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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柊】天降之物(一见钟情,打包带走)

    

    冰爵喜欢上了一个人,说不清缘由,只是在最初对上秋泽柊羽的目光那一瞬间,眼里就容不下其他人了,或许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要说冰爵和秋泽柊羽的初见,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天空下着小雪,彼时冰爵刚出完一个任务,罕见的陷入了贤者时间,不想回组织基地,也不想去附近的安全屋,一个人靠着墙默默抽烟,心里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想,雪花落在他的黑发上,昏黄的街灯下空无一人,连白日里聒噪的麻雀都了无踪影,孤独的黑夜只有月光和脚边装着狙击枪的琴盒陪伴他。

    也说不清是抽到第几只烟,静谧的氛围被塑料袋摩擦的声音打破,冰爵的手下意识摸上了枪,循声望去看到的却并不是预想中其他组织派来的追兵,而是一个身量不高的奇怪兜帽少年。

    他拎着超市购物袋从街角转出来,身上穿着即使在初冬夜里也十分奇怪的厚大衣,脸隐藏在兜帽的阴影里,一边走还一边缩脖子,两只手缩进衣袖里,冷的不行的样子。

    似乎是不认路,一边走的同时脑袋还在四处张望,在看到墙边的冰爵时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立马小跑了过来。

    “先生,您熟悉附近的路吗,能不能告诉我米花町三町目往哪边走,晚上我家周围的便利店都关门了,结果出来买东西走远了一点,回去的时候绕路饶了好久,现在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冰爵本该在少年靠近的第一时间就戒备起来的,但莫名的,他此刻提不起半分警惕心,以至于虽然手一开始就摸上了枪,但却迟迟没拔出,最后只得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少年拎着购物袋小跑过来,在他面前停住,明明是很短的一段路,但说话时却微微的喘气,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的样子,近了才发现,他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身高也就一米六出头,只到冰爵胸口的位置。

    因为身高原因,少年只能仰着头看着冰爵,原还不分明的样貌现在展示在冰爵眼前,就像一支射进心脏的金箭,让死寂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霎时间淹没了赤眸的男人。

    少年的气质有些冰冷,远看时没有表情,不笑显得冷漠,但匆匆跑过来,眉眼生动得像一只森林里活泼的小鹿。

    半长不短的白发塞在兜帽里,像是多了一层围巾,而真正的围巾则是被他拉高,挡住了口鼻,呼出的白气就从脸侧两边遛出来了,由于衣服厚又多的原因,看起来圆滚滚的。

    他的五官却并不柔和,利落的线条让他的五官略显锋锐,乍一看是副冷淡疏离的长相,细看却不然。

    最先闯入冰爵心神的是那双眼睛,那双碧绿的桃花眼,轮廓带着年少的幼圆,眼尾却上挑,撩动人心,眸子蒙着一层水雾,波光潋滟,向你望来时眉目含情,自有一番风情冶艳。

    兴许是年纪还小的缘故,那双眼虽动人但却并不轻浮,眼尾却拖出了一抹艳色,妩媚中又带着年少的天真,因为运动过,原本苍白如纸的面色上有几分淡淡的薄红,唇色莹润,明媚鲜妍的映入冰爵那双静静燃烧的赤色眸子。

    手指微屈,冰爵下意识就想掀开他的兜帽,揉揉那蓬松的白发,直到指尖触碰到少年颊边顺滑微凉的发丝,才反应过来自己动作的不妥。

    对面的白发少年歪了歪头,有些疑惑的样子,并没有避开他的动作,反而是相当的主动,在冰爵伸手时就往前凑了凑,自觉的贴上了冰爵温暖的掌心,被那双朦胧的眼睛注视着,冰爵引以为豪的意志力瞬间土崩瓦解,蹦碎成片片雪花。

    修长的手指情不自禁的顺着发丝抚上他的面颊,迷醉在那细腻柔滑的触感中,拇指划过纤长卷翘的睫毛,指腹的薄茧摩挲少年微微发红的眼尾,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一般,深深地凝望眼前的这个人。

    “先生?”少年轻轻的呼唤,近距离的呼吸交缠,唤回了冰爵的神志。

    “你叫什么名字……”冰爵恍然回神,直直盯着少年碧绿的眼睛,也不知道想要看出什么来,但最终也只瞧出了少年的一片天真,和莫名其妙,对他纯然的信任,仿佛完全没闻到冰爵身上还没消散的硝烟和血腥气。

    “柊羽,我叫秋泽柊羽,17岁,帝丹高中二年级的学生。”回答的是少年柔软的嗓音,内容却让冰爵皱了皱眉,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十七岁的少年会如此娇小瘦弱,连垂在身侧的苍白手腕都如此纤细,仿佛能被一把折断的羸弱花枝。

    “鹿岛响,你可以叫我响。”男人张张嘴,沉静的眼睛里跳动着点点火光,他们交换了彼此的姓名。

    “……我送你回家。”忽略了停在不远处的爱车,冰爵特别自然的牵起了少年冰冷的手,契合彼此指尖的缝隙,枪茧与柔嫩的肌肤想接,摩擦出一股微妙的意味,然后冰爵将脚边的琴盒背上,并伸手拎走了他另一只手上鼓鼓囊囊分量不轻的购物袋,送他回家。

    “嗯嗯。”少年也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劲,欢快的摇了摇冰爵和他十指交缠的手指,自然而然的用头靠着冰爵肌rou结实的肩膀,乖巧的被不法分子牵进了漆黑的小巷里……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或许是三十分钟还是一小时,雪还在下,回家的路比秋泽柊羽预想的长了许多,但和响并肩而行的感觉让他很开心。他们穿过复杂交替的街道,在堤无津川边驻足片刻,欣赏夜色下微风吹拂的水波涟漪,和远处富士山的绰约身影,最终绕过曲折离奇的小巷,冰爵牵着秋泽柊羽从路边一个意想不到的路口走出,他们脸侧是身边饭店霓虹招牌撒下的五彩光芒,秋泽柊羽终于看到了米花町三町目熟悉的街景,和不远处挂着【秋泽】名牌的独栋建筑。

    “去吧。”站在秋泽家门外,冰爵把购物袋轻轻放在已经打开门明亮的玄关,催促着少年归家,刚刚空闲的手指轻微的勾了勾,像是在挽留不舍,但他终究只是催促少年回家,没有多说什么。

    “跟我回家吧,响。”秋泽柊羽却迟迟不肯松开和男人相牵的手,他定定的盯着冰爵的眼睛,仿佛笃定这个男人不会拒绝他的一切要求。“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住,如果你能来的话就太好了。”

    秋泽柊羽扁着嘴,看着可怜兮兮的,冰爵看着他,根本不想拒绝少年的任何要求,可他知道不能这样,他们毕竟萍水相逢。

    “柊羽,不久之前我们还不认识,我不是个好人,你不应该这么毫无防备的靠近我,也不应该邀请我回家。”说着拒绝的话,但他那双生着枪茧的手还是握在少年手中没有抽开,高大的男人乖乖的任由少年牵着,没有一丝一毫想要离开的意思。

    “可是响,一个人住真的很可怕,虽然附近的警官先生们都很敬业,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有奇奇怪怪的人在家周围徘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经常被卷入各种杀人案里,总是会被当成人质劫持,我真的好害怕。”秋泽柊羽神色有些黯然,却眼神沧桑像是经历了太多,虽然语气不见起伏,但冰爵察觉到了他话语里深藏的忐忑和不安。

    冰爵眼里闪着复杂的情绪,不禁担心起来,秋泽柊羽,这个该死的没有警惕心容易被人一牵就走,可爱的孩子。面对才第一次见面明确知道的不法分子,都不知道躲远一点,如果不看着他的话,感觉只要今天一走,小少年就会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死去,相接的双手下意识握紧秋泽柊羽的手,本就不强的拒绝之意在那双眼专注的注视下如冰消雪融,再过一会儿,太阳暴晒之下,氤氲起一片水雾,那冰冷的洁白便像是从没有存在过一样消失无踪。

    秋泽柊羽眨眨眼,一步跨出,直接和冰爵紧密相贴,用另一只手抱住了他的腰,脸埋在冰爵胸口里蹭蹭,然后仰着头望他,眼睛里像闪着星星,“而且响,你明明很想跟我回家的吧,站在路口的时候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当时我刚看到你,就知道,如果我不把你牵回家的话,你一定会很伤心的。”

    “所以,响,答应我吧,跟我回家,你明明不想孤身一人不是吗?”少年的眼睛明亮极了,可爱极了,温柔极了,他的爱意像从天而落源源不断的雨滴,在那双湖泊般的眼睛里溢出来,像是潮水一样淹没了冰爵。

    冰爵一瞬间几乎忘记了呼吸,怀里的孩子暖的像冬天里的一团火焰,但他又是温暖的,柔软的,没有任何侵略性,却让人难以割舍,直直贴到他心里,脑内停滞已久的思维都像是冻住齿轮的冰块开始融化,他们对视着,眼里只有彼此,专注得忘记时间。

    “啾!”温热的触感停留一瞬,少年打破了两人之间暂停的空气,踮起脚尖勾住了男人的脖子,理直气壮的亲上冰爵因为低下头而近在咫尺的嘴唇。

    “所以,要成为我的家人,和我一起生活吗。”冰爵在男孩的眼中看到了喜悦,期待,和对自己的势在必得。

    糟糕,这不是,完全无法拒绝吗。

    冰爵伸出没被握住的那只手,把秋泽柊羽拥在怀中,他没有用很大的力气,但却牢牢地抱住了少年,像是圈住自己的所有物,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两人之间有一种无形的默契,男人的动作像是默许,像是妥协,但更多的是甘之如饴。

    在这个再平常不过的雪夜里,秋泽柊羽和鹿岛响相遇了,未来他们会一起度过接下来一个又一个的雪夜,一个又一个的明天。

    或许,他们存在于世界上的意义,就是为了和彼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