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队友
五月底，全国篮球联赛会场始业典礼，全市所有高中的篮球队都到场参加。一群人穿着各色的队衣，场面瞬间变得很繽纷。秦真燐的队伍自始业式结束后，马上接有两场赛事，全队人马精神紧绷，丝毫不敢松懈。 第一局对上的是海城高校。海城靠海，以游泳队闻名全市，还曾出过好几个游泳国手。 「他们厉害的是游泳，篮球一定不怎么样，大家有没有信心！」比赛进场前几分鐘，教练在休息区队全体球员信心喊话。 「有！」 「大声一点！」 「有！」 「很好，赢下这局，我们可以的。」 一开局教练的预测就错了，事实证明练游泳的篮球打的也很好，光体格就佔了上风。海城的选手个子普遍偏高，肌rou线条分明，精壮有力。进攻毫不拖泥带水，一下子就将比分拉开。 佑瑋一记快攻得分结束上半场的赛事，目前比分落后十五分。 「落后十五分，追得回来吗？」毛毛一脸凝重地问阿哲。 「很勉强。我们上半场耗了太多体力了。」阿哲环视了一下场下其他球员，每个人都气喘吁吁。「相较之下，对方显然还游刃有馀。」 「有什么好办法吗？」听了阿哲的回答，毛毛开始着急。 「不知道。」阿哲看着前方的赛场，目光炯炯有神，「大家尽全力互相配合，我们不是辛苦的练习过了吗。」他抬手擦去额角的汗水，嘴角掛着笑容，「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五个人一起打球了吧，接下来就高三了，可能也没机会了。所以好好打啊。」 中场休息结束的哨音响起，双方各自回到场上。阿哲说的话第一次让毛毛体认到现实。 「欸毛毛要上囉，场上发呆我要跟你女朋友告状。」经过毛毛身边时小布拍了拍他的肩。 「毛毛，好好配合我！」故意走到前面再自以为帅气的转身，佑瑋半侧着身指着毛毛说。 「输了这场就不能再跟那三个智障一起打球了。」秦真燐走到毛毛身边，「你觉得呢？」 高中最后一次五个人一起的篮球比赛，比赢球更珍贵的是伙伴。 下半场一开始，球权在秦真燐手上，他快速衝到篮下，被对方死死盯着。还来不及多想，对方出手拍掉他手上的球，球自从手上直线飞出，被对方接下。 速度好快！ 「快回防！」秦真燐一声令下，所有人连忙跟上动作。这一球对方没有得逞，投篮失败，篮板球被小布抢下，再次主导球权。 「真真给我个三分球吧。」知道了。 所有人配合小布的攻势，球快速在场上传递，最后落在秦真燐手上。他站在三分线上，一接到球后马上投篮。这一球的轨跡完美，漂亮进篮守住比分。 有了这势如破竹的开场，五个人在场上越打越顺手。阿哲慢慢将对方的攻势看透，变换队形去应对敌人的进攻。虽然不是每次都能将化解，但十有八九球员们能掌握下一步的动作，不会像上半场一样全员都被压着打。 比赛来到最终盘，比分仍然落后两分，双方进入白热化。全场屏息以待，没有人敢篤定最后的胜者是谁。 毛毛向上跳起，威力惊人，把对方正要投向篮框的球盖掉。落下的球被佑瑋接上，球一到手他马上传球，对方两个人死盯着他，他可不敢在这种情况下还贸然进攻。 「很好，再进一球。」阿哲带球的连过两人，在篮下起跳时被对方守住了，对方在他面前跳起，阿哲连忙将球换手，改变球路将球往后传。 来了！ 秦真燐上前接住阿哲传下来的球，球一到手马上起跳，在吹哨前进了一颗三分球。胜负逆转。 全场爆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所有人起立尖叫，这场比赛打得实在太精采了。 阿哲衝过来抱着秦真燐，立刻被后者嫌弃的推开。小布也从后面伸手抱住他，把秦真燐吓的要死，爆出一声尖叫后还跌倒在地上。佑瑋见到有机可乘，立刻死死的缠在他身上，拼命想把自己的脸凑上去。秦真燐表情扭曲，被这三个人玩弄的极为痛苦。 毛毛看着场上的四队友相互打闹着，分享着共同的胜利，他想起了秦真燐在下半场开始前的问话。 「如果不能在跟这些人一起打球，我一定会觉得很遗憾。」 一连串的赛事接着开打，双仓篮球队一路打过地区预赛，市复赛，进了全国总决赛，在全国赛事的第三局败下阵来。 「如果我们在多赢一局，说不定就可以获冕不用考期末考耶。」阿哲看着行事历，指着在两个礼拜后的期末考。「如果赢了，第四场比赛就要在等个两天…咦咦这样怎么还是要考试？教练这样不对吧。」 「还是我们去申请看看，」小布一想天开的说，「就跟校长说我们带领双仓篮球队歷惊险境，克服了重重困难，终于推上了巔峰，为从来没比过全国赛的可怜球队添了一笔歷史奇蹟，如何能教这批勇士再去参加期末考试这种折人寿命的东西呢？」 「好好好快写下来…笔笔笔？佑瑋你手上的笔借一下。」 「不行，这是我的胎笔，太贵重了。你们无法负荷的。」 「我们现在是要写攸关性命生死的契约书，快点拿来。」 他们一大早就输球了，下午啟程返校。从赛场回程的路上，秦真燐望向窗外，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时间彷彿走得特别快。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下学期也只剩下一个期末考了。想想上学期发生了好多事，这学期怎么一晃眼就过去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几乎都是在篮球场上度过，比赛赢球就要加强练习，好面对下一场的赛事，秦真燐从没这么尽兴的打过球，和这些队友在一起的日子虽然智商下降，但很开心。 「哎呀我们怎么这么傻啊，真真不是功课很好吗，这种文情并茂的东西就该叫他来写啊。」小布不想写了，灵机一动把麻烦事丢给秦真燐。 「对呀。」会附和小布的永远只有阿哲 「给。」没想到毛毛却把笔跟纸恭敬的拿给秦真燐。后者诧异的瞪着他，「抱歉我也不想考期末。」 「欸欸你们觉得如过在这边画朵花装饰一下再拿给校长会不会比较容易过？」 就这样一群人一路吵回学校。 一回到学校就看见王果站在校门口迎接，小布兴奋的衝上去，拿着刚逼秦真燐写好的单子给王果看。几个人一起进了学校后，再各自回到班上。 「恭喜，你们真的很厉害。」王果和秦真燐同班，两人顺理成章的一起走回教室。「抱歉没办法每场都到。我有去看对海城的那场。打的很好！」 秦真燐笑了，「要谢谢那群智障，跟他们一起打球很开心。但这却是最后一次了」，全国高中联赛正式落幕，代表这一届篮球队要解散了。 「高三还可以打啊，你们还有一年。」王果看出了秦真燐的笑容里有着一丝落寞。 秦真燐摇摇头，「大家都说了，就打到高二。」 文惠规定高三就不能参加社团，全体学生要以升学为主，除非是要申请体育学校另当别论，就连校队也一样。 「之后再一起约出来打球吧，我相信大家会愿意的。不然我就排菜单，叫大家一定要来集训。你们这群人体力都不行，我还有好多花招想叫你们练…」 秦真燐听着身边的女孩滔滔不绝的说着她魔鬼般的训练菜单，心里却觉得甜甜的，他喜欢的事物她也重视，两个人都看着同一件事，这种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