里过不去么?那你是不是怪我昨晚上扇你狠了?” “不是,我没……” “那你这副客气的样子恶心谁呢,赵一博?” 蒋敦豪回身,让李耕耘去一号房找两个弟弟先去生菜地里接着干活,然后回身坐在何浩楠的床尾。 “怎么着你们俩还准备再打一架?” “没有!” “不是!” “行,赵一博我问你,陈少熙呼碱的时候你怪不怪鹭卓?” “啊?不啊?” “母羊早产,没保住小羊的时候你怪不怪我?” “大哥你说什么呢,那是概率可能会发生的,而且我们已经尽最大努力了。” “对,所以,你凭什么觉得,你和何浩楠打架这个事儿,大家会怪你?” “我,可是,组里打架确实是大事儿。” “组里打架确实是大事儿,昨天也罚过了,但是你要是觉得这个事儿连带了兄弟们,大家会记恨你,赵一博,你就有点不把我们当家人了!” “大哥我没有!” “诶呀,大哥,赵一博他就是别扭,他脑子转不过来筋,绝对没有说不把这当家的!您千万别这么说,一会儿他哭了。” 蒋敦豪的诘问有点重,赵一博当然是承受不了,何浩楠虽然还不清楚,但是也在努力周旋,正这个时候,卓沅敲门进来了。 “大哥,一博在呢?” “小童不是说你休息了吗?” “刚刚眯了一会儿了,这不中午的时候就要签合同了吗,我想找一博帮我再确认一点细节。” “哦,好,那,小何,你让大哥喂你再吃一点?” 五六二人从二号房到一号房之间,一直没有说话,进了一号房,卓沅先回身把门关上了,赵一博想起来昨天晚上卓沅扶着鹭卓甩开自己时的表情,做好了随时挨一拳的准备。 “一博哥对不起!” “啊?” 拳头没等来,却等来了卓沅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赵一博连忙伸手扶“这可不敢,你干嘛啊!” 鹭卓这会儿也退烧了,趴床上完全不影响他的嗓门,他笑着打趣,说“昨晚上看你那个表情就知道,往心里去了?” 卓沅被赵一博扶着,顺手就抱住了赵一博,他的话音又带上了哭腔,道歉说不是故意要把他的手推开的,鹭卓已经和他说过了,说他自己就这么个脾气,一着急就是一张狗脸谁都不理,让赵一博不要往心里去。 “对不起。” “你道啥歉,都怪鹭卓,就是他没管住你们,所以才出这些事儿!” “对呗,那我挨打活该呗,你不心疼呗?” “你活该,但是我心疼。” 俩人相声似的一唱一和给赵一博宽心,然后,鹭卓正色对赵一博说:“昨晚上看你状态就不对,那天那事儿确实不对,但是你们也和好了,张老师也罚过了,这事儿就应该翻篇了。你还这个样子,是不信任我们觉得我们不愿意和兄弟同甘共苦了,到底是谁把谁当外人啊?”他看着赵一博逐渐低下的头,知道这话重,赵一博听了也刺心,也不愿意再说重什么,只把语气上扬“这么的,今晚上咱们住酒店,晚饭和宵夜就你和小何包了吧!” 五月十四日,母亲节,杭州天气多云转阴,最高气温31°,最低气温18°,空气质量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