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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梨同学所做的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诚才缓缓醒来,那深入灵魂般的爽快战栗似乎仍然存在于血rou里久久难消,就连原本合身的衣服摩擦着rou体也能给诚带来小小的失神般的快感。

    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的是眼熟的红黑色墙纸。

    诚眼角微红,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仍然在俱乐部里。

    “刚刚…发生了什么……啊!”诚猛然起身,有些慌张的四处寻找着什么,“花梨同学呢?”

    这里似乎是休息室内,墙纸是同大厅如出一辙的红黑墙纸,地上铺着厚厚的有繁杂花纹的地毯,沙发颇有些欧式贵族风格,靠背上头有镂空的花纹,坐垫倒是又软又厚实。屋内摆设不多,靠墙摆着不大的化妆台,上头只摆了一点化妆品,另一侧则有着一道屏风,上面还搭着几件女生的衣服。墙脚处立有几件大花瓶,里头插着大枝的不知名的花,花香飘满整间屋子。

    诚茫然地坐在这间明显是女孩子的休息室的沙发上,昏睡前的记忆开始慢慢回笼,脸更是慢慢涨红起来。

    想到花梨同学用戏谑的声音对自己的调笑,想到花梨同学舌头缠绕上自己的耳尖,想到花梨同学用脚对自己下体的揉捏摩擦,直至将自己逼出jingye,哭着射出来……

    啊啊啊啊!——太羞耻了啊啊啊啊!!

    诚用手捂住通红的脸,只觉得脸都在发烫,大脑更是糊成一团,思绪凌乱。

    “到底…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诚似乎是回想起那阵阵快感,羞耻的双腿也蜷缩起来。

    有人轻轻叩了叩门,不等诚回应便已经推门而入。

    是那个戴着面具的侍者,似乎是掐准了诚的清醒时间,毕恭毕敬地托着托盘走进来,那托盘上头摆着诚的随身物品:“先生,这是您的物品。”

    诚抬眼看了看面不改色的侍者,轻轻咳了咳,向这侍者询问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这里是什么情况?花梨在哪里?”

    侍者弯腰将托盘放到沙发旁的小茶几上,声音无波澜:“您在与花梨小姐的对战中昏迷,我们已经为您做了处理,这里是花梨小姐为您提供的休息室。至于花梨小姐,她已经先行离开了。”

    想了想,这侍者补充道:“距离您昏迷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了,请您自便。”

    “已经一个半小时了吗?”诚有些惊讶,连忙从沙发上下来,将托盘上的随身物品收好后急急忙忙道,“请问可以带我出去了吗?我现在需要离开了。”

    侍者颔首,恭敬的弯腰鞠了一躬:“请您随我来。”

    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许多,天空布满梦幻般的深红、深蓝、深紫相交织的云彩,随着时间推移,这些色彩都融于更深的蓝黑。浅浅的月亮早已爬上了天空,从高楼大厦的缝隙间能看见那柔和的光,几点极亮眼的星子已经分散缀在天上。

    一般人家若是这个时间点才回到家,想必在家的父母早已着急的开始联系孩子了吧。

    司机早早接到了诚的电话,在诚离开那家表面上是奢侈品的商店时早已在外等候。

    “爸爸mama还没回来吗?”诚上车后忽然想起了不知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忙着工作经营的父母,顺口问道。

    “先生和夫人的行程暂时还没有排到回家的时间,需要托管家先生联系先生和夫人吗?”

    “不必了,回去吧。”诚有些疲惫地倚在舒适的车座靠背上,“至少回去不用挨训,不是吗?”

    司机在前头发出闷闷地笑声。

    车内温度适宜,手边置物架上摆着自己喜爱的饮品,车载音乐也都是自己爱听的歌。这是个极舒服的环境。

    诚紧绷的神经开始逐渐放松下来,慢慢合上了眼,准备小憩一下。

    然而一合上眼,不久前在那地下俱乐部发生过的事情又一一在眼前闪过:花梨看起来瘦弱却充满力量的击打,花梨与自己缠绕的肢体,花梨身上的清香……

    诚无措地睁开眼,车窗外点点霓虹灯光都从他的眼底掠过,映出他眼里的迷茫。

    第二天是金曜日,诚和花梨的座位相差并不远,走过去也就是几步的事情,但诚仍然是纠结了很久,才在午休时再度移步过去。

    看着座位上眼镜挡脸的仿佛是木讷一般的花梨,诚有一瞬间感觉不真实。

    那个俱乐部里高高束着高马尾的、身穿白色紧身衣的花梨,额间布着汗水,眼睛里的光专注而又精神,身上渗出的汗附在薄薄的肌rou上,形体优美的像是捕猎中的猎豹,在镁光灯下毫无保留地散发着野性的魅力。

    与面前这个花梨就像是光与影的对立面。

    “有什么事吗?”这句话瞬间将诚的思绪拉回到现下的场景里。

    花梨并没有看着他,而是自顾自在纸上画着什么抽象的辅助线三维图,诚不由看了两眼——没看明白,于是轻轻道:“花梨同学…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花梨手上的笔顿了顿,目光终于移向了满脸写着“紧张”二字的诚,在嘴里的几个字终究随着喉头滚动被咽下去,示意诚继续说下去。

    午休期间班级内闹哄哄的,靠后排的辣妹们围在一起讨论着涩谷辣妹装,高调的声线吸引了不少人偷偷地关注着,运动社团的积极分子们兴致勃勃聚在一起讨论着春高事宜,闪闪发光的眼睛里毫不遮掩对春高舞台的向往,激烈讨论的声音似乎是像是要吵起来。

    周遭嘈杂的声音似乎是忽起忽落,在诚的耳里像是被模糊了一层纱,耳边最清晰的声音就是从胸膛处传来的心跳声。

    “昨天的事情…昨天,我跟着花梨同学去了那里…非常的对不起!”诚垂下头,声音却并没有小下去,花梨甚至能清晰地听见少年声音里的胆怯与毋庸置疑的诚意,“我可以对此做出解释的!”

    花梨开口:“你说。”

    事实上,花梨也确实很好奇,诚为何昨天会出现在自己打工的俱乐部。

    诚的站位非常巧妙,花梨一抬眼就能看见诚饱含担忧的目光,那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的全是掏心窝的话:“最近…花梨同学都很早离校吧,我还看见了,在前几天。

    “看见花梨同学似乎被一群看起来就很难缠的家伙围堵在小巷子里,我本想赶过去帮你的,可是等我赶去的时候,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啊,是那件事啊——花梨很快回想起当时的情形,那不过是自己任务的一环罢了——不过似乎做的有些纰漏呢,居然被普通人发现了。

    “所以我一直很担心花梨同学,才、才会想到偷偷跟在花梨同学身后…保护你…这种想法…”说到这里时,诚的耳根已经爬上了红晕,目光也不好意思般游离着,“所以我才会跟去那间店……”

    话说到这里所有的一切已经显而易见了,只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为了自己那不好言说的小心思做出的荒谬可笑的举动。

    花梨的笔已经完全放下了,认真地看着诚。

    花梨很少如此认真地看着一个人,从头发到指尖,从害羞的表情到轻颤的睫毛。

    如此鲜活的人,花梨能看清诚起伏的胸口,能看清诚流转的眼睛,能看清诚不停做抓握动作的手,这些都和花梨以前观察的对象不同。

    花梨也是这时才发现般,这个她戏谑的有点可爱的少年其实长得很不错,皮肤细腻,五官精致,脸上带着生动的表情,眼中既是祈求原谅,又是熟悉的讨好。

    如此鲜活的人。

    似乎只要微微伸出手就能触碰到的人,花梨觉得自己仿佛被蛊惑了,她在一瞬间想伸手去触碰诚上下起伏的胸膛。

    “我说——那个超逊的!”

    教室后排辣妹的声音拔然提高,刺耳的女声瞬时唤回花梨不知飘摇到何处的思绪,她眼神瞬时清明起来,那蠢蠢欲动的手转而再次拿起桌子上的笔,目光移向习题册,语调冷淡:“没关系,以后不要靠近我就行了。”

    这句话中界限分明的意味极其明显,那语气里仿若机器般的冰凉让诚有些失望,但诚也很清楚花梨同学不可能因为这么简单的道歉就与他敞开心扉更亲昵的谈话。

    最终思量一番,诚将写了自己联系方式的纸条双手递放到花梨的桌子上:“花梨同学,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花梨同学不嫌弃,以后需要帮助的时候,请联系我吧!”

    花梨似是没有听见,目光专注在习题上。

    只是等听见了身侧诚离去的声音,花梨才缓缓将目光放到那张有些发皱的纸条上。

    纸条上的字倒是清秀,不仅写了手机号line号,甚至还有一串家庭住址,密密麻麻的几乎要占据了整张纸条。

    真是蠢,要是被不怀好意的人拿走怎么办。

    花梨目光垂下来,最后像是不经意一般,将那张纸条塞进衣袖里。

    金曜日,可以收网了。

    今天也是一如既往般,放学铃声刚响起,花梨再次在老师离开的前脚跟着冲出教室。

    而这次,在离开教室的前一刻,花梨鬼使神差般回头看——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回头看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希望看见什么,只是在她确确实实回头看的时候,她看见诚坐在椅子上,在喧闹的人群中毫无保留的望着她。

    花梨乘车时,脑海中依然是刚刚那幅场景,她有些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

    这种有些飘忽的想法并没有影响花梨太多,手机传来的震动声将其惊醒,手机上传来的正是接应者整理给她的任务确认事项,并且让她早点到接应场所拿工具的信息。

    花梨按了按键盘:“好的,老妈子。”

    手机那边的人似乎很不满这个绰号,又疯狂给花梨发来许多信息,手机滴滴滴的直响,但花梨只是充耳不闻将手机收起来,微微合上眼思考此次任务。

    花梨所在的俱乐部并不单纯只是m的格斗俱乐部,事实上这个俱乐部的主要机制更像是一个大型的悬赏榜,俱乐部内的人各司其职,有人专职情报部门,有人专职行动部门,有的专职技术部门。

    花梨并不清楚其他人的职位,也不知道这个俱乐部组织里的什么机密,她在俱乐部里过的倒是很单纯快乐,除却格斗外,接取任务解决任务目标,再拿取丰厚的报酬。事实上花梨算是行动部门里身手数一数二的,并且从不对权力职位有过多的追求,因而也颇受上面领导的器重。

    车子载花梨到那间熟悉的高奢侈品店口,店门口有个身材高挑,染着一头白发的露脐装的成熟女性,正倚着门百般无赖地玩弄着自己的指甲,看见一身校服的花梨匆匆走来时,忍不住嗤笑一声:“每次看见你这身打扮我都感觉挺新奇的呢。”

    “别说了老妈子,快点处理一下吧,我赶时间。”花梨扬头摘下眼镜,露出那双清澈的眼眸来。

    “不要喊我老妈子!你这小鬼…”那成熟女性脸瞬时间一抽,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知性,嘀嘀咕咕道,“真是不可爱啊你这家伙…跟我走吧。”

    花梨轻笑,跟着那成熟女性绕过高奢侈品店,钻进不知名的深巷里。

    那女性往前走了几步,在一面布着斑驳涂鸦的墙面前停了下来,随手在墙上轻叩几下,面前那一块地儿立刻就像内部一样出现了向下的楼梯。

    “走吧。”那女人撩了撩头发,回眸笑笑,红唇夺目,“去拿你的装备。”

    花梨需要的装备不多,像今天的这种窃取企业内部机密文件的任务更不需要准备过多的武器,但她仍然需要和接头人确认企业内部信息,确保自己的行动万无一失,不会有过多偏差的失误。

    从楼梯下去的地方和俱乐部其实只要一墙之隔,但是隔音墙壁将所有声响都隔绝的死死的。

    这里地方并不是很大,更像一间私人的小酒吧,吧台后面的酒柜放的并不是什么珍藏的美酒,而是标刻了许多名字的武器库,每个镂空的地方里都放了各人顺手的小型武器,从袖珍手枪到藏在吊坠里的弦线。

    那女性在寻找刻着花梨名字的镂空酒柜时,头也不回地在桌面上敲了敲,那原本是黄木制成的桌子立刻从上头浮出来淡蓝色的科技满满的透明显示屏。

    “我看看你的东西在…啊,在这里,拿好。”那女性拿出花梨贮存的紧身夜用行动衣,转头抛给花梨,另一只手从兜里摸出来一支细长的女士烟,“详细地貌信息需要再看一下吗?虽然我觉得你应该是已经记清了才对。”

    花梨接过行动衣,空出一只手来对着那显示屏点了点,显示屏上立刻三维立体的展示出了行动地点的企业地标来,接着纤细的手对着楼层一拉,那层被单独的抽拉出来一层,密密麻麻显出许多数据来。

    “记清了也是要多看看的,我不做没有准备的行动。还有,别吸烟。”花梨将行动的楼层不断拉大,确定着楼层里的摄像头和通风管道所在处,“我行动前可不想沾惹上烟味。”

    准备点烟的手悻悻收住,那女性从抽屉里掏出来一罐东西扔给花梨:“规矩可真多,这是你额外要的东西。”

    “谢啦。”花梨满意的将那三维的楼层全部压下去,似是不经意间问道:“没有其他守卫的资料了吗?”

    那女性便弯腰从抽屉里翻出这次任务搜寻到的纸质材料,仔细翻了翻安保人员资料那里,最终摇摇头:“根据资料看,今天下午开始便是这间企业的公休日,安保人员被撤离里不少,只留下固定做保卫工作的几人,防卫并不严密,你应该知道的,情报部门做事向来都很有说服力。”

    情报部门探查到的情报几乎从未出错过,因而每次接取任务者都不会过多干预情报获取。

    花梨接过那女性递来的安保人员资料,捏着那薄薄几张纸,忽然轻笑:“看起来他们真的很粗心大意呢。”

    那女性心里隐隐划过什么,但那思绪的速度太快,她甚至来不及捕捉,只好将那一闪而过的灵感抛之脑后,催促花梨快些去做准备。

    “知道了知道了,”花梨就这么提拉着衣服,抱着一袋子不知名的东西走向更衣室。

    花梨微微侧头回身,锐利的目光扫过桌子上散乱的资料:“祝我好运吧。”

    “啊,祝你好运。”那女性眼睁睁望着花梨钻进更衣室里,这才摸出打火机给嘴边的烟点上,腾起的白色烟雾瞬间模糊了她的脸,只隐隐让人能看见那红唇微微动了动。

    夜色已深,各个商业街早已亮起炫彩夺目的霓虹灯,街边的路灯下是形形色色的路人,对着五颜六色的街道提不起半点精神,满目疲惫地托着困倦的身子赶路回家,或去参加下班后的团建。

    在华美的商业街内也矗立着几座公司高楼,高楼顶上是时隐时现的红点,而高楼内部不少地方已经完全熄了灯,只少数几个地方似乎仍有人加班,亮着或微弱或刺眼的灯光。

    花梨早已从规划好的通风管道内潜入了这座大楼。

    正如同情报部门给出的资料一样,需要窃取资料的这层楼并没有多余的人加班,大楼内静悄悄的,灯光早已全熄灭,只有偶尔几点安保人员巡楼的手电筒光束扫过楼梯、扫过绿植、扫过关死的门。

    而头顶的通风管道似乎被完全忽视了。

    花梨眨了眨眼,等安保人员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便从通风管道处一跃而下,落地时悄无声息。

    根据情报部门给出的资料来看,花梨所需要窃取的资料早已在社长的办公室内。

    在社长办公室的门口处有两个避无可避的监控摄像头,花梨并不担心,而是从贴身的内衣兜里摸出两个小小的信号屏蔽器,手上用了巧劲,将那两个信号屏蔽器分别扔掷到摄像头上。

    那两个信号屏蔽器并不会有多么长久的效果,但那屏蔽的短短时间也足够花梨用密码卡破解开社长办公室的门。

    只是在进入办公室前,花梨警惕的回头望了一眼,才小心地钻进办公室内。

    背后似乎空无一人。

    社长的办公室很整洁,没有多余的摆件,因而在书柜旁的那个保险箱便格外惹眼。

    那是个非常典型的转轮式保险箱,全身漆黑,但那转轮却是镀银的,摸上去分外滑腻。

    花梨倒是很习惯这种保险箱,她凑上前将耳朵贴在保险箱上,另一只手缓缓转动着拨盘,仔细听着保险箱内部传来的咔哒声。

    很快,保险箱内部传来预料中的声音,但紧接着,那镀银的转轮忽然移开一个孔,从内部忽然喷吐出一股刺鼻的气体。

    花梨离的极近,似乎躲闪不及,身子摇摇晃晃着竟瘫软下去。

    随着花梨身子的软滑,办公室的门也被打开,那几个原本该在四处巡逻的安保人员竟都提着手电出现在门口。

    “还真来啦?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蠢货,当我们公司安保这么好被闯入的吗?”领先的那人五大三粗的,眼角处还有一条不短的刀疤,随手掀掉了戴着的遮掩面容的帽子,玩味的目光不断打量着歪倒在地上的躯体。

    紧随其后的两人也都掀掉帽子,嘻嘻哈哈打开了办公室内的灯。

    一下子满屋的黑暗便被驱赶走,原先还有些模糊的身影便全部清晰起来。

    那一脸匪气的守卫们目光不自觉凝在花梨凹凸有致的身躯上。

    花梨这身紧身行动衣对外人来说实在有些夺目。深紫色的紧身衣,原本只是为了行动时不引人注目,但那丝绸般质感的衣服紧紧裹着少女的身体,将少女的胸部、细腰全部勾勒出来,发丝更是全数铺在地上。

    那三个守卫心思似乎开始变了,缓缓地靠近花梨,蹲下身子准备去检查花梨是否已经吸入催眠瓦斯陷入昏迷中。然而他们别过花梨的脸时,正对着的却是花梨那双明媚的眼睛,怀揣着不知名的情绪静静看着他们。

    “她没有昏倒…!”

    站在最前方的男人骤然一惊,立时想退后,但奈何花梨的速度更敏捷一些,在那人伸头想看清花梨脸时猛然伸出手环住了那人的头,用力往下掰,借力一个挺身稳稳地站了起来。

    “不可能!”那刀疤男有些发愣,下意识倒退一步,满目皆是不可置信,“那催眠瓦斯是对着你的脸喷出来的,你怎么可能没事?!”

    花梨缓缓吐出一口气,隐在面纱下的唇似乎是勾起:“你不能质疑我的装备。”

    刀疤男表情扭曲了一瞬,二话不说从后腰处抽出警棍,朝着花梨狠狠挥过去,手臂在空中抡出半圆的弧度,不难看出其中的力度之大。

    然而花梨速度极快,在刀疤男警棍挥过来的同时,身形一闪,一把将那个被她环住头的黑皮男人拉到刚刚自己的位置上,立时那刀疤男反应不及,警棍直接狠狠砸在黑皮男头上,顿时砸的血花四溅。

    黑皮男人闷哼一声,显然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全力一击,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歪倒在地,眼前一片昏黑,血流不止。

    “下手真狠啊。”花梨的目光并没有放在已经倒地的黑皮男身上,不动身色从腰侧紧密贴着身子的小包里掏出指虎戴上,眼神锐利,这句话刚说出来,身形便已经一闪,迅速贴近了刀疤男。

    刀疤男显然也是个打架的好手,直觉从花梨的动作里感受出危险来,立刻后退一步,同时举起警棍横扫过去。

    这下意识的攻击举动确实将花梨的动作止住,横扫而来的警棍速度之快,甚至能听到划破空气的风声,花梨不敢小觑这一棍的威力,眼睛一扫,看见一旁剩下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举起手中的小刀,内心快速计算好自己的落脚点,连着两个后翻瞬间与两人拉开距离。

    警棍没有击打到人,却将社长桌子上的东西全数扫落到地上。

    刀疤男收回警棍,微微前倾身子弓着背,束缚在制服下的肌rou微微起伏着,彰显出男性绝对的力量。

    现下除却倒在地上早已昏迷的黑皮男外,花梨还要对着两个高大的成年男性,更别提其中一人提着警棍,另一人则是冷不丁拎着小刀,利落的耍了个花刀。

    不能强攻,花梨冷静地思考着现下的处境。

    那两个男人显然不愿给花梨思考的时间,同时举起武器向花梨逼来。

    然而就在两人武器挥出去的瞬间,花梨纵身一跃,跳到了社长的桌子上,那两人攻击落空,反应倒是很快的用目光去捕捉花梨的身影。

    社长办公室所在楼层很高,内里是很大的落地窗,窗外头的月亮早已高高升起,月光透过落地窗全数洒进房间。

    花梨半蹲在桌子上,一手撑着桌子,面纱遮住大部分的脸,看不清神色,但清晰可见那双几乎是发亮的眼睛。

    那轮明月从花梨背后升起,将花梨身上镀上一层银色的光。

    刀疤男眼睛睁大,瞳孔里清晰的映出花梨急速逼近的身影。

    花梨毫不含糊,抓住刀疤男的两肩一个前翻,巨大的惯性使得刀疤男被举起狠狠向后摔去。与此同时小刀男瞅准时机举起小刀就向花梨乱砍来,刀刃反射出冰冷的光芒,花梨摔倒刀疤男后直接弯下身子横腿扫向小刀男,小刀男毫无防备,直直被绊倒,手上的小刀也握不稳,直接掉在了花梨脚边。

    花梨一脚踩在小刀上,似笑非笑道:“你第一次做这种事吧?”

    小刀男很快爬起来,警惕地望着花梨。

    花梨并没有捡起那把刀做自己用,而是直接向后一踢,那刀直直穿过半敞开的门,滑到办公室外。

    “你…!”

    “你什么?”花梨直接打断那人的话,眼神冰冷,“这刀不是用来砍的,向上、向内的捅人——才是这刀唯一的用法……连刀都不会使就出来做这种事,你们是有多看不起我?还是太自信了?”

    说话间,刀疤男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冷笑道:“能伤人的就是好刀,管那些做什么。”

    听了这话,花梨眼里的不耐烦几乎要化为实质,“能伤人的的确实是好武器,人是什么样可不好说了。”

    话说到后半段,花梨猛然向前冲,戴着指虎的拳头毫不吝啬地连续出击击打着刀疤男的胸腔中部,连续几拳之后,猛然侧过身前肘击向刀疤男的腮帮子,趁刀疤男惯性别过脸时又反方后肘击打刀疤男的另一侧腮帮子。

    刀疤男反应不及,胸腔处的疼痛让其阻挡不了,连着受了极重极快的指虎拳击后,刀疤男显然承受不住地咳出血来,鼻子下也缓缓流下温热的血液来,胸腔更是像被人用刀子剌开一个大口子,冷热交替般逼的人只觉得难受极了,恨不能刨开胸口看看。

    然而花梨并没有就此止住手,她趁两人尚未反应过来,迅速抓住刀疤男的手腕并快速向前拉扯,刀疤男瞬时失去平衡,花梨立刻抓住这机会倒插步,伸手抓住刀疤男后腰带,右手上提,把对方狠狠摔下去。

    刀疤男手上的警棍早已抓不住,落在了地上,花梨这次倒是不浪费武器,弯腰拾起警棍,对着地上正试图爬起身的刀疤男直接敲了下去,一棍子先是砸到刀疤男肩上,强烈的痛感让刀疤男克制不住地痛呼出声,然而下一秒,粗壮的警棍便砸到了刀疤男额头,直直将人砸的连闷哼声都发不出,直接昏迷过去。

    花梨一脚踩在刀疤男的胸膛上,歪着脖子冷冷地望着唯一剩下的那个已经没有武器的小刀男,声音懒懒的:“还剩一个门外汉。”

    小刀男似乎被激怒了,一咬牙,举起拳头猛地向花梨冲过去。

    花梨冷哼一声,一把抓住小刀男的胳膊,另一只手反扣住小刀男的肩膀用力一拧,发出清楚的咔嚓一声,那小刀男的胳膊已然脱臼,惨叫声也在此刻响起来。

    花梨松开那小刀男,抬脚毫不收力地踹向小刀男的胸口,把人踹的几乎是止不住后退,背紧紧贴在墙上,发出猛烈的咳嗽声。

    “我向来是不愿意见血的。”花梨扔掉手上的警棍,缓步向小刀男走过去,佩戴了指虎的拳头极大力度地挥向小刀男的侧脸,一时间小刀男的鼻血都被打的飞出来,脸也扭曲变形,但花梨的攻击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左右开弓直锤小刀男的脸。

    小刀男再抵抗不住,脸上青紫显现出来,却换不得花梨的片刻心软,最终硬是被打的晕过去,整个人直直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眼见着地上躺着的三人不再动弹,花梨这才显露出一些疲态来,靠在墙壁上大口喘了两口气——那近在咫尺的催眠瓦斯对她仍是造成来影响,方才她全然是强撑着晕眩感进行的打斗。

    使劲咬了咬牙,花梨从保险箱里取出叠放在一起的文件,再不曾回头看地上那几人,原路从那通风管道处离开这间大厦。

    扶着巷子内的墙壁踉跄走了几步,花梨摇摇头试图保持清醒。

    一般花梨完成任务后都会选择回家解除装备好好休息,可今天情况似乎很是不妙,吸入了催眠瓦斯并解决完那几个守卫后,花梨的思绪便开始逐渐涣散,但她依然清楚现在最好的做法是立刻找俱乐部的人寻求帮助。

    然而等花梨摸出藏在内衣兜里的手机,想要按键的手却突然顿了顿。

    不对劲。

    情报不该出错,可今晚花梨拿到的守卫情报与现场的人明显有出入。

    即便大脑正处于混沌中,花梨也敏锐地察觉到这点信息误差背后隐藏的真相——组织内有问题。

    现下只是不知道那“问题”是针对她还是针对组织上层的人。

    “唔…”花梨眼前闪过一片昏黑,暗道不好,现在根本无法向组织内寻求帮助,她无法去赌来救助她的不是那个“泄密者”,她也从不去赌毫无把握的事。

    身子逐渐沉重起来,花梨撑不住一般,靠着墙缓缓坐下来。

    繁荣的商业街的巷子并不十分干净,但至少地上没有肮脏的泔水与成群的老鼠,花梨仰着头,望着头顶暗沉的星空,忽然想起来今天离开班级时的回头一眼。

    干干净净的少年稳稳地站在喧闹的人群中,他的周遭是走动的人群,但只有他静静地立在那里,那双清澈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坦诚地望着她,就好似一道光落在了泥沼上。

    于是周边的一切都成了他的陪衬。

    花梨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沉默了片刻后,认命一般从衣袖处摸出那张薄薄的写着诚联系方式的纸来。

    电话很快被对面接通,听筒里传来清朗的男声:“您好,这里是白武诚,请问您是?”

    花梨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松了口气,语气里也带着些许轻松来:“诚同学,你现在能来接我吗……”

    电话那头似乎一阵sao动,再之后的事情花梨都有些记不太清了,只隐隐记着诚的声音里带了掩饰不住的焦急,她说出地址后便安心般合上了眼。

    再睁开眼时,眼前不再是昏暗的巷子墙壁,而是温暖的暖黄色床头灯,身下是柔软的床垫。

    花梨撑着身子坐起来,紊乱的大脑开始清晰有条理起来,习惯般开始打量起四周。

    这间屋子占地较大,屋内似乎是开了恒温空调,温度适中不会太凉。墙壁上贴着绘有紫藤萝的墙纸,房间内摆设并不多,但是处处显得温馨。靠近窗帘处摆着大件的沙发,米白色的绒布沙发看上去便很暖和,窗帘也是相应的米白色厚实布料,沙发角摆着极有艺术造型的落地灯,沙发前的小茶几上随意摆着几本书。

    这里应当是诚家的客房,

    花梨动了动身子,检查自己的身体状态,却怔然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行动衣并未被脱下。

    也就是这时,那米白色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从门口处探进来一个头来,正是诚。

    “花梨同学,你醒啦!”诚显然有些惊喜,他侧身用身子推开门,两手小心翼翼端着早餐盘走了进来,“昨天确实吓到我了,我赶过去的时候只看见你昏倒在巷子里……来,先吃点东西吧。”

    诚紧绷的神经都松懈了下来,开始忍不住絮絮叨叨起自己的担忧,却也不忘将早餐盘端到床边,将早餐递给面色仍有些虚弱的花梨。

    花梨看着诚忙来忙去的身影,实在忍不住勾了勾唇。

    她本以为自己为了诚好,不想将他牵扯进身边的这些污糟事,所以选择远离他。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自己还是忍不住向他求救。

    诚的真诚对她而言,好似蜜糖,甜美又让人担忧其中是否有苦难藏于其下。

    但。

    花梨一手撑着床,靠近坐在床边的诚,朝着诚的耳畔轻轻吹了口气,眼见诚的耳垂染上红晕,语气中带有调笑:“非常感谢你呀,诚同学,谢谢你这么照顾我。”

    花梨从不做毫无把握的赌博,但她一旦做下赌注,那么势必要成功。

    乖顺的黄鹂鸟无知无觉的将自己的好吐露给他人,却不知月光下的野兽已经做好准备收敛起獠牙,想要将其拘禁起来。

    “诚同学,”花梨含笑的眼神望着开始紧张起来的少年,“今后也要多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