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庄周梦蝶,前尘往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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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会场那处战况到底如何,只记得醒后我是泡在灵泉里,也不知何时了。 “师父!你醒啦!” 头脑尚未完全清醒,耳边便炸开了少女稚嫩满含欢喜的惊呼。 我揉了揉混沌不已的额xue,慢慢捋清一切思绪,看着寅朱跑前跑后地一面传音给了谁,一面又给我备好了衣裳,想要亲自伺候我更衣。 我动了动乏力的四肢,却瞧见腕骨处一圈玄色魔印,灵力一小股一小股地朝那涌去,却又被魔印外的一圈金线拦截,灵力悉数被挡住。 呼吸不由得一窒,我猛的扣住手腕,顿时觉得浑身冷彻。 这魔印是魔族给魔奴定下的魔契,用来控制魔奴心神的,心性不坚或是动荡者会受蛊惑产生心魔甚至最终诱惑夺舍取而代之。 我跌坐在灵泉内失神,连寅朱唤了我许久都不曾回神,直至莫溦进来,匆匆将我拥住。 “你终于醒了。” 我拥紧了莫溦的腰身,想要寻找一丝藉慰,好不容易镇静了,却见莫溦拥我拥得紧,不由得埋在他肩头蹭了一蹭。 “我昏睡了多久?” “已有五年之久。”他将头靠在我肩上,声音微颤,“还好你醒了。” 我自是感受到了他的惶恐,一时间心头满是酸疼,轻笑着轻拍他松懈下来的腰身,吻了吻他的耳尖。 “久等了。” 在灵泉内拥坐许久,我这才被他伺候着穿好衣裳出去,不曾想外头挤满了人,一堆红着眼眶的小弟子,为首的便是一脸宽慰温润的莫涂与紧盯着我半是欢喜半是隐忍的莫潋。 “既然醒了,想必是法子起了效用,晚些我让妙灵阁送些灵丹过来,这些日子你便好生养着。” 知晓莫涂说的是我手腕上那道金线,我道了声谢,就看着莫涂领着众弟子回去了。 莫潋上前欲言又止,最终闭了闭眼,长舒一口气,憔悴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宽心。 “醒了就好。”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身体有些绵软,只能靠着身后的莫溦,被莫溦扶着走了两步到院里的石桌旁坐下,给他到了杯寅朱上的灵茶赔罪。 “倒是让你担惊受怕了,给你赔个不是。” 他换了副往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接过我双手奉上的茶,故作一副傲慢无礼的公子做派。 “知晓我为你担惊受怕就该早些自觉醒过来。” “是是是,是小的太不知好歹了。” 他颔首,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啜了一口灵茶。 莫溦将自己倒的一杯茶推到我手边,眼神却含着杀气刺向莫潋,但莫潋好似浑然不觉,东拉西扯的说了一堆琐事。 “我昏睡后,那魔女如何了?” 我打断了他的侃侃而谈,他便戛然而止,不满地看着我,不情不愿道: “还能如何,毕竟是魔,修真界还没人能将其击杀,如今是困在念罚山底下的幽潭里。” “那魔女身份我与掌门师兄查了许久,近几日我们才有头绪,是魔将纣犹一支的。” 听闻魔将纣犹素来不喜恃强凌弱,从不放任自己下属随意暴乱,如若那魔女是属纣犹一支,又岂会坐视不管? 人神魔冥妖五界暴乱的关系早在数万年前得以解决。除却妖界与人界难以和谐,纠纷不断,其他各界井水不犯河水。 如今那魔女来了修真界作乱,谁又知她是否为魔界探子或是有着别的意图?修真界又是否还有别的魔族? 为避免引起慌乱,比试大会匆匆了事,各大门派都暗地里开始了鉴魔一举。 我看了看他二人,面色在谈到此处时亦是面色疑重。 “掌门师兄已经修书给了老祖,请老祖出面解决此事。” 磬天门的开宗祖师莫尽浔当年是一位修真奇才。在磬天门开派之前,他便已修为顶尖,在游历天下时忽悠着收了不少弟子,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实在不便游历,且不说还要照顾一堆半吊子弟子,更是劳累。 于是起了开宗的念头,但莫尽浔不喜管理门派琐事,将此事悉数交与了首席弟子莫衷,莫衷带着一众弟子寻了如今这处灵脉,建起了磬天门。 莫尽浔虽说掌门,但管事之权悉数在莫衷,而莫尽浔只管往里头砸钱。 好在莫衷是商贾之子,将门派打理的井井有条。莫尽浔在外挖弟子,而与莫衷同期最早跟在莫尽浔身侧的弟子便承了教学长老一职;最后门派规模逐渐拓展,因门派实力与莫尽浔在外的名声,门派在修真界的地位也巩固提高了不少。 莫尽浔是在千年前飞升的,飞升前替磬天门算了一卦后,留了一通灵法宝给磬天门,需用相当的修为才可使用法宝,跨界托信与他。 说来此次确实事大,只是那通灵法宝不知究竟要损耗莫涂多少修为。 “你且莫担忧,想来当年老祖算到今日之事,定会有法子解了你这魔印的。” 莫潋抬手欲要搭上我的头,我还未动身躲过,只听清脆的一声响,抬头一瞧,是莫溦将莫潋的手给拍开了。 莫潋皮笑rou不笑地揉着自己被打红的手道:“师兄这是做什么?” “不准碰。” 莫溦冷着脸,占有似的将我揽在怀里,像是个怕被抢了东西的孩子。 “师兄也未免太霸蛮了,瞧瞧这手劲儿,都给我拍红了。 ” 莫潋撇了撇嘴,将手递到我面前,委委屈屈的。 我看了一眼,笑着抬手又在上面拍了一巴掌,只是分明他能躲却不躲,就这么挨了这一巴掌。 我也没用多大力气,可他夸张地吸了一口气,用愤怒眼神控诉我,一手颤着指尖指着我,一手覆在自己心口道:“你个没良心的。” “我看你是皮痒了。” 他笑嘻嘻地起身,趁我不注意在我脸上捏了一把,然后闪身就跑,速度快的我都没反应过来。 “嘿嘿,你不让我碰,我偏要碰。” 这话是冲着莫溦说的,他人早已乘着法器飞在天上,对着我二人做着得意姿态。只是不消一会儿,莫溦黑沉着脸,控制自己的剑朝莫潋飞过去;而莫潋cao纵着法器左躲右闪的,人没伤着,一身衣裳被划得破烂。 于是为了保全衣裳,莫潋骂骂咧咧,赶紧麻利地驾着法器跑了。