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意

    龙凤烛渐燃。

    裴珩应了声，神色温煦：“累了吗？”

    女子新婚的凤冠繁复夯重数斤，美则美矣，却压得人后颈要折了般。

    独自坐在新房等待许久，闻泠絮本就有些受不住，思绪昏昏沉沉的，强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会儿听他主动提起，当机立断，面上浮现点羞意：“能否劳王爷替我卸下？”

    闻泠絮问前还有些忐忑，攥着手心渗出些薄汗，问完便静静地等他反应，心里揣度着珩王爷究竟是何性子，温和亦或是因了常年病弱而阴郁不好相与呢。

    不管性情如何，她总要随机应变。饶是她心里其实盼着珩王爷性子好些，这样她在王府的日子才不会太难过。毕竟若无意外，她应当不会有子嗣傍身绕膝。

    好在身前的青年似乎挺好说话的，骨节纤明的手探过来，替她卸了一日的疲惫。

    闻泠絮也因此抬了下眼，看清珩王爷的样貌时，几不可察的怔了瞬。她轻咬了唇，勉强挪开视线，面颊绯红，不知再说什么好。原本在心中打好的算计腹稿都咽了回去。

    她万没想到，裴珩竟是这样风姿。

    闻泠絮脑袋乱乱的，闻夫人教她的一点也没用上，直到裴珩举了只盛酒的琉璃杯来与她交杯，也是懵怔的接过来便一饮而尽。

    裴珩顿了下，探过去交杯的手还没绕上，她杯中已空了。

    耳边传来轻笑，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窘态，替方才的行为找补：“我有些渴了，再倒些与王爷交杯罢。”

    裴珩给她又斟了小半，他方才在席间是滴酒未沾的，眼神清明，这会儿与闻泠絮的衣料交叠在一起，垂眸扫了眼她颤着的睫，学着闻泠絮的样子一饮而尽。

    “咳咳……”许是喝的快了，他呛到轻咳几声。

    闻泠絮担忧的望过去，裴珩摆了下手，“无妨，早些休息吧。”

    他顺势侧坐在了床沿。

    闻泠絮便顾不上去担心他了，紧张的盯着两人交叠的衣摆。

    ……

    屋内只留了两盏烛，暖黄的光影影倬倬的透过纱帐映进来。

    闻泠絮去了繁复外衣，只着绸红里衣，安静的平躺在里侧，身侧的人一直没有动静，她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一会儿是闻夫人的千叮咛万叮嘱要她在王府小心些，一会儿是偶然在府里听到下人碎语：“珩王爷病了二十年，不良于行，小姐嫁过去怕是连洞房花烛都没有。”

    恐怕真被她们说中了。

    闻泠絮乱想着，又迟疑的想起匆匆瞥了裴珩那一眼，下意识便觉着这样的一个人，便是病弱也挡不了他一二分的风仪。

    “在想什么？”身侧人开口。

    闻泠絮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一抬眼便撞进他晦暗的眸中。裴珩侧过身来，没等她开口，犹豫下，伸手解了她里衣的系带。

    单薄里衣散落下来，露出些雪白的肌肤，和闻泠絮拥着的红锦被更显对比，肤白骨艳，羞意浮上耳侧。

    裴珩哑声：“泠絮，松开手。”身下的人紧张的不敢看他，纤手紧攥着最后一层遮掩。

    小衣的细带一扯就松，薄薄一层被闻泠絮紧攥着，她无心去想其它，被裴珩咬着音，清凌的一声唤蛊得下意识松了手。

    一点玉乳探出头，腻白的肩颈泛上粉，裴珩的眼掠过，手探下去，触到点滴潮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